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意思是很難恢複。”秘書說完,江祈淮毛筆就放了下來。


    雖早知道如此,他心髒還是泛著一種難言的疼。


    秘書看領導不說話,他有些猶豫著說了另外一個事情,“隻是領導,還有一件事。”


    江祈淮安靜走到旁邊的竹椅上坐下,他聲音輕得針尖掉落都聽到。


    “什麽?”他問。


    “祈小姐他們去醫院檢查的時候,有人跟蹤他們。後來沈團長抓到了人,最後問出來了,那個地痞是去關注祈小姐記憶的。”秘書聲音透著困惑。


    他不明白,為什麽有人會關注祈小姐的記憶。


    最關注祈小姐記憶的,難道不該是他們領導嗎?


    江祈淮揉揉眉,“誰的人?”


    秘書隻解釋說,“沈團長說可能是何家人,但是不確定。”


    秘書想到這,又問了一句,“領導,如何處理?”


    “確定一下,是的話,直接告訴對麵的人,讓他們的人自己回去說,小悅的記憶永遠恢複不了,因為是瘋證恢複不了。”江祈淮壓著胸口泛上的疼,一字一句道。


    秘書說:“沈團長這麽散布消息出去了。”


    江祈淮點著眉心,補了一句,“背後的人勢必多疑,沈子凡天生優秀,勢必會自信,還不會背後的陰謀詭計,要真假消息散布出去,讓背後的人,自己去分辨出來就行。”


    “去醫院看一下,坐實了這個消息。並且說,國外也不行。”


    江祈淮慢慢說著事後的補丁,還一點一點將能想到的不妥處處理掉。他厭倦了這些事,讓秘書去收集一下何家的問題。


    “啊。”


    秘書整個人都呆滯了,領導這是要對何家下手了嗎?可何家不是領導的恩人嗎?


    *


    知青小院


    祈子悅他們回來是初十了,還有幾天就要上學。


    祈子悅這次回來的時候,隻給安安買了書包,至於衣服和鞋子還沒買。


    夜晚吃過晚飯後,祈子悅給小家夥量了量身高,準備等周六的時候去給他重新換兩身新衣服鞋子。


    今年七歲的安安個頭串高一截,如今的安安已經到了祈子悅胸口處高了,以至於以前能穿的衣服鞋子都不太能穿了。


    祈子悅量完後,抱著安安香了幾口,然後又照顧他洗漱後才照顧他睡覺,睡覺前,她還給他說看明天的事情,“明天媽媽要去廠裏看一下,你明天去你師父那嗎?”


    “能不能晚兩天去?”祈寧安瞪著一雙漂亮的眼睛,難得給媽媽提了要求。


    大隊的孩子是正月十八以後才上課,他一上課,下午有一個小時要去山上他師父那,周六日也是要去,一個月也就放幾天假期。


    祈子悅摸摸安安腦袋,“沒問題,等你玩夠了再去。”


    她希望安安能快樂一些。


    祈寧安卻是有別的事情,他外祖家那邊的情況,他單獨讓人去盯著的,他得去了解一下。


    聽到媽媽這麽說,祈寧安就安心睡覺了。


    如今孩子大了,又是在大隊,安安又聽話,在大隊裏祈子悅還是比較放心的。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祈子悅給安安煮了4個雞蛋,蒸了一籠包子,另外還煮了幾個紅薯。


    這些,都是給安安吃的。


    安安一個人吃不完,剩下的他可以拿去分享給小夥伴,這樣,也能讓安安多交小夥伴。


    祈子悅如今空間裏最不缺的就是糧食,她的數量,當時每個種類備的是1000斤,這些糧食,足夠她跟安安吃個七八年吃不完。


    如果加上肉蛋奶的話,這個時間還能延長,足夠他們吃到改革開放八十年代沒問題,那個時候,市場能自由交換,有錢就能買到很多東西。


    這個地方比較冷,祈子悅蒸這些包子都單獨用蒸鍋蒸的,蒸鍋蒸好後就放在電飯煲裏溫熱著,這樣等安安起來就能吃熱的。


    她空間裏有不少電器,別的也不敢拿出來用,能用的就是電熱毯,電飯煲和電磁爐這些。


    但是盡管這樣,已經讓她異常方便了。


    她還打算等方便的時候,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人給她安裝一些熱水器,隻是這個時候就用熱水器,到底太紮眼了,隻能等時機方便的時候了。


    她這個時候有點想大運動快點結束了,到時,她用起來更方便一些。


    祈子悅隨意吃了2個包子和雞蛋後,洗漱完就去了製茶廠,去到的時候,不少人都已經到了。


    工人們已經開始幹活,大家都樂嗬嗬給祈子悅打招呼,“祈主任早。”


    “大家早。”


    林曉看到她,忙笑著拉她去會議室,“沈廠長說今天要開個會,讓你來就直接去會議室就行。”


    祈子悅點頭,順帶將自己手裏的資料遞給她,然後給林曉說了一下工作細節,她就進了會議室了。


    *


    今年的年初計劃會,會要求他們製作一批精美的籃子包裝,手提籃子,可以作為各大國營廠子作為員工的獎品發下去。


    順帶廠子今年還得準備一批水果作為果籃去銷售,這樣可以給大隊創收,另外這個時候還沒有春耕,順帶將大家的空閑時間利用起來。


    這樣一來,就需要一批工人。


    因為沈加霆和宋若言他們要去跟大隊長他們商量水果的事,祈子悅和林曉就去大隊招人。


    現在廠子賺錢了,大隊的人就都想去廠子上班,但是又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她們沒什麽事,索性就去大隊轉轉,找找適合的人。


    祈子悅不太了解大隊的情況,她打算去找林嫂子了解情況再找人。


    林嫂子一聽她的話,立馬拍著胸脯保證,“這個事放心交給我,保證給你找人。”


    她說完,又小心翼翼問,“那個祈知青啊,我十分擅長編籃子,你看我?”


    祈子悅秒懂,她笑笑說:“等人招好了,沒問題的話,讓你來負責管理。”


    “好嘞。”


    林嫂子一聽這個,立馬興奮跑回去將煮好的土豆和熟雞蛋給她抓了兩個來。


    祈子悅不要這個。


    可奈何林嫂子太熱情,也不是太貴重的東西,她推辭了林嫂子反而會多想,她到時候讓安安給大小胖將雞蛋還回來就是。


    她順勢接過來,等林嫂子去忙後,她將煮雞蛋遞給了林曉,然後她拿了煮熟的土豆。


    這一下就弄的林曉感動不已,她十分珍惜將雞蛋包起來沒吃。


    “有點晚了,我去接安安,剩下的事你多上心。”


    林曉點點頭,保證沒問題後,她才放心去找安安回去做飯吃。


    *


    祈子悅去到安安常玩的地方找人,今天沒找到,隨意抓了個孩子問到安安跟幾個小夥伴在曬場那邊,她順勢去曬場找人。


    現在雖然沒在春耕吧,可大家也是有事情做的,今年大隊要重新挖魚塘養魚。


    加上每年春夏的時候河水比較重,為了預防洪水,大隊每年這個時候都要挖河渠。


    祈子悅一路去曬場的時候,來來往往的社員都忙的熱火朝天,大家看到她的時候,社員們別管喜不喜歡她的,都笑著打招呼,“祈主任好,祈主任是要做什麽啊?”


    “我去找安安回家。”


    “好像是在那邊。”


    不少人笑眯眯跟她打招呼,又問她,“祈主任,今年廠子是不是要招人。”


    “是,要招一批工人,你們到時候來報名就行,也可以先去林嫂子那邊登記。”


    一眾嫂子笑眯眯道謝,然後就瘋了一般去找林嫂子了。


    這是對她善意的。


    當然,祈子悅來大隊也不是都順利的,也有不少人背後酸她的。


    這不,祈子悅剛路過田埂涼水口的時候,幾個婦女在那裏洗臉喝水,大概是閑下來了,就開始聊八卦。


    很不巧,八卦的主人就是祈子悅。


    準確說,是說祈子悅和祈寧安的事情。


    “聽說今年祈知青跟沈首長回去見家長了,也不知道順利不?”其中一個婦女說。


    另外一個婦女酸溜溜的,“她一個帶著小拖油瓶的小寡婦,別說首長了,就是正常點的家庭都不要,不就是長了一張勾人的狐狸精臉麽,就那張臉,男人一個二個見到就走不動路,可也是婆婆最討厭的臉,我猜懸。”


    “聽說沈團長家是京城的,她還帶著個拖累,我看也是。也不知祈知青怎麽想的,年紀輕輕的,咱那麽想不通,還帶著個拖油瓶去婆家呢,她先去婆家站穩腳跟了,再慢慢說有個孩子才是啊。”


    “這女人啊,有孩子就難再嫁了,何況是男孩,哪個男人願意給別人白養兒子啊,這不會養成白眼狼嗎?”


    “就是啊,這得是多大的拖累啊,祈知青是多想不通啊,帶著這麽大個拖累下來插隊?”


    “我看這次黃了,可惜啊,這麽好的對象,就因為這個拖油瓶,她是絕對不可能進得去的。她一輩子,也被毀了。”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話,起初還正常,後邊就有人說得過了火,有人啐了一口,呸了一聲,


    “這還不是她自己不檢點,自己不幹那些爛事,會未婚生子,這是要被批*鬥沉溏的。”


    有人問,“這不是說養子嗎?”


    先前那婦女神秘兮兮說;“怎麽可能,你看她長了那張狐狸精臉,生的孩子又好看成那樣的,能是養子,騙鬼呢。我看就是她不檢點生的賤種唄。”


    一眾人‘啊’一聲都被這消息震得頭皮發麻。


    接著,砰一聲,先前還嘴碎的幾個嫂子就感覺鋪天蓋地的冰水潑來,幾個嫂子大聲大叫:“下雨了嗎?水啊?”


    幾人一轉頭,就看到水井上方,祈知青笑眯眯問,“怎麽樣,涼嗎?”


    她們還沒反應過來,接著一根長繩子朝她們腳下甩來,在她們都沒反應過來時,那個長繩子就絆住她們的腳,一陣蛇形角度劃過,一眾長舌婦就跟下餃子一般,一個兩個被丟進了旁邊冰涼的水田泥。


    眾人‘啊啊啊’的慘叫聲響起,一聲帶著和善的聲音響起,“有本事,你們就當著正主說說啊,在背後說人壞話算什麽英雄?”


    “好了正主在這裏,繼續說啊。”


    一眾人被冰涼的泥水倒灌全身都是,大家被凍的哭天喊地,別提多淒慘了。


    祈子悅卻拍拍手跳下去,將一個兩個準備跳上來的人踢下去,讓她們繼續說。


    隻是她剛做完這個動作,一抬頭,就瞧見一連串疊羅漢的小腦袋從旁邊的巨石竄出來,都用滿手泥的小手給她鼓掌:“祈阿姨好厲害。”


    祈子悅視線直直對上安安一雙漂亮的眸子,一時間有些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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