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映翻了一頁佛經:“既然皇祖母讓孫兒猜,那麽想必是孫兒認識的人。她姓沈……莫非是沈銀翎?孫兒記得,她上個月走了一趟小坎寺。”


    他語氣平靜,眼底卻泛起些微波瀾。


    原來沈銀翎的字寫得這麽好。


    可她卻故意藏拙,在他麵前假裝字跡醜陋。


    她又一次騙了他。


    他就不該心軟,允準薛綿綿去沈園探望她。


    酈太後頷首:“正是。哀家在小坎寺看見她的時候,發現她比三年前穩重端莊了許多。沈家謀逆的事終究與她無關,她是被她父兄連累了。昔年那樣高傲的千金貴女,眼見著將來是要母儀天下的,沒想到最後竟嫁給了一個從八品小官,也是個可憐孩子。”


    陸映麵無表情。


    心裏卻暗暗哂笑。


    端莊?


    他是瞧不出沈銀翎哪裏端莊的。


    “鏡危,”酈太後突然喚他,“哀家聽她提起,你曾在私底下召見過她。哀家是知道你當年對她的心意的,哀家今日問你一句,你如今對她,還是那個心意嗎?”


    她這個皇孫,少年時多喜歡沈銀翎呀。


    所有人都以為他和沈銀翎的婚事是天子和沈致商量決定的,可她卻知道,這樁婚事是他暗地裏使了手段,逼他父皇賜婚的。


    隻是她這皇孫平日裏不顯山不漏水,鋸了嘴的葫蘆似的,無人知道他的心意罷了,還隻當他和沈銀翎的婚事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就連沈銀翎自己都不知道。


    陸映漠然:“往事暗沉不可追,皇祖母,從前的事不必再提。孫兒如今已經娶了太子妃,與沈夫人自當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酈太後看著他。


    她在後宮生活了那麽多年,見過多少人精,怎會瞧不出陸映的細微心思。


    想是陸映和沈銀翎之間有什麽誤會,才會疏離到這個份上。


    不過,她隻要沈銀翎活著就行,誤會不誤會的,不在她的處理範圍之內。


    她輕撫茶蓋,優雅地吹了吹茶湯:“聽說,昭昭自打從小坎寺回京,就被太子召去沈園,之後就不知去向了。”


    “原來皇祖母已經派人查過。”陸映合上佛經,“既然您都已經知道了,又何必百般試探?倒不如直接問孫兒要人。”


    “哀家與她的祖母曾是閨中密友。小姑娘如今落難,哀家自然沒有不幫一把的道理。鏡危,你可不要欺負了她!”


    ……


    陸映從慈寧宮回到沈園,已是黃昏。


    他提著燈籠踏進密室,看見沈銀翎脖頸上扣著鐵鏈,衣不蔽體地蜷縮在床榻上睡覺。


    許是被他的腳步聲驚醒,她連忙坐起身:“陸映哥哥?”


    陸映點燃燈燭,將那卷佛經扔到她麵前。


    沈銀翎垂眸看著佛經。


    這卷東西能出現在陸映手裏,代表酈太後已經敲打過他。


    她要被放出去了。


    她捧起佛經,絲毫沒有被拆穿謊言的愧疚心虛,笑靨如花道:“這是我親筆謄抄的佛經,怎麽會在陸映哥哥手裏?都是陸映哥哥調教的好,我才能寫出一手如此漂亮的字。”


    陸映看著她。


    密室內沒有準備衣物,她隻裹著薄毯,青絲垂落鋪散在枕上,身段格外窈窕飽滿,因為沒有束胸的緣故,稍微一點動作就能牽扯出高聳的溫軟波瀾,已經全然不像是青澀少女。


    她衝著他笑,那張小臉未施粉黛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嫵媚上挑的鳳眼裏充滿了討好,仿佛他就是她的全部。


    他一字一頓:“除了字跡,你還有什麽事情瞞著孤?”


    四目相對。


    沈銀翎突然解開裹在身上的薄毯,從容下榻,一步步走向他:“臣婦赤身裸體站在這裏,臣婦還能有什麽東西可以隱瞞殿下?”


    她在陸映跟前站定,仰起頭時,目光繾綣深情:“殿下,臣婦愛您入骨,臣婦身心都是屬於您的。”


    像是害怕陸映不信她,她握住他的大掌,緊緊按在自己心髒的位置。


    陸映眼眸沉沉。


    如果放在三年前,他聽見沈銀翎這番話,大約會開心得難以入眠。


    但是現在……


    他看著沈銀翎這副用秘藥浸潤過後的肉浮骨酥的嫵媚嬌軀,看著她被蕊珠烙印在肩背處的“淫娃蕩婦”四個字,隻覺得她字字句句都十分可笑。


    沈銀翎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也是最會騙人的女人。


    他再也不要信她了。


    他把沈銀翎按在牆壁上。


    隨著女人嬌哼出聲,他挺了挺胯,從身後將她整個貫穿。


    健碩的胸肌緊貼著她纖薄的脊背,他俯首湊到她耳畔:“別以為攀上太後,你就可以高枕無憂。沈銀翎,你該知道能主宰你命運的人,隻有孤。”


    沈銀翎的雙手被高高擒起。


    她雙腿大張趴在牆壁上,被迫踮起腳尖,溫熱的嬌軀和冰冷的牆壁嚴絲相貼得嚴絲合縫,整個人似是串在了陸映的那處地方。


    撞擊聲和水聲分外清晰。


    “殿下……嗯哦……臣婦……臣婦從未對您生過異心……”


    她嬌喘著,乖覺地隨著男人的掌控而起伏。


    “殿下要臣婦生孩子……嗯啊……臣婦也是應了的……臣婦……臣婦給殿下生孩子!”


    簡單的一句話,卻刺激的陸映頭皮發緊。


    “蕩婦!”


    他狠戾地罵了一句,動作越發凶悍。


    次日,沈銀翎就被放出了山月居。


    海棠一邊給她擦拭保養肌膚的珍珠桃花膏,一邊忍不住心疼:“肩背的這處烙疤十分嚴重,又沒有及時醫治,隻怕將來很難除掉了。太子殿下真是狠心!”


    沈銀翎剛沐過身,正趴在窗邊軟榻上。


    聞言,她隻是譏笑。


    被關進密室之後,她也曾求陸映替她延請太醫診治烙疤。


    可陸映卻說,她行事肆無忌憚,連太子妃也該害,就該留下這道疤,將來也好時時刻刻瞧著,以便長長記性。


    這狗男人著實可惡,若非他還有利用價值,她都懶得伺候了!


    不過,陸映不能得罪,但蕊珠卻可以。


    蕊珠該死!


    心思百轉千回,她忽然睜開鳳眼,笑容燦爛明媚:“你去告訴蕊珠,就說我預備了幾道小菜,打算今夜請她在沈園用膳。”


    頓了頓,她的笑容越發妖冶昳麗:“再派人告訴沈雲兮,今夜太子殿下會在沈園私會一位紅顏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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