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氣笑。


    三個願望,你以為在許願池丟硬幣呢。


    因為隔得太近,說話的氣息都掃在耳邊,很癢,忍不住伸手去推他。


    但礙於最近一周都處於十分微妙的尷尬,硬生生把吐槽咽了下去,淡聲道:“你說說看。”


    “你先答應。”


    謝星忱在心裏罵自己,狗東西,你真是學會恃寵而驕了,逮住機會就欺負人。


    麵兒上卻八風不動,難得占一回上風:“不然,沒得談。”


    林曜拳頭捏緊了又鬆。


    好,沒關係,忍一忍,等過段時間他病好了,跟他回家練格鬥的時候把人揍一頓泄憤。


    林曜深吸一口氣,露出平生最和善的微笑:“可以,隻要不太過分。”


    謝星忱垂眸,手掌鬆鬆散散地勾著他的腰身,看他服軟的模樣,就又特別想要逗人。


    “第一個願望,每天早上和我舌吻三十分鍾。”


    林曜心態崩了。


    他趕緊伸手去捂住對方的嘴巴,生怕再讓他說出什麽虎狼之詞被外麵的人聽到:“我覺得程主任說得沒錯,你的確病得厲害,腦子不太清醒。”


    謝星忱語氣平靜:“我沒病,認真的。”


    最近一周早上起來都在想這事兒,一想就不行,得洗澡。


    林曜一臉嚴肅,試圖理解他的意圖:“你是因為在把我臨時標記過一次之後,信息素擾亂心智產生了一切匪夷所思的語言係統混亂,給你個機會,換一個。”


    “兩次。”


    “嗯?什麽?”


    謝星忱坦白從寬:“我說,我標記了你兩次。”


    林曜一頭霧水:“除了車上那次.....我上回來隔離室你並沒有咬......”


    “車上那天回去,晚上你爬我的床,又補了一次。”謝星忱重音在“爬”字上,慢悠悠開回憶案發現場,“拿我的衣服,搶我的被子,抱我的腰,還讓我咬。”


    林曜:“.......................”


    不可能吧。


    他果然有幻覺的毛病。


    謝星忱看他一臉毫無印象的茫然,總結成詞:“你太主動,又非常粘人,你知道的吧,我這個人沒什麽下限,經不住誘惑,於是就順水推舟又咬了一遍。”


    說完,特別得意的說:“兩次,你現在血液裏估計還殘留著我的信息素。”


    林曜倒吸一口涼氣,終於回想起那天早上無比紅腫的脖頸,原來是這狗東西。


    可是,難道謝星忱不知道標記三次之後......


    又或者,他當然知道,所以一周前在那樣失控的狀態下,也隻是抱著自己接吻,什麽都沒做。


    林曜有些恍惚:“你知道我們匹配度很高嗎?”


    “知道,百分之百,老頭說了。”謝星忱輕描淡寫道,“放心,我不會再標記你第三次,下次如果你需要,可以換別的方式把信息素給你。”


    林曜:“什麽。”


    “回到第一個願望,每天早上舌吻三十分鍾。”謝星忱說,“有助你我。”


    林曜:“..................”


    之前會主動吻他是形勢所迫,誰平時沒事的時候跟室友親嘴啊,還舌吻。


    光是腦補,都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搖了搖頭,確信自己做不到:“你再這樣,就聊不下去了,說點我能做的行麽?”


    “曜哥!!!曜哥!!!你掉馬桶裏了嗎?”賀離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非常急迫,“你們倆別打了,出來!!!!”


    林曜伸手推他:“你快上完廁所出去,願望一會兒再說。”


    謝星忱直起身,手放在鬆緊帶上,哎了聲:“你看著我,有點不好意思。”


    您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呢?


    “曜哥!!曜哥!!你吱一聲啊!!別被打死了!!!”賀離的聲音由遠及近,幾乎要趴到了門上。


    林曜背過身,悶聲開口:“又不是第一回一起上廁所,趕緊。”


    謝星忱沒忍住笑出聲,帶上裏麵的玻璃門,低頭解決。


    等兩人開門出來的時候,看著門口那陣仗,一時失語。


    除了一起前來看望的程博言和賀離,霍爾院長,還有一大幫綜戰院的同學,在最外層甚至站著段錚和李茂。


    以及,門口的一眾以程主任為首的醫護人員。


    小二十來號人,浩浩蕩蕩,水泄不通。


    林曜:“...........”


    也就是說,方才突然來了這麽多人,在外麵等著,他和謝星忱在裏麵上了二十分鍾的廁所。


    “尿完了?”程主任還樂嗬嗬問,“你們同學真有禮貌,知道隔離區不能喧鬧,都不出聲。”


    林曜閉了下眼,真想找程主任要一支安樂死。


    謝星忱覺得挺逗:“你們變魔術呢,從哪兒冒出來的。”


    “怪我。”賀離主動滑跪道歉,“我來的路上在小號發了條狀態,沒想到切錯了號,切成了學校表白牆。”


    林曜:。


    又一個號,你到底有多少衝浪的馬甲。


    “沒錯,我就是崇清表白牆的皮下某號,總之,大家都知道你在隔離區想感受被人探望的感覺,全都熱情來了。”賀離尷尬一笑。


    “沒事兒,也不是秘密。”謝星忱微微點頭:“謝謝大家,還有點不舒服,那散了吧。”


    賀離欲言又止。


    你人這麽好,我都不忍心黑你了。


    聽到人家都開了口,眾人也不知道該走該留,站在原地。


    段錚抬腳踹了下旁邊的膝蓋彎,李茂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當著這麽多人,已然沒什麽臉麵,索性崩潰出聲:“對不起,我不該在訓練場用機甲挑釁你們,對不起,我不該濫用誘導劑讓你們二位陷入信息素混亂,是我錯了,你們怎麽懲罰我都好,但我真的沒有用z7032。”


    “這一周的時間,我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夜夜懺悔我的過錯。”李茂從遠處一路跪著,快速移動到兩人跟前,伸手就要抓林曜的褲子,卻被對方利落躲開。


    又隻能低著頭,垂喪著頭,流著眼淚道:“我知道我傷害了你們,身心都受到了傷害,罪不可赦。但我真的沒有用z7032,那是違禁用品,如果上了軍事法庭,我就一輩子都沒辦法成為軍人了。我沒有做的事情,要讓我怎麽承認呢。”


    林曜沒說話,隻是垂著眼看著他。


    很難說清此刻內心的感覺,五味雜陳。


    初中的時候,他被汙蔑過偷錢,因為窮,所以誰丟了東西就會下意識懷疑他。


    他當時不懂怎麽解決,隻能在每一次被人陰陽怪氣的時候,用拳頭揍汙蔑他的人,但沒有用,人家隻會覺得這是惱羞成怒。


    於是事情越演越烈,他被全班男生孤立。


    有外班的女生給他遞情書,也會被告知:“他可是個小偷,長得帥有什麽用,手腳不幹淨。”


    這個標簽陪伴了他三年。


    而那個時候,是賀離拿著早餐,笑嘻嘻地坐在了他身邊:“我相信你。”


    那是林曜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溫暖,所以後來,這家夥就算做再多的蠢事,他都可以維護,一一擋下。


    是因為在最孤立無援的時候,朝著他伸出了手,讓他不至於在黑暗裏往下墜落。


    自己當時打架的反擊,和李茂惱羞成怒的報複,其實是如出一轍,即便有錯,汙蔑是最下作的解決方式。


    “求你們告訴院裏真相好嗎?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李茂也顧不上這裏還有眾人圍觀,一下一下把頭砸在地上,磕出巨大的聲響。


    房間安靜地沉默著,謝星忱不知道林曜在想什麽,卻看懂了他臉上的猶豫。


    他這人,本質非常冷漠,對於有惡劣行徑的人,十倍的懲罰也是應得。就算這個處理方案不太恰當,也可以是別的。


    但林曜在掙紮。


    那他願意為了對方變得寬容。


    謝星忱抬手,很輕地在林曜的後頸上捏了下:“林同學怎麽想。”


    林曜被猛然觸碰,轉過頭,目光和他驟然撞上。


    當著這麽多人,他也忘了他們表麵不和的關係,沒有掙紮躲開。


    隻是在想,明明是謝星忱受了更重大的創傷,為什麽要問自己的意見。


    自己可以發表看法嗎?


    說出了口,又真的有人在意嗎?


    “我........”林曜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主要是謝星忱同學傷得比較嚴重,你看怎麽處理合適?”霍爾院長開口。


    謝星忱溫和地笑了笑,手指在林曜白皙的後頸蹭了下,像是安撫。


    然後看向眾人,非常平靜交出了決定權:“我聽林曜的,他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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