可炎十二月等了半晌卻也不見小沈對自己動手動腳,她心道:難不成自己真的毫無魅力?不然按理說這個時候自己孩子都已經半拉大小了吧。


    什麽的,當然隻是誇張罷了,但正常來說,戴個小雨傘上壘一下應該不礙事吧?


    ...


    應該不礙事吧。


    大概。


    她心想著,卻是暗罵沈七葉這個混蛋真是有色心沒色膽,這他還開個集貿的後宮。


    不知道為何,炎十二月突然心裏想起了在時花愛看的那些作品裏,沈七葉這種男人一般都是睡覺很死的那種,沾酒就醉的那種,一醉就睡的那種。


    可是,她不得不提一句的是,小沈的本錢確實...是有點東西的...


    甚至讓炎十二月有些害怕那一天的到來。


    因為一定會很痛。


    炎十二月紅著小臉兒,腦子裏的事半個月前自己偶然間‘不小心’闖進他的浴室裏的畫麵。


    收了胡思亂想,她見沈七葉不理她,便輕輕拍了下沈七葉的背,不滿地輕哼一聲。


    可抬頭看去,正要質問他為何不對自己動手動腳之時,卻發現早已困頓不堪的沈七葉竟然站在原地,抱著她睡了過去。


    他的睡顏安靜而柔和,就像一個抱著夢的小孩子。


    炎十二月歎了口氣,無奈地輕輕笑了下,心道自己怎麽變成了像白筱那樣的蠢女人。


    炎十二月眉眼溫柔,輕輕撫了撫他的臉頰。


    “真是個笨蛋...論起逃跑倒是一把好手。”


    ——


    ...


    ——


    “白姐,這就是全部了。”


    隨著一聲歡呼,通宵達旦了好幾天的學生會室終於解放,眾人都蹦躂了起來,可眼底盡是壓不住的疲憊。


    雜務小哥歎了口氣,放下手裏的箱子:“白姐,等到了慶功宴務必把小沈兄弟叫來,他是真太努力了。”


    白筱揉了揉眉心,舒了口氣,她輕輕摸了摸趴在自己大腿上睡覺的陸時花的小腦袋,然後點了點頭,她衝眾人笑了笑,溫柔地說道:


    “葉子那邊我來說就好,今天都回去休息吧,辛苦大家了,白筱祝各位能夠享受我們最後一個運動會,畢竟這是畢業前,我們送給自己的最後一個禮物了。”


    眾人歡呼:“好耶!!!”


    ——


    ...


    ——


    “...小白姐姐?”


    學生會室無比昏暗,陸時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沙發上爬起來,卻看到白筱端了杯熱茶站在學生會的窗邊看著籠罩了炎城那無邊的暮色。


    陸時花茫然地環顧四周,可會室空無一人,已經沒有了前幾天緊鑼密鼓的緊張感,一地的狼藉,卻莫名讓她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白筱似是聽到了陸時花從沙發上爬起來的聲音,便噙著笑回了頭,她抿了口茶,輕聲道:


    “醒了小花,已經結束了,咱們回家吧。”


    聞言,陸時花鬆了一口氣,她甩甩小腦袋,把倦意甩走後對著白筱笑了笑,嗯了一聲,便撫了撫裙擺,提起自己的小挎包跟在白筱身後離開了會室。


    兩人走在街上,車流如霓虹光纜從身邊來來往往,城市的夜五光十色,在她們的眼裏卻靜悄悄的。


    城市空無一人。


    “也不知道月兒和沈七葉吃沒吃飯。”


    陸時花垂著臻首走在白筱身邊,淺灰色的漂亮眸子裏掛著些許擔憂。


    白筱抬頭看了眼不見星月的夜空,兩三個月過去,她的栗色齊肩短發早已漫過肩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溫婉地笑了笑,然後伸出手摸了摸陸時花的小腦袋。


    “沒事的,他們沒吃也沒關係,我們回去做就好了,小花。”


    陸時花有些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她輕輕嗯了一聲,然後離得小白近了些。


    兩人肩靠著肩,城市的人海在陸時花的眼裏便愈發的多了,多呀多,多到可以淹沒掉她的程度。


    “小白姐,我要走了。”


    陸時花在白筱的懷裏沒頭沒尾地突然說道。


    她享受著白筱溫軟而柔和的摸摸頭,唇角上翹著,就像一隻躲在姐姐懷裏的弱氣小兔子。


    陸時花抬頭,麵對著白筱疑惑的目光,她輕輕笑著再度重複了句:


    “我要走了。”


    “我要回家了。”


    她笑著,手指顫抖。


    ——


    ...


    ——


    炎十二月坐在沈七葉的床邊,她俯身望著少年的睡顏似乎想要做些什麽,可最後卻歎息一聲。


    “偷跑不好。”


    少女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她拉開窗簾望著炎城的暮色,表情看上去竟然有些無助。


    她語氣沙啞而清冷,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小沈,你睡著了嗎?還是沒睡呢?”


    炎十二月回頭,看著床上閉著雙眼,呼吸均勻的俊朗少年,她自嘲一笑,似乎被自己的幼稚行為給逗笑了一般,可那笑容與她是那麽不相稱。


    那是唯有失敗者才會露出的慘笑,那本不該出現在炎十二月的身上。


    “無論如何,我隻當你在睡覺了,小沈。倘若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沒有聽到,那也無所謂,畢竟這本就不該是你應該知道的事情。”


    她轉過身去繼續望向窗外,就像是刻意不去看沈七葉醒沒醒一樣。


    炎十二月將這個選擇交給了命運。


    “但倘若你聽到了...不,其實我也沒有奢望你去做些什麽,我隻希望你做一個知情者,我希望到了最後的時候,你別怪時花。”


    “而這個故事要說的話會很長,可其實簡而言之就隻是一句話而已。”


    她輕聲道。


    “時花快過生日了,路家和炎家的合約即將到期。”


    “她要回家了。”


    ...


    炎十二月離開了沈七葉的臥室。


    方才還在睡覺的沈七葉也睜開了眼。


    ——


    ...


    ——


    深林中的某個不知名療養院裏


    葉媓卷著自己的白發坐在床上看著一本有些年頭的繪本。


    偶爾她也會抬頭望著繁星漫天的夜空發會呆。


    青蔥玉指撚起書頁,翻開,可一封泛著黃色的信紙卻從中掉了出來。


    葉媓的眼眸漸漸眯起,食指放開自己的白發,她輕輕笑了笑。


    “啊...原來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啊。”


    葉媓赤著腳丫啪嗒一聲站在了地上,她對著夜空舉著信紙,嘴角漸漸上揚。


    到了最後,她竟然開心的跳起了單人的交際舞,舞姿優雅而完美,卻也突出了一股無與倫比的怪異感。


    她的白發在夜色中閃亮的如天上的銀河一般,驀地,葉媓突然停下了舞步,臉上的洋溢著的笑也如掉幀一般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葉媓走到衣櫃前,拉開櫃門。


    裏麵是一件病號服,和一件合她身的炎城私立高中的校服。


    葉媓眼中閃動著些不知名的情緒,她摩挲了下校服,似乎在猶豫著什麽,可最後還是將其拿了出來。


    “王姨。”


    葉媓冷聲道。


    一個中年美婦人在門外應了聲。


    葉媓盡數褪下身上的衣服,幽雅的星光灑在她潔白而完美的身體上,葉媓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淡淡地笑了笑。


    “跟父親說,小六要去上學,阿七的學校。”


    門外,王姨猶豫了下,勸導道:“可六小姐,您的病...”


    葉媓歎了口氣,將白發用手束起,又放下,眼裏有些複雜的仇恨。


    一陣涼風自窗外吹來,少女打了個寒顫,又連忙穿上了衣服,看上去憨憨的。


    “王姨,我從一開始就沒病,說了多少遍了,你怎麽就不信呢。”


    說著,她到床上躺下,腦海裏盡是阿七的樣子,她笑笑,又道:


    “再者說,我病不病已經無所謂了,現在阿七需要姐姐在他的身邊。”


    葉媓把信紙放在自己的心髒處,閉上眼睛:


    “而阿七的姐姐隻有我,所以我必須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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