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兵素質是如何體現的?


    反正不是像日軍似的,將槍端在腰腹之間,用臉探索漆黑環境下的房屋。


    對,從樓上拎著手電和花機關槍的許朝陽剛和手下找掩體藏好,就看見幾名日軍砸開了房門,小心翼翼的弓著腰、端著槍走了進來。


    他們沒有將三八大蓋頂在肩窩上瞄準前進、更沒有先往漆黑的房間內扔進來一顆‘香瓜’,而是選擇直接帶人摸了進來。


    這個行為要是出現在‘老特’,估計尾巴根兒都能讓大隊長給踢飛了!


    不,這種人就沒資格進‘老特’,因為‘老特’從來不替人哄孩子。


    洋房一樓,許朝陽蹲在實木樓梯後麵,借著月色偷瞄眼前的幾個人影,選擇這個位置的原因,是夜幕的樓梯下陰影最重。


    當為首一名日軍到了身前兩米處,他猛的探頭出去,衝著那名日軍腦袋打開了手電。


    唰!


    一道昏黃的光線在漆黑的環境下出現了,那名日軍很配合的、鬆開了緊握槍械的一隻手去擋臉,拿手去遮擋光源。


    此時此刻,他的槍口在單手握持的情況下,搭在了地上,這主要是源於這些一米半半的身高。


    啪!


    光源隻短暫亮了一下,許朝陽就立即將其熄滅,緊接著,扣動了花機關槍的扳機。


    噠噠噠!


    眼前的日軍胸口頓時炸出三股血霧,許朝陽憑借自己站姿單持95式步槍,可以在全軍比武打出百米靶5發40環的成績,當場報銷了這名日軍後,立即扔下了左手手電,改單持為雙握花機關槍,衝著他身後的日軍持續開火。


    噠噠噠!


    噠噠噠噠!


    許朝陽抬手十發子彈就打了出去,隨即張嘴就喊:“補槍!”


    他不是沒子彈了,更不是害怕,而是怕9mm子彈打在日本子身上給他們留口氣兒,造成抽冷子扣動扳機傷著自己的失誤,需要有人協助。


    噠噠噠噠噠!


    躲在門口的一挺mp18於許朝陽的嘶吼下現身,這把槍和許朝陽的射擊節奏完全不同,屬於是扣死了扳機絕不鬆手那種,子彈畫著橫切麵掃過房間那一刻,許朝陽貓著腰罵了一句:“我去你媽的!”


    整個人以臥姿快速趴在了地麵上。


    他要氣瘋了!


    有這麽開槍的麽?


    這他媽不是不分敵我了麽?!


    可他轉念一想,這時候的奉軍有什麽單兵素質可言?尤其是在他這麽個現代‘尖兵’的眼睛裏,那就是一個拎著火器的雛!


    花瓶在子彈的撞幾下被打碎了,門廳的老座鍾被子彈一頭紮進了表盤後,仰麵頂在牆上,牆壁上的牆皮被子彈擦過時、直接暴飛,整個屋子仿佛挨了一頓暴雨梨花針。


    哢。


    直到許朝陽聽見了槍械空擊聲,才算是抬起了頭,再看屋子裏,日本子正在滿地哀嚎!


    這些人中有腰部中彈的、有肩部中彈的,除了前三個被許朝陽擊中胸口的日軍已經死透外,剩餘的全都半死不活躺在地上扯著脖子叫嚷。


    而僅剩的幾個日本子在看見先衝進屋的人遭遇了槍擊,扭身調頭就跑!


    此刻,被炸碎的窗框處,再次探出了兩個花機關槍的槍口,衝著他們背後開始掃射——噠噠噠噠噠!


    窗台上的槍口吞吐著火舌,為這殘破的夜晚添加了一抹絢爛。


    幾名拿後背接子彈的日軍,在密密麻麻的彈雨下,身軀被完全穿透,還沒等跑出院落就已經成為了倒地的屍體。


    許朝陽這才從屋裏爬起來,利用槍械中剩餘的子彈,衝著這些哀嚎日本子的腦袋扣動了扳機,挨著個在他們腦袋底下崩出一團血汙後,轉過頭衝樓上喊了一句:“嫂子,下樓!”


    什麽叫單兵素質?


    單兵素質不是對器械使用的熟練度,是在戰場上的最優選擇!


    許朝陽自從得到了日本子摸過來的消息後,看見這支日軍小隊宛如岩漿甩出的弧線一般冒進到了胡同口,就在心裏設計了一套成熟的打法,否則不可能喊出那句:“和他們打弱光。”


    能見度較低的環境,又被稱為低光環境,在咱們這邊被稱為‘弱光’,在低光環境且沒有夜視儀和ir設備的情況下,手電的突然點亮和關閉,能使人由於光線調整短暫致盲。


    有了這種硬控效果,加上花機關槍在三八大蓋麵前的絕對優勢火力,許朝陽這個於部隊混了十一年的‘尖兵’,就不可能輸!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在火力交錯時,會不會造成誤傷,所以他才隻帶了一個人從樓上下來,畢竟衝入洋房的日軍隻有一個日軍小隊。


    可他就忘了一點,在日軍不熟悉超越這個時代的‘弱光戰術’時,自己手底下的奉軍也同樣不熟悉,這群人就不是當初在‘老特’和自己日夜配合,睡一個屋、抽一盒煙、對嘴兒喝一瓶酒還在瓶口留下口臭的戰友。


    “啊!”


    抱著孩子的女人打樓梯上走了下來,聞著滿屋子的血腥味兒那一刻,雙手摟緊了孩子發出了一聲驚呼,同時,腳步不穩的向後退了一步。


    “姐夫!”


    打空彈夾的年輕小夥湊到了許朝陽身邊,將舊彈夾卸下來以後隨手扔在了地上,隨即從九龍帶中拿出一個新彈夾裝好。


    許朝陽沒時間去理會這個驚嚇過度的女人,和身邊小夥說了一句:“去,扶著嫂子下樓。”


    說完,他隨手在血泊之中,撿起了那個被小夥扔在地上的彈夾,收入口袋後,扭身從房間內走了出去,說道:“這不敗家麽!”


    夜幕下,幾個人影趁著日軍的洪流還沒有覆蓋整座城市時,打尚未被覆蓋的區域繞了出去……


    許朝陽領著他們鑽進了山裏,在高處,幾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回頭望向這座城市的時候,除了偶爾能看見的幾處炮火炸出撕碎平靜的光輝,什麽都看不見。


    年輕的小夥站在山上望向那座城市問了一句:“姐夫,你說齊市現在……”


    許朝陽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回應道:“別問。”


    “大哥……”另外一個穿著奉軍軍裝的男人同樣如此呼喚了一聲。


    許朝陽再次叮囑道:“也別回頭。”


    他在部隊、軍校、軍博館無數次回顧過的這段曆史如今就出現在眼前,他也想轉身就殺回去,假如此時的許朝陽還擁有現代那些戰友的輔佐,和一個電話就能搖來的火力支援,許朝陽根本就不會離開這座城市!


    可眼下不行,他不能讓自己身邊的這些人白白死在日軍的鐵蹄之下!


    他需要時間,需要教會身邊這些人很多東西,還需要更多的人、更多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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