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運糧車又開始咕嚕嚕地往邊關方向行駛。


    這時,兩匹快馬,向車隊這邊衝過來。還有二十米的時間,馬匹減速。


    兩名狼狽不堪的士兵從馬上滾落在地,艱難地爬起來,跑到運糧官麵前,用嘶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出:“邊……關,斷……糧了,求……大人……加速送糧。”


    運糧官張毅馬上解下自己的水囊,讓兩個信使喝飽了,緩了一口氣。他才問:“你們是誰派來的?邊關何時斷糧的?目前什麽情況?”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把邊關的情形說了一遍。厲墨涵和蕭雲嫣都是士兵一樣的打扮,在張毅身邊,聽清楚了邊關的危機。


    原本奏折來報,羌戎邊關儲存的糧食從出發那天算,還是可以支撐半個月的。押運車大概還有八天就能到達羌戎邊關。因此,押運車隊並沒有日夜兼程地加速運糧。


    可是,邊關的錢糧官打開最後一個倉庫,向軍隊各營發放糧食的時候,有領到糧食的火頭軍打開了兩袋。當時一聲驚呼,差點暈過去。


    錢糧官還怪他怎麽大呼小叫的,差嚇得他差點把賬本扔在地上。


    可是,當他看到米袋子裏的東西時,也被嚇得大叫一聲,渾身直冒冷汗。


    這哪裏是糧食,分明是稻殼加粗沙粒。將整袋糧食倒出來,竟然隻有兩斤糙米。


    錢糧官不甘心,讓守衛士兵當著大家的麵,抽出來十袋米,開袋倒出來的,都是一樣的東西。稻殼,沙子加二三斤糙米。


    這個認知,令所有人不寒而栗。


    十萬人,每天消耗的糧食就是五萬斤。早晨二兩米,中午,晚上各三兩。一斤十六兩。這座倉庫有六十萬斤糧食。每天省下來一些,至少夠吃半個月的。


    可是,倉庫裏如今沒有糧食。一百斤的糧食袋子裏隻有兩三斤糙米,一下子縮水五十倍,一天都不夠。


    可是,兩個信使已經跑出來兩天半了。也就是說,邊關戰士兩天沒吃東西了。


    運糧官頓時急得團團轉。就是一刻不停地趕路,最早也需要五天的時間能到邊關。


    前後一個星期不吃飯,不是都餓死,就是嘩變,吃戰馬,吃死人,都有可能。


    城裏的百姓也有危險了。即使拿出存糧,也不夠大軍一天消耗的。


    在此期間,如果外敵來犯,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隻能關閉城門。


    邊關的形勢可以說是危在旦夕之間。如何能盡快送一些應急的糧食過去,是關係到北川是否被人攻破關隘,長驅直入,導致國破家亡的大問題。


    四皇子厲墨涵急得命令,馬上全速向邊關行進。


    運糧官張毅也是滿頭大汗,恨不得將所有的車輛插上翅膀,馬上飛到邊關去。


    運糧的士兵特別著急,一家老小的性命,也與糧食能否及時送到,息息相關。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兩天內,糧食送不到,士兵不鬧起來,也沒有力氣抵抗外敵了。


    他們更加痛恨那些偷換軍糧的罪惡之徒,恨不生啖其肉,飲其血,抽其筋,挫骨揚灰。


    正在大家加快趕路,滿心悲愴之時。蕭雲嫣拉著厲墨涵走到一邊,小聲說:“王爺,您還記得我說過,在距離邊關二百裏的地方,我有陪嫁的莊子。裏麵有存糧十五萬石。就是一千八百萬斤。足夠大軍吃一年的。


    現在,你我一起快馬去邊關。到了清源府,我去莊子裏安排運糧,您去邊關安撫軍心。


    放心,我會在一天之內,把第一批糧食運到邊關。隻要王爺派人接應,別被敵軍劫糧就好。”


    厲墨涵點頭,這是個好辦法。他們的馬匹都是千裏寶馬。隻要備足草料,還有鹽水和糖粉,不用換馬,一天半的時間,就能到達邊關。


    在出發前,蕭雲嫣和厲墨涵同時想到一個問題。就是,北部邊關的糧草,雖然提前兩天運走了第一批兩萬石。可是,路途遙遠,不知北部邊關十萬大軍的存糧,是不是也如同羌戎邊關那裏的情況?


    為了確保北部將士不餓肚子。他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目前,他們所處的位置,去西部羌戎邊關,要八天,快走五天半。改道去北部邊關,需要九天,快走六天多一點。


    厲墨涵讓張毅拉著糧食去北部邊關。羌戎那裏,他和蕭雲嫣去。就地解決糧食問題。


    張毅不敢應,這是軍事命令,他的任務就是按時給西部邊關送糧食。這臨時改道北部,就是掉腦袋,抄家滅門的重罪。


    他不怕死,可是,一大家子老老小小一百八十多口人的性命,他不能不顧呀!


    張毅麵容哀戚,給厲墨涵跪下來,說了自己的不得已。


    厲墨涵掏出皇上給他的令牌,那是見官大三級,如朕親臨的翠玉令牌。


    張毅還是不敢,口頭命令,沒有證據。


    厲墨涵拿出紙筆,寫了一道命令。張毅小心地將此命令卷成細卷,裝進懷中的竹筒裏。那是裝重要信函的專用竹筒。裏外都用桐油走過三遍。防雨防潮防發黴。關乎一家老小命運的東西,必須特別認真地保管。


    厲墨涵答應張毅,如果糧食在六天半內,送到邊關,定給他請功。


    蕭雲嫣沒閑著,她把空間的靈泉水,裝了十個竹筒。假裝去裝行李物資的馬車裏,掏出八個給了張毅。


    還有叮囑他,每半日,無論是士兵的飲用水,還是給馬兒飲水,先將半筒藥水和普通飲用水攪勻,再分給士兵裝水囊,給馬兒飲水。


    這八筒水,到邊關也差不多夠用了。張毅知道王妃醫術高超,非常重視這八個竹筒。


    蕭雲嫣還從馬車裏拿出一大包精鹽和一大包綿白糖。


    這也是給人和馬往水裏加的。


    快速行進,無論人和馬,都會大量流汗,消耗體力。糖鹽水,加上靈泉水,能夠確保他們安全到達北部邊關。


    張毅和全體運糧士兵齊聲喊出響亮的口號,保證將糧食安全運到北不邊關。


    厲墨涵命令押運自己的馬車和物資車的士兵護衛們,在後麵按計劃行進,不必快速趕路。


    兩名信使,在厲墨涵發布命令的空當,剛剛每人狼吞虎咽地吃了三個大饅頭,一碟鹹菜,還有一碟醬牛肉幹豆角。


    這些食物是蕭雲嫣讓夥夫今天早晨做好,給大夥在路上吃的。剛好兩個信使有口福了。


    終於恢複了體力,兩人整整行囊,也換了兩匹寶馬。


    厲墨涵和蕭雲嫣,跨上寶馬追風和逐月,帶上食物和水囊,準備出發。四人四騎一路向西部邊關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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