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廚房哢哢一頓忙活,最後擺了一桌子菜出來。陸嫣往桌邊一坐,指了指:“介紹介紹哪些菜都是誰做的。”


    春分:“芹菜炒雞肉、糖醋丸子還有這個涼拌菠菜是我做的,這個燉肉、炒土豆絲和小炒肉是他做的。”


    陸嫣一道一道吃過來,馬上就發現了兩個人的差異。夏禾豐在調味上更有天賦,但春分看了陸嫣做菜這麽久,很多東西陸嫣怎麽用的她都學了個八九不離十,雞肉炒的嫩滑細膩,不幹不柴。對比起來,夏禾豐的小炒肉就要略微幹硬一些。


    陸嫣:“春分炒雞胸肉放了澱粉吧?怎麽想的?”


    春分點點頭:“我看著師傅早晨做卷餅的時候往裏夾的雞胸肉醃製時都是加了澱粉的,確實比我以前吃過的都要嫩很多,我就覺得醃肉應該加一些澱粉,就不會柴了。”


    陸嫣點點頭,讓夏禾豐嚐嚐春分做的雞胸肉,自己感受澱粉的力量。夏禾豐一入嘴就嚐出了差距:“師父,澱粉是什麽東西啊?”


    “澱粉是從某幾種作物裏提取出來的粉狀物,看著與麵粉相似,有很多用處。你之前一直模仿我但很多東西學不像就在這些東西上。”陸嫣說:“它的每種用法我以後都會教給你,你先感受一下它的第一種用法,就是鎖住肉類的水分,讓肉變得更加嫩滑,不硬不柴。”


    夏禾豐是個好學的,他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兒,這次讓他做菜,他都沒做自己最擅長的,而是做了幾個他仿陸嫣結果食客評價都不好的,正是想讓陸嫣看看他有什麽問題。


    陸嫣吃了一筷子夏禾豐燉的肉,沒評價,而是讓春分也吃了一口,讓她評價。


    春分細細嚐了嚐,開口評價道:“這個燉肉能吃出來調味很不錯,肥而不膩,但醬油味好像有點重,也不如師父做的好看。”


    陸嫣問:“那你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嗎?”


    春分搖了搖頭,夏禾豐一臉期待看著她。


    陸嫣說:“因為他沒炒糖色。我燉肉有一步炒糖色,一方麵增加了口感的豐富程度,一方麵給肉上色。他沒有炒糖色,想要顏色向我接近,放醬油就放多了,所以你會覺得醬油味重。”


    陸嫣帶著兩人就往廚房走:“我就完整燉一次肉讓你看看什麽叫炒糖色,反正明天也得用。”


    陸嫣起鍋加水,往裏加了一勺白糖:“炒糖色有三種炒法,油炒法、水炒法和水油混合炒法,顧名思義,就是用油、用水、既用油又用水,水油混合炒法新手不建議用,因為比例加不對的話會往外崩,有點危險。”


    “油炒法最快,水炒法慢一些,他倆都是先放入油或水,再加入糖,不停攪動,糖慢慢開始冒泡泡,大泡泡變成密集的小泡泡,糖的顏色也越來越深,變成深褐色,就可以把肉塊倒進去了。”


    陸嫣把肉塊倒進鍋裏,顏色淺淡的肉在鍋裏翻滾幾下迅速沾染上糖漿的焦褐色,顏色變得十分誘人。夏禾豐瞪大了眼睛,他這才知道師父不放那麽多醬油顏色也能漂亮的原因。


    陸嫣繼續說:“接下來放醬油,翻炒一會兒加水沒過它,就可以加香料了。我燉肉的時候必放的是蔥薑、八角、桂皮、香葉,其他東西豐儉由人,看你們的喜好,倒也不是放的越多越好越雜越好,你們可以慢慢摸索不同的香料分別能帶來什麽樣的味道。”


    肉燉上,陸嫣領著兩個徒弟回來。陸嫣說了一下春分的火候問題,其他也沒什麽問題了。春分和夏禾豐做的這幾道菜其實沒有太大問題,即使有老食客吐槽夏禾豐仿陸記水平沒有春分的一半,其實主要是因為期望值太高了,夏禾豐在完全不知道陸嫣那些小秘方的前提下能做出這個味道已經算是有天賦了。


    收徒宴就這麽愉快地結束了,夏禾豐剛拜師就學到了兩個小妙招,喜滋滋地回家了。


    今天折騰了一天,明天去看看陳興海那邊請辭進度怎麽樣,如果差不多了還得親自把他送去莊子裏,跟周良和鶯娘交代一聲。


    “我問你個事。”陸晟突然在她旁邊開口說話了。陸嫣想著事,沒留神被嚇了一跳。


    陸嫣揉著心髒:“問唄。”


    陸晟:“快過年了,你之前剛來家裏的時候說你生辰是過年那會兒,去年我也忘了問,今年想問問你,你生辰是什麽時候啊?”


    陸嫣眼神有一瞬間的放空。她去年連提都沒提,是因為在現代的時候從來不過生日。她的生日就是她父母的祭日。


    陸嫣的母親預產期在大年初一,這一天本該是雙喜臨門的一天。但陸嫣的母親生她的時候產後大出血,沒有搶救回來,死在了生下她後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裏。


    陸嫣的父親是一名外科醫生,值了夜班趕過來,眼睛也沒閉就得知了妻子去世的噩耗。因為精神恍惚,在路上車禍身亡。


    本來應該雙喜臨門的日子,陸嫣變成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所以她是被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四個老人帶大的。


    陸嫣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這個消息。這消息在村裏傳的很快,很多孩子說陸嫣克死了自己的父母,陸嫣回家問克死父母是什麽意思,老人們想瞞也瞞不住了。


    陸嫣的童年過得其實還算不錯,四個老人對她都特別好,就連死後都把所有東西都留給了她。父親是獨生子,母親隻有一個哥哥。陸嫣的舅舅和她接觸不多,但對自己母親把所有東西留給陸嫣這件事毫無怨言,時不時自己還會給陸嫣一些生活費。陸嫣的生活,雖然沒有父母在,但一直還是挺寬裕的。


    但隨著老人們逐漸離世,陸嫣送走一個又一個至親,最終還是隻剩自己孤單一人。所以她剛穿來的時候也沒什麽急切地想要回去的欲望,在哪兒都是孤身一人,回去也沒什麽意思,在這也沒什麽不好。


    這也是陸嫣兩世全都對生育持消極態度的一個原因。“女人生產如同一隻腳踏進鬼門關”這句話對別人可能隻是一個誇張形容,對她來說卻是一句毫不誇張的事實描述。畢竟她媽就因為生產踏進了鬼門關,還不隻是一隻腳。


    現代社會醫學那麽發達,還會有無數產婦死於產後大出血,還會有少數人出現羊水栓塞這種基本沒救的情況,更別提古代了。


    陸嫣想著想著就想跑偏了,還是陸晟在她眼前用手晃了晃:“誒,你想什麽呢?”


    陸嫣回過神來,衝陸晟笑笑:“你就當我是立春的生辰吧。”


    陸晟聽著這話感覺不太對,但既然陸嫣說了,那就聽就得了。


    往事已矣,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既然機緣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那她就這一世好好努力。


    立春是一年的伊始,是輪回更替的交接點。從立春起,新的一年就要開始了。立春從此就是她的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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