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在時機還不是太成熟。


    不過,難得她有喜歡的東西。


    聰慧如江祈淮,隻是幾個照麵,他就知道現在的小悅喜歡錢。


    隻要她喜歡的東西,隻要他有,他都給!


    江祈淮看了一眼兒子漂亮的眼睛,拍拍他肩膀,“路上注意安全。”


    祈寧安帶著萬分疑惑回去,他總覺得,有點傻乎乎的,如今好像不止宋叔叔了。


    他師父,明知道這香囊這麽貴,還要一次定五個?


    不過錢能讓媽媽開心,他很快就拋開這個,歡歡喜歘帶著收到的錢回去了。


    *


    江祈淮認知高,見識閱曆廣,無論是對經濟政治還是各種人際關係,還是他人的心理,他都能一眼看透事情的本質,能一下抓到事物的核心本質。


    任何事情,也許別人能判斷錯,江祈淮卻是能一下抓住最本質的內核。


    小悅今天的所反常,讓他知道,小悅大概是有事情要找他。


    所以夜晚的時候,江祈淮連晚飯都沒吃,等外邊天徹底夜幕後,他帶著秘書和保鏢去到了知青小院。


    ……


    月光灑下來,將江祈淮的身影拉的很長。


    月光如水,夜晚外邊並不是寂靜無聲,有知鳥蟲鳴的聲音。


    屋裏,也傳來母子的談話聲。


    談話的內容,還剛好涉及到他。他聽到安安問,“我爸爸是個什麽樣的人?”


    僅僅是一句,江祈淮就屏住了呼吸,他,其實也想聽聽小悅的話,他在她心底是什麽樣的人?


    屋裏,祈子悅聽到安安問這個問題,她是真的呼吸有滯了一秒才回過神來。


    她真的有想不顧一切說,你爹是個大混蛋,如今還跟女配搞出個孩子來,未來他還會因為你黑化,因為你幹了很多違法的事情親自了結你,然後抱著你同歸於盡了。


    祈子悅你清醒一點!


    祈子悅在內心對自己呐喊一聲說,這才讓整個人穩住了心神。


    她可太清楚了,她可不能這麽說。父親是一個男孩子的榜樣,父親無力,父親形象在孩子心底脆弱不堪,孩子就沒有力量源泉,他對未來就是恐懼的。


    父母大戰,是父母的問題。若是父母當著孩子的麵各種吵鬧,在孩子的世界裏,無異於來了一場又一場狂風驟雨。


    何況是文中本就會黑化的高智商大反派。


    他一生都在為親媽複仇,為自己的遭遇複仇,若是感受到哪怕一丁點她被親生父親傷害的念頭。


    他估摸都會提刀去砍了親生父親。


    祈子悅目光柔和,她笑容甚至宛若三月初起的驕陽,暖洋洋的。


    她捏捏他小臉,然後蹲下來母子兩人一起摘蒜薹。


    她聲音輕柔,音調和緩柔和,就宛若一首最美的曲子,她說,“你爸爸,他是個英雄,這個看你就知道了,畢竟你是他親生的對嘛。”


    “而且長得非常好看,人非常聰明。”


    祈寧安聽完,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個形象,尤其想到這個男人拋棄了他媽媽,此時媽媽還為他說話,祈寧安報複的心思就更強烈了些。


    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媽媽。


    他看著媽媽,疑惑問,“真聰明?”


    聰明會將他們一丟會這麽多年?


    祈子悅沒任何猶豫給了肯定答案,“嗯。他學習能力非常強,他一個人能解決很多問題,一個人能管很多人。”


    畢竟堂堂市長呢,怎麽可能是個籍籍無名,還毫無能力之輩?


    她覺得自己也不算說謊。


    祈寧安若有所思,看媽媽臉上笑容沒有勉強,還在認真摘蒜薹,祈寧安一邊給媽媽遞蒜薹的速度快了些。


    他低頭若有所思,頓了一會兒,他才問,“那他為什麽從來沒出現過呢?”


    祈子悅:?


    你可真是個大聰明,一點不好忽悠。


    祈子悅頭疼。


    好在她有上課的經驗,控製麵部表情的經驗她熟啊。


    於是她臉上的笑容越發真摯誠懇了,她說:“他不知道我們的情況,後來則純粹是因為外環境分開了,你也觀察過大環境是吧,目前這個環境就是這種情況,有很多人都被迫分開。”


    祈寧安一雙宛若最新鮮葡萄一般水潤潤的眼珠動了動,緩了會兒,這才問,“那媽媽要去找他嗎?”


    祈子悅趕緊搖頭,“不不不,後來因為環境的原因,我們就離婚了,他就再婚了,他有孩子了……”


    一句有孩子了,外邊秘書立馬抬頭去看領導的眼神。


    隻是夜晚月光灑落的月光,能看清人的動作,卻是看不清人的情緒,何況領導還在他前麵,他隻能看到個背影,無從揣測領導的心情。


    隻是垂落在側邊的一隻手,微握了起來,想必領導心情未必那麽美妙吧。


    屋裏,祈子悅的聲音還沒斷,她笑著說:“他要為人家負責的。”


    “那你呢?”祈寧安問。


    你就不需要公道,不需要說法嗎?


    祈子悅笑的越發歡了,她說:“我不用負責啊,我跟你沈叔叔感情挺好。”


    江祈淮聽到,隻覺心底一梗。


    他聽她說,她與沈子凡感情好,說是沈叔叔適合她。


    喉嚨中像是有什麽東西要湧出來,十分難受。江祈淮微抬起頭,努力壓製喉嚨中湧出的難受。


    哪怕知道沈子凡是他默許的,也算是他刻意促成的這段情感,沈家無論是家世,還是沈子凡為人前途,都是再好不過的了。


    可他如今親自聽著她說適合,說喜歡,江祈淮仍然感覺心髒似在泣血,疼得令人窒息。


    他微微按了按心髒的位置,等這種感覺緩和些,才聽屋裏繼續說。


    祈寧安安靜了好幾秒,這才問,“為什麽選擇他?”


    他克製著自己想破壞一切的衝動,耐著性子了解媽媽的真實想法。


    祈子悅說,“是因為他接受你,他能帶給你陽光。他勇敢,為人陽光積極,他身份和性格都挺適合我們的。”


    祈寧安視線盯著媽媽眼睛,那目光堅定,卻是擁有比同齡人成熟太多的隱忍。他問,“那媽媽,你喜歡嗎?”


    “嗯,喜歡的……”


    一句喜歡的,似有萬千根針紮進心口,將他心髒紮成千針萬孔……


    江祈淮直接離開了。


    她過的好,他自是不好去打擾她的。


    她的生活需要陽光,他渴望有人善待她,給她人生帶去溫暖和快樂,哪怕這個人不是他,亦是好的。


    至於她做這些事的目的,江祈淮心思敏銳,自是不用猜都知道一大半,隻是不確定,所以想來確定一下。


    如今看,倒是不用確定了。


    *


    江祈淮來的悄無聲息,離開的也悄無聲息,亦如往日他的到來一般,總是這麽寂靜無聲。


    回去的時候,江祈淮擦了擦嘴角溢出的猩紅。


    他努力克製著翻湧的咳嗽,好在他身體握著她的香囊,好像身體比以前好克製了一些。


    秘書在旁邊擔憂不已,忙問,“領導要去診所嗎?”


    江祈淮走在最前麵,聞言他腳步一頓,他在知青小院外邊的梨花樹下頓了一下,最後才說:“不用。”


    小悅不知是從哪裏弄的香囊,這應該是藥香囊,這香囊用藥物浸泡過,這裏有特殊的藥物,能助眠。


    他睡眠不好,隻有這個藥香囊能讓他失眠好轉。


    後邊一個香囊,他其實是感覺頭疼要緩解很多了。


    其實江祈淮也知道,他身體的問題,更多的是心病引發的身體出問題,其實他也知道,他還有一藥——那就是靠近她。


    或許除了香囊外,他隻是單純地靠近她,他身體都會緩解很多。


    江祈淮努力控製自己,努力克製自己的貪婪,努力壓製自己對她需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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