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大的,十個不大不小的,再送我八個小的。一共一百五十文。”


    這是蘇小滿的第一個提議。


    老大爺搖頭,“那不行。賠錢的買賣,我不幹。”


    “那十個大的,十個不大不小的,你收我一百三十文。”蘇小滿提出第二種方案。


    老大爺又搖頭,“丫頭,賠錢,我不能賣。”


    蘇小滿撇嘴。


    賠錢?誰信呐。


    “那……算了。”她說完就走。


    老大爺在身後誒誒叫了幾聲,她都沒停下。


    不過,蘇小滿故意放慢了腳步,等著老大爺追上來。


    果然,不多時,老大爺就追了上來。


    “你這丫頭,氣性真大。”攔住了蘇小滿。


    蘇小滿笑眯眯地聽著,不說話。


    “哎,你再往上加點,再加點。”


    “不加。”


    老大爺左看看,右看看。


    “好好好,依你依你依你。就按你最後說的價來。”


    蘇小滿抿著嘴笑,跟著老大爺走回了店中。


    “哎呀,就沒見過你這麽還價的。”


    “嘿嘿。今兒你不就見到了?”


    “這麽多你也拿不走,留個地址,讓人給你送去。”


    “林山村。”


    吸取了之前買布的教訓,蘇小滿這次不打算坐送貨的馬車回林山村。


    她給老大爺留了具體的路線之後,去了糧食店。


    醃菜用的鹽,得多買點。


    買完鹽後,蘇小滿本想著自己直接回林山村,哪曾想到,陸梨他們會在鎮子口等她。


    剛到林山村,就遇到了在村口聊天的王氏。


    “小滿,昨天讓我打聽的事兒有信了。”


    說著,就和蘇小滿一起往陳家走。


    “孫師傅這兩天正好在家。下午,嬸子就帶你去青山村找他。咋樣?”


    “成。到時候我去找你。”


    說完正事,王氏才發現蘇小滿竹簍挺壓肩。


    “沒擺攤賣你那知了猴?”


    “不賣了。今兒就去買了點東西回來。”


    王氏倒也沒細問。


    隻在進了陳家,看到倆陌生男人時,嚇了一跳。


    “嬸子,他們是我請的長工。”蘇小滿慌忙解釋,“這不是要蓋房子,就找了倆勞力。”


    王氏這才稍稍打消了疑心。


    “你這請的也太早了點。開始蓋的時候再請也不遲啊。再說,咋請倆這樣的?”


    一個醜一個瘸。


    蘇小滿看了眼強哥和鐵蛋,“因為便宜。”


    王氏撇撇嘴,終是沒再說啥。


    轉而問起了別的,“咋摘了這麽多豆角?”


    “哦,種得太多,不摘就都老了。”


    “確實也是。這時候,家家戶戶都是豆角茄子,沒啥別的菜。快成災了。”


    “要不是知道你啥性子,我都懷疑你送我那麽多豆角黃瓜是在坑我。”王氏邊開玩笑邊往屋裏去。


    “嬸子,我來看看你。”


    午休後,蘇小滿叫上強哥和小旦一起去找王氏,往青山村去。


    王氏以為小旦也是蘇小滿請的長工,倒是沒說什麽。


    一進青山村,小旦就警惕起來。


    他打聽到,馮氏為人強勢,說一不二的性子在青山村還算比較吃香。


    有些擔心馮氏知道被騙後,會召集青山村的人來圍堵他們。


    蘇小滿倒是沒想這麽多。


    她跟在王氏身後,走進了一戶人家。


    “大姑,大姑父?”


    聲音剛落,就有一位老婦人從屋裏笑著走了出來。


    “燕兒來了。”視線從蘇小滿一眾人臉上掃過,“這是昨天你說的那個丫頭吧?”


    王氏笑著點頭。


    “是呢。”往前拉了拉蘇小滿,“她叫小滿。”


    “姑婆好。”


    老王氏笑得點頭,“小滿丫頭好。”十分隨和。


    王氏左右張望了下,“我大姑父呢?”


    “那個倔老頭,找人買瓜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老王氏從屋裏搬來幾張凳子,讓蘇小滿等人坐在院中樹蔭下。


    又去廚房端來幾碗水,放在桌子上,誰渴誰喝。


    忙活完,她就盯著蘇小滿瞧。


    “這閨女長得真好。”


    蘇小滿有些不好意思,隻得抱起碗來,佯裝口渴。


    “定下人家沒啊?”老王氏隻是閑聊。


    蘇小滿不能一直喝水逃避,隻得回答,“沒有。我年紀還小,不急。”


    “多大了?”


    “剛過十四周歲。”


    “呦,那虛歲都十五了。親事得抓點緊,女子年紀大了可不好說人家。”


    “嗬嗬。”蘇小滿不知道該怎麽答,隻能幹笑。


    “姑婆回頭給你尋摸尋摸。咱家幹這活兒,沒別的好處,就一點,認識的人多。


    誰家什麽樣,共一回事兒就能清楚。


    你放心,姑婆給你說的,絕對錯不了。”


    蘇小滿人已經麻了,馬上向王氏眼神求救。


    這也太熱情了吧?


    跟催婚有什麽兩樣?


    王氏撇過去頭,偷笑。


    她大姑愛給別人牽紅線的毛病又上來了。


    不讓大姑把所有話說完,鐵定不會放過小滿。


    蘇小滿見王氏不管自己死活,隻好笑著婉拒老王氏的好意。


    “嗬嗬,謝謝姑婆的好意。我還小呢。”


    老王氏嘖了聲,“小什麽小?不小了。現在開始相看,能挑仔細點。”


    轉而笑著問,“丫頭,你想找個什麽樣的?”


    蘇小滿笑得特別勉強,想扶額。


    十四歲,放前世才初中,嚴禁早戀的年紀。


    放這裏,就已經開始反複被人提到成親嫁人的事。


    媽呀,好恐怖。


    好想逃。


    “姑婆,我真的還小。不想嫁人。”


    老王氏一拍手,“丫頭,姑婆給你說啊……”


    王氏見大姑要講道理了,立馬出聲打斷她。


    “大姑,你看你,老毛病又犯了吧?


    小滿這丫頭可和一般的鄉下姑娘不一樣。”


    指著剛才充當空氣的強哥和小旦兩人,“這倆都是她雇的長工。


    你見哪個村的姑娘,有自己掙錢養家,還能雇得起人蓋房的?”


    老王氏一愣。


    想了一會兒,才緩緩點頭。


    “哎呦,你看我,老毛病犯了。一見到長這麽好的閨女,就忍不住要多問幾句。”


    轉向蘇小滿,“丫頭,你別放心上。姑婆沒別的愛好,就好拉個線,保個媒啥的。”


    蘇小滿此時覺得,老王氏是個比較敞亮又熱心的老太太。


    剛才的緊張和尷尬消失大半。


    “沒事。姑婆這樣挺好。”


    “好啥好啊?”一老頭突然出聲,“一天到晚拉郎配。”


    話音落時,人已經走進了院中,手裏抱著倆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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