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娘娘別急,今兒來的賓客那麽多,未必就是殿下。”


    殷珊珊離她倆最近,聽見她倆的議論,忍不住討好道:“娘娘放心,這次絕對不是太子殿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偷情的人好像是俞老先生!”


    沈雲兮震驚地捂住嘴:“不會吧?!他可是天下讀書人的楷模!”


    “我騙你幹什麽?”


    “也是,”沈雲兮揪住手帕,滿臉八卦之色,“本宮早就說這些讀書人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一個個故作清高,私底下還不知道是什麽樣!那個靠寫字出名的沈夫人如此,這個俞老先生也是如此!也就是太子殿下和朝臣們被他們蒙蔽了雙眼,分不清人心好壞!”


    她倆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前後左右的婦人們,幾乎都聽見了這些議論。


    於是俞老先生在壽宴上和女人偷情的事情不脛而走,很快在賓客之中衍生出了無數版本。


    “你們聽說沒有?俞老先生金屋藏嬌,都六十多歲的人了,還玩‘一樹梨花壓海棠’的床上把戲呢!”


    “你這個消息是假的!我聽到的版本是,俞老先生和那位太後稱譽的女書法家沈夫人偷情,孩子都三歲了!”


    “嗐,沒想到老師也是風流人物!都這把年紀了,還能老當益壯馳騁情場!”


    “……”


    消息傳到俞青衡耳朵裏的時候,他正帶著白鶴鳴在書房靜坐。


    聞言,他氣的七竅生煙:“老夫竟不知,老夫成了個白日偷情的賊子!太子妃和高家姨娘好厲害的兩張嘴,竟敢辱我至此!今日我若不當麵和她們分辨個清楚,隻怕要落個晚節不保的名聲!”


    他當即直奔藏書室。


    此時,殷珊珊帶著沈雲兮等人已經到了藏書室門口。


    殷珊珊首當其衝撞開屋門:“狗男女,還不趕緊滾出來?!”


    眾人好奇地伸頭望去。


    屋子裏靜悄悄的,隻有一排排書架和書櫥,哪有什麽偷情的男女。


    沈雲兮眉頭緊鎖:“殷珊珊,你不是說有人在這裏偷情嗎?人呢?”


    “這……”殷珊珊也很不理解,“我沒有騙你們,我真看見有人在這裏偷情了!也許,也許是俞老先生年紀大了,所以結束得比較快吧!對對對,肯定就是因為他比較快!”


    在場賓客的臉色變了又變。


    這高家姨娘,平白無故造謠俞老先生偷情也就罷了,沒想到居然還當眾說他快!


    這哪個男人能忍得了!


    陸映負著手出現在人群外麵,聽見這句話臉色也是陡然一黑。


    殷珊珊是在說他快嗎?


    他哪裏快了?!


    他簡直不知道高征是從哪裏娶來的這位姨娘,天底下哪個女人會當著這麽多賓客的麵,把男人快不快的掛在嘴邊,真是荒謬!


    高征已是滿頭大汗。


    他還以為能借殷珊珊之手,挑明沈銀翎和太子的關係,沒想到不僅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淪為了全場的笑柄!


    他連忙伸手去拽殷珊珊:“別胡說八道了!趕緊跟我回去!你是嫌咱們還不夠丟臉嗎?!”


    “夫君!”殷珊珊掙開他,“我沒有騙人,我剛剛路過這裏的時候,真的聽見裏麵傳出了男歡女愛的聲音!你等著瞧,我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證明我沒有撒謊!”


    她環顧藏書室,果斷開始翻找起那些可以藏人的書櫥。


    陸映眯了眯狹眸。


    眼看殷珊珊的手伸到了鎖著沈銀翎的那座書櫥,他聲音清寒:“鬧夠了沒有?”


    “太子殿下來了?”


    賓客們連忙行禮。


    沈雲兮見他穿戴整齊,不像是與人偷情的樣子,心頭籠罩的陰霾這才一掃而空。


    她親親熱熱地上前挽住陸映的手臂:“殿下去哪兒了?臣妾剛剛在宴席上都沒看見您。”


    陸映隻盯著殷珊珊:“你造謠老師與女人偷情,汙蔑老師清白名聲,殷珊珊,若非今日是老師的壽宴,孤定然杖殺了你。”


    他是皇太子。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磅礴氣勢從周身散發出來,壓得賓客們鴉雀無聲,渾然不敢直視。


    殷珊珊頭皮發麻,嚇得跪倒在地:“臣婦,臣婦不是有心汙蔑俞老先生偷情——”


    “不是有心?!”


    一道沙啞蒼老的聲音陡然傳來。


    眾人望去,俞老先生氣到拄了拐杖,帶著白鶴鳴顫巍巍走了過來:“老夫教了幾十年的書,自問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地,不知為我大周國輸送了多少棟梁之材。沒成想過個生日,竟要被你和太子妃如此汙蔑羞辱!”


    沈雲兮嚇得渾身一顫,狼狽地跪倒在地,扯住陸映的袍裾:“殿下,臣妾沒有參與造謠!俞老先生偷情的事情,都是殷珊珊這小賤人說的,和臣妾無關呀!”


    俞老先生冷笑一聲:“太子妃說的是,竟是老夫冤枉你了!您是太子妃,是太子殿下心尖尖兒上的人物,老夫怎敢與您作對?可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是煩請您和那位姨娘立刻離開俞府,俞府廟小,容不下你們二位大佛!”


    陸映緩慢轉動墨玉扳指。


    事情到了這個程度,已經不可能善了。


    否則傳出去,定要寒了天下讀書人的心。


    他冷冷瞥向沈雲兮:“口無遮攔,該罰。回東宮抄寫佛經十卷。”


    沈雲兮快要哭出來了:“殿下!”


    高征惴惴不安地拉起殷珊珊,連太子都罰了太子妃,他如果不罰殷珊珊,也太說不過去了。


    他朝俞老先生賠不是:“是我疏於管教,才叫珊珊胡言亂語。您放心,回家以後,我定然狠狠罰她跪祠堂,還求老先生念在我們誠心改過的份上,不要與我們計較……”


    俞老先生冷哼一聲,沒搭理他。


    看了一出烏龍戲,賓客們議論著沈雲兮和殷珊珊出糗的樣子,興致勃勃地散場。


    俞老先生瞪向陸映:“鏡危,你留下來。”


    陸映不動如山:“老師可是有什麽事情吩咐?”


    俞老先生幽幽道:“你對昭昭,做了什麽?”


    “您知道了?”


    俞老先生狠狠瞪他一眼:“在書房裏就已經察覺到了些許端倪,今日殷珊珊提起有人在藏書室偷情,便算是印證了我的猜測。鏡危,你幼時曾跟著沈致學過兩年騎射,他也算是你的老師,當年你對沈致父子見死不救,怎麽現在還要欺負人家唯一的掌上明珠?!沈家究竟哪裏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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