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長的小刮傷,隻有輕微破皮。


    薑淺有些好笑,拿指尖戳了戳。


    “嗯,再不處理就要愈合了。”


    似是被她戳到癢肉,他笑著彎下身子,攥著她的手按在腹肌上。


    “姐姐別鬧,好癢。”


    “.…..”


    不無意外,她接收到兩道譴責似的眸光。


    喂喂喂,這麽看我做什麽!


    天地良心,我什麽都沒幹啊!


    是他把我的手按上去的!


    你們信嗎?


    許是她前科太多,見她一臉無辜,兩道視線愈發幽邃。


    這…誤會都誤會了,不過把癮豈不虧。


    薑淺順勢揉了把微微凸起的肌肉,可第二下還沒使力,受傷的手就被打好蝴蝶結扔回大腿。


    眸光轉而落到負氣背過身,去拿不鏽鋼盆準備擦洗的晏漓身上。


    繃緊的背肌,凸起的手臂青筋,明顯表明他生氣了。


    她輕歎一聲,又捏兩把過了癮,才抽回手,看向周嶼淮。


    “滿意了?”


    “姐姐。”


    清朗的聲線摻進撒嬌軟意,好聽到令人耳朵發癢,她撫上額際揉了揉,更無奈了。


    一個占有欲強愛吃醋,一個使盡手段博關注,碰在一起像是火星撞地球,連帶把她炸飛。


    兩人單從同伴角度上而言,極好。


    但從另一個角度,她很頭大。


    晏漓自從知曉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管的越發寬了,她不喜歡。


    應該晾晾他。


    如此想著,她故意在晏漓圍好毯子走過來時,親昵地摸摸周嶼淮的臉頰,低語。


    “早點休息吧。”


    少年立時笑得眉眼皆彎,連連應聲。


    晏漓沉著臉,越過她,側躺到屬於自己的床墊上。


    ‘星星之火’的微光熄滅,山洞陷入黑暗,隻聽得見洞外此起彼伏的嚎叫和生物爬過帶起的震動,撞擊聲。


    晏漓等了會兒,還是沒等到薑淺過來哄,心中愈發鬱氣擁堵。


    原本背對她的身子,憤憤轉過去瞪她,哪曾想,她同樣背對著他,這下氣得他差點爆炸。


    酸意混著鬱氣持續發酵,他瞪得眼睛都酸了,她還是穩如泰山。


    薑淺打定主意晾著他,催自己快點入眠,但背後視線太有存在感,加上洞外的喧囂,她根本睡不著,隻能一動不動裝死到底。


    兩人仿佛在進行角力,不知多久,晏漓先敗下陣來,委委屈屈貼上她的後背,抱住她。


    毯子早就鬆開,她能清晰感受到炙熱的體溫,和軟彈的觸感,後頸是他呼吸間拂過的熱氣,她不由蠢蠢欲動。


    但也僅是意動。


    見她不回應,他明白過來,她也在生氣。


    大概是氣他占有欲太強了。


    但換做別人,見到自己喜歡的人去摸其他男人也會生惱啊。


    她憑什麽生氣!


    委屈瘋長,纏著酸楚,攀上名為傷心的大樹。


    他用力擁緊,腦袋埋進她頸窩,汲取屬於她的味道。


    頸窩處熱意流淌,濕濕的,黏黏的。


    他哭了。


    短暫硬起來的心被泡軟,她想著,下次吧,下次心再硬點。


    她翻過身,雙手托起他的臉頰,親親唇瓣。


    “阿漓別哭。”


    看不見他的表情,隻感覺流到手上的淚水更多了,她改去親他的眼眸。


    淚珠順著唇瓣,滲進口中,鹹的,苦的,也許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渣女心被重重戳了一下。


    自己真是壞透了。


    她逃避似的將眼淚渡進他口中,去卷他的舌尖。


    他開始回應,熱烈到仿佛世界即將崩壞,也要抓住最後的狂歡。


    胸腔被擠壓,觸感流離,他的舉動渾然忘我。


    她咬了咬他的唇瓣,聲音壓的極低。


    “他們可能還沒睡!”


    他含糊回應。


    “我不管。”


    薑淺翻了個白眼,使勁扯他的手。


    “停下!唔。”


    突來的動作,令她下意識咬住唇,以防被另外兩人察覺不對勁。


    他的手骨節分明,又很大,從小習練各式兵器,導致手掌,指側都生有繭子。


    擦到皮膚,都能帶起痛感,更別說比皮膚更脆弱的地方。


    外麵很嘈雜,即便另外兩人沒睡,也聽不見這邊的響動,但她的心還是被高高吊起。


    他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可,神經似乎更興奮了。


    眼神逐漸失焦,為了壓下喉間可能發出的聲音,她迫切而慌亂地去尋他的唇。


    找到了。


    卻要被玫瑰淹沒了。


    眼前一片漆黑,耳邊雜聲紛亂,理智離家出走,手也不由她,被帶著落到灼熱處。


    沉重的呼吸不斷通過唇齒傳來。


    手腕也開始隱隱發酸。


    終於,黑暗的洞頂似有煙花綻放。


    她的額頭磕在他鎖骨處,反複平息呼吸,直到他的胸腔也跟著平複下來。


    發頂被親昵地蹭著,她的理智終於覺得外麵的世界太殘酷,帶著困意一起回來了。


    副本第八日。


    陽光明媚,濕透的衣服掛在臨時用斷樹枝拚接的衣架上晾曬。


    昨晚回山洞時已經天黑,海洋生物出沒,不鏽鋼盆沒法掛出去接水,不過有桃子充饑解渴,四人需水量也不大。加起來的8瓶水,隻空了3瓶。


    計劃是先窩在山洞休整,等衣服曬幹,繼續走此前定下的路線。


    經過一晚,敷著埃瑟拉之花的傷口該換藥了。


    其實早上醒來時,薑淺感覺手腕已好了不少,這會兒拆下繃帶,抹掉碎花液,深陷的窟窿看上去幾乎愈合,隻表皮還是新生肉芽的粉色。


    她活動了下手腕。


    不痛,隻有輕微拉扯感。


    普通植物有這效果,簡直堪稱醫學奇跡,難怪委托公司趨之若鶩,不惜耗費人力物力,穿越風暴,來此地建造研究室。


    這研究成果若放到市麵上,必定賺得盆滿缽滿。


    圍坐一圈看她拆繃帶的三人皆有些難以置信,拉過她的手腕仔細看了看。


    “真神奇啊!這效果堪比道具!”


    周嶼淮又惋惜道。


    “要是能帶出副本就好了,治愈類道具根本沒有售賣。”


    想起空間中的埃瑟拉花堆,薑淺也有些遺憾。


    不過能在這次副本內使用,已是大幸,她的手若是拖到後期,反複撕裂,肯定會化膿感染,引發高熱,影響作戰。


    想到這,她又拿出些埃瑟拉之花分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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