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比較恐怖的描寫……呃但是狀元一直都是這樣的,總之我先打個避雷。不是吃飯的避雷!沒人吃飯,大家都在餓肚子呢。】


    在這樣狹小的房間裏,就算是衣服相互摩擦的聲音都會變得清晰可聞。


    陳嘉沐獨自消化了一會他的話,最後還是平靜地看向了何釗。


    何釗的嘴唇特別紅。他們之間本來就是你包容我,我嵌入你的樣子,剛親吻過的留痕,就在陳嘉沐眼皮子底下,他的嘴唇紅得水潤飽滿,非常引人注意,五官怎麽看怎麽動情,反倒是把他臉上執拗的勁壓淡下去了。


    陳嘉沐一抬眼,就好像被他又親一下似的,這次是直直親在視野裏。


    陳嘉沐歎一口氣:“你真的想要這個嗎?”


    “如果奉上香火貢品就能成為仙神,這世上所有有著後代的家族家庭成員都會成為神的。”


    “我吃不到你的任何一個部位,因為你是人,不是牛羊豬魚,也不是地裏長的果子野菜,不能烹飪也不能食用。”


    “就算我真的想吃什麽東西,也輪不到吃你。如果你我死後還能見麵,你隻能作為一道菜出現在餐桌上,豈不是顯得你我都很悲慘?”


    陳嘉沐想後退拉開他們的距離,但這地方是個退無可退之處,她的整個後背都緊緊地抵在門上,視線往後掃一下,幹脆去握何釗的手。


    她放輕了語氣,伸出手,以一個邀請的姿勢輕聲細語道:“讓我看看你的胳膊,怎麽弄的這麽慘兮兮的。”


    何釗就真的毫無反抗,也不多問,很乖的讓她看。


    那條手臂上的刀口全在最白最嫩的裏側,交織在一起像是被紅線來回縫緊了。陳嘉沐摸上去,感覺它們並不是正常傷疤的血痂,本來應該突出來的部分是凹進去,手指稍微一用力,他的皮肉就分開,接納吸附她的指腹。


    像一個活物,一個巨大的章魚的死去的吸盤似的。


    陳嘉沐嚇得鬆開手,驚聲道:“怎麽弄的?”


    她手上殘留的感覺久久不褪,真的是太奇怪也太難忘懷的一種獨特的觸感。


    但驚嚇也就是一瞬間的事,陳嘉沐很快反應過來,問他:“疼嗎?”


    何釗慘淡地笑起來,搖頭:“不疼。”


    “在書院裏,你來見我時,院內倒著一個死人。”


    陳嘉沐回想起那個身首分離的東西,了然道:“是你?”


    何釗點頭:“是我。”


    “你拿到的骨看到的魂,都是他的,也是我的。他來之後……我每見他一次,身體就越差一分,變成這樣了。”


    關於那屍體,陳嘉沐很早就猜到了,但聽何釗親口說出來,她還是感到非常不可思議。


    這算什麽?平行時空的交匯嗎?


    “那……我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世界線已經發生改變了?”


    何釗疑惑:“什麽?”


    陳嘉沐一下回神。她說:“你看,我們現在正在走你從來沒有走過的劇情——就是在經曆你之前沒有經曆過的事情,那麽結局……”


    結局也可能是改變的。可能他們都不會像小說裏寫的那樣荒唐地死去,何釗也不必再經曆這樣輪回的折磨。


    她興衝衝地說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憋到肚子裏去了。


    陳嘉沐一想起自己的目的是作為“陳嘉沐”死去,她就有點啞火。


    對這本書裏的角色來說,她自己的結局倒是不會變的。


    她想問慕容錦問不出的無非就是這幾個人的結局。她害怕知道宮中人死絕的結局,私心期望她周圍的人是活著的。


    但是她死了,何釗還要長長久久地活下去,好像有那麽一點不公平和痛苦。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何釗的提議上:他們兩個一起死。


    陳嘉沐幹脆不說了。她有點怕自己越說何釗就認定他自己的理論越正確,她幾乎是在禍害他那為數不多的正常思維。


    何釗低頭盯住她。


    在陳嘉沐臉上,他看到一丁點心疼,雙眉微蹙的可愛表情,組成了他能讀懂的熟悉的憐惜。


    何釗就滿意地抿嘴笑起來。


    陳嘉沐不管說什麽,他都無所謂了。他已經掌握了得到陳嘉沐愛意的方式。


    就是讓她看。所有的傷口,爛瘡,一切不完美的東西,都要主動展現在她麵前才行。


    和她說真話,隻有一個驚慌失措的人在等他,瞪著他,如臨大敵似的,巴不得跟他保持安全的距離。


    但裝的可憐一點,陳嘉沐的善良柔軟就能完全被激發出來了。


    何釗甚至毫不懷疑,她那個弟弟也是憑著這一套手段換來的一種關懷。


    人和人之間,總要保留一點秘密,他和陳嘉沐注定不會是能共同分享秘密的愛侶。


    陳嘉沐從來都不會承認,但他非常清楚地知道,她喜歡的從來不是一個真正的人,而是他表現出來的動作神情,是他戴好的麵具。


    他稍微露出一點本來的麵貌,陳嘉沐就要催促他演好自己的角色了。


    裝作把她見過的忘記,把她聽到的過濾——他們兩個其實也沒什麽不同,他進一步,陳嘉沐就退一步,他退一步,陳嘉沐還是很願意跟過來的。


    她能跟過來,何釗就很滿足。


    他不會逼她在短時間內承認他,就像他不會說自己是覺得新鮮,覺得好玩才把胳膊劃成那個樣子。


    至於經曆的不同——他早就知道了。


    隻要他超過那個看不見的限度,就會在自己的院裏,身側,或者任何地方收獲一具斷首的屍體。他把陳嘉沐送回宮,在城門外撿到一具,買了這屋子,又在房間裏收出一具。


    他對自己的身體沒什麽滿意的地方。但也不害怕,隻是覺得可憐。


    哪有自己給自己收屍的道理?


    何釗知道它們每一個都有非常細微的不同,最明顯就是脖子的斷麵不同,他仔仔細細地查看過每一個。


    原來他自己死了是這樣一副表情。


    他一想到這裏,就感到自己又掌握了這世界的一部分,別人掌握不了的部分。


    他得把這屍體處理幹淨。


    燒是沒用的,燒了,他使用的這具身體隻會變得更弱,但埋起來呢,最開始出現的那一具他已經埋了許久,挖出來看,沒什麽變化。


    他幹脆就不處理了,扔到地窖裏,眼不見心不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這麽多瘋批到底哪個是男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奶油糕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奶油糕糕並收藏這麽多瘋批到底哪個是男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