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聽到安安的聲音,江祈淮將照片撿起來,然後就讓安安去隔壁先跟師傅學武。


    等安安過去後,他才將照片撿起來。


    照片顯然是剛洗出來的,但是拍照的時間有點久遠了。


    上邊的孩子瘦弱,拘謹,眼神中都是迷茫和膽怯,與他初見時的孩子一點都不同。


    江祈淮拿起照片重新坐上竹椅,他將話本放在膝蓋上,然後單手撐著撐著頭,細細看著眼前的照片。


    江祈淮心髒一股憋悶感傳來,幾乎是一瞬間就有細細密密的刺痛感襲來,他先按按心髒,等這股憋悶感緩和了一點,他才重新垂眸打量照片上的安安。


    他心底憐惜心起,隻覺長久以來壓在心底的情感不斷翻湧著想衝破出來。


    江祈淮心底一遍遍想騙自己,可是聰慧如他,卻是連自己都騙不下去了。


    江祈淮心道,‘兒子都這麽可憐,可想而知媽媽當時的處境。’


    江祈淮的恨意幾乎一瞬間湧動而出,有對祈家人的恨,有對祈家人的怨,幾種極端的情緒交織忽然翻湧著席卷而來,屋裏又響起一陣刺耳的咳嗽聲。


    鼻頭酸澀間,他微握了握拳頭緩解著咳嗽和怒火。


    世間眾生,隻有輕賤一個人到了極點,才會如此對他。


    僅僅是因為孩子和女人沒有靠山,所以才會被這麽對待,他閉眼靠著竹椅,一連串的咳嗽聲此起彼伏起來,他心髒更痛了。


    “領導美事吧。”


    秘書聽到咳嗽聲,趕緊推門進來去給領導找藥。


    江祈淮壓著胸口處,隻覺得心髒處的疼越發強烈了,但是他不想吃藥。他擺擺手,指了指桌上的桃子,“就它吧。”


    秘書雙眼呆滯:?


    “這,領導你身體能受得了嗎?”


    秘書能在下麵過的這麽舒服,肯定有領導的功勞。他是真的不想領導出事,他還想勸兩句。


    可是領導堅持,他隻好去將桃子洗幹淨。


    老實話,秘書起初還說這桃子是金子做的嗎?


    現在摸著這桃子,再看看它粉紅腮麵,像含羞帶怯的小姑娘一般,水嫩嫩的。


    本來還在水缸處洗,但是這桃子太誘人了,他是真的沒忍住喉結滾了滾,口中味蕾滾動,不知為啥,他覺得這桃子跟普通桃子不太一樣。


    好像更新鮮,更誘人品嚐一些,也不知口味如何。


    秘書將桃子拿進去的時候,秘書本來打算削皮的。


    隻是領導叫住了他,“給我吧。”


    秘書將桃子和小刀遞給領導,然後還是不放心,他起身去拿藥。


    江祈淮將桃子接過來,他並沒削皮,而是將桃子削了一小塊下來放著,等秘書出來的時候,他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


    “嚐嚐。”


    是小悅的東西,他倍感珍惜。


    平常人,難吃得到江祈淮的東西,不過秘書跟他很多年,兩人亦兄亦友,算是江祈淮此生難得信任的人。


    他下來後,雖不缺錢,身體卻不爭氣,很多時候送診所都是靠秘書和保鏢送去的。


    現在小悅都送東西過來,顯然味道應該是不差的。


    江祈淮對秘書大方。


    秘書卻是聽著領導又一連串的咳嗽聲響起,他一顆心都快跳出嗓子了,“領導,你先喝完藥再吃吧。”


    “無礙。”


    又是一連串咳嗽聲響起,江祈淮直接將桃子塞進了口中。


    他多年胃口也不好,早就嚐不出什麽味道好,隻是桃子入了口腔後,江祈淮還是感覺到久違的香甜,這股甜滋滋的桃汁水,隻讓他口腔一陣清泉襲來,這甜滋滋的味道真的太甜太美味了。


    水嫩嫩的,隻覺得味蕾都想融入到桃肉中了。


    他的視線不知不覺陷入到二人親密的時候,她撲在他懷裏,經常都是她先撩撥他,撩撥著撩撥著,他會化為主動。


    到那時,他跟她換了主動位後,他那時就覺得她整個人都非常可口。


    ……


    吃著吃著,江祈淮眼眶中有什麽東西滾落出來,最後都陷落在一陣咳嗽聲中。


    “領導,先喝藥。’


    秘書已經將藥和水都拿出來了。


    江祈淮擺手,他堅持一點一點將桃子塞進口腔中,極致的美味和極致的享受雙重情緒席卷而來,不知不覺間,屋裏的咳嗽聲忽然歸於無聲。


    本來剛剛還悶痛無比的心髒,似乎也漸漸緩解不少。


    江祈淮整個人都陷入對小悅的無限思念中,他自己沒注意身體的情況。


    可是秘書卻是整個人都呆滯了。


    他雙手還舉著藥和水,他看領導忽然就不咳嗽了,這是忽然就沒咳嗽了?


    他趕緊將水杯放在桌上,然後揉了揉耳朵,不可自信叫了一聲,“領導?”


    江祈淮聽到聲音回頭,“嗯?”


    “還咳嗎”


    江祈淮搖搖頭。


    他感覺整個人都沒這麽呼吸暢快過了,就連頭都沒這麽疼了。


    江祈淮低頭看著指尖掛著的今天小悅給的另外一個香囊,整個視線就是一凝,所以,這個香囊對他身體有好處?


    還是桃子?


    江祈淮將香囊放在手心,他視線盯著掌心的香囊,整個人都感受著上麵的溫度,溫度是沒什麽溫度了,可是他指尖接觸著,還是感覺一陣悸動從指尖處闖進心髒,勾動著他的心跳不規則了些。


    秘書又呆滯問,“真的好、好些了嗎?”


    江祈淮點頭。


    秘書有些不太相信,可是領導的確不咳了,他疑惑問,“所以是為什麽?難道是這桃子?”


    他看領導沒出聲,秘書將領導剛給的小塊桃子吃了,這桃子一進嘴巴,他隻覺得太香了。


    他都沒嚐到味道,結果就已經吞下去了。


    這也太好吃了。


    別的什麽功勞他是沒感覺到,但是秘書覺得這東西是真好吃,然後吃了過後,人是真精神。


    “領導,要不,我們還去問祈小姐要點桃子,你頭痛要不要吃點藥?”


    江祈淮搖搖頭,他點點手心的香囊,示意好多了。


    秘書雖然滿臉詫異,不過領導暫時身體無礙,他也算放心了。


    大不了等下領導不舒服了再吃藥就是。


    *


    秘書出去了,不一會兒安安就跟師傅學完武術了。


    到江祈淮這裏的時候,江祈淮先陪他做完學校的作業,又重新給安安上了一會兒課,中途安安餓了,他讓安安先吃東西。


    江祈淮就在旁邊看起了小悅給他送來的話本。


    娟秀的字體,映入眼簾都是讓人心情愉悅,他不知不覺就看進去了。


    這是一本小說。


    上麵男女主主人公跟他與小悅很類似,江祈淮不知不覺就陷進劇情了。


    期間安安走過來問他要不要吃烤肉。


    江祈淮沒注意聽內容,隨口就說了“好,”


    等回過神來,小家夥已經給他弄好了筷子,讓他嚐一下。


    以前安安也帶食物來,可不一定願意分享給別人,江祈淮難得被兒子的心意感動,他嚐了一塊,入口的肉香味又香又脆,整個香噴噴的肉香味席卷整個口腔,讓人整個胃口大開。


    即便一向克製的江祈淮都不知不覺多吃了幾塊。


    “怎麽舍得讓師父嚐?”江祈淮好笑看著眼前的兒子。


    祈寧安吃的小嘴都鼓鼓的,“媽媽說師父教我辛苦,我們沒交學費,這就當學費了。”


    “學費?”


    江祈淮失笑出聲,笑著笑著,他就笑不出來了。


    他又問了一下安安,他們昨晚的談話內容,等祈寧安說完,江祈淮就陷入了沉默中。


    ……


    後邊等祈寧安學完今天的課業後,江祈淮握著小悅縫製的香囊,他內心知道自己要克製,卻無法阻止身體的沉淪。


    他控製了良久,等眼中的情緒再次恢複平靜後,他給了安安1000塊錢,“給你媽媽說,我要5個香囊,助眠或者安神的,什麽都好。”


    江祈淮有點在這裏待不下去了,他怕有天自己會失控,也怕自己再次沉淪,同時也是想為他們母子做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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