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賀胡真大汗回到後宮之後,來到塞丹汗妃的寢宮。


    巧的是,阿果汗妃也在這裏,正在跟塞丹汗妃聊天。


    見賀胡真大汗來到,二女趕忙起身,向他見禮。


    “都免禮吧。”賀胡真大汗一擺手,微微一歎,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今時不同往日,這些俗禮能免就免了吧。”


    塞丹汗妃立即給賀胡真大汗倒了一杯茶,送到他的手裏:“大汗何出此言。”


    “如今,大汗已經與貴族們和解,一致對抗燕軍,他們自然還是要奉大汗為主的。”


    賀胡真大汗接過茶杯,一飲而盡,然後重重拍在桌子上,冷哼一聲:“手握兵權不丟,也叫奉本汗為主?”


    “這些個東西,不過是怕本汗盡握兵權之後,會砍了他們的腦袋。”


    “鐵勒都已經到了這種生死關頭了,他們竟然還心存二念,早晚必死。”


    “這些貴族能屹立數百年,任憑改朝換代而不倒,不過是因為統治者雖然換了,但統治的方法和思路沒換,須得繼續依靠他們這些貴族。”


    “可燕王楊楓不一樣啊,他要的不是貴族的支持,而是民心。”


    “殺貴族能夠得民心,殺貴族能夠以戰養戰,所以燕王楊楓對他們就是毫不留情。”


    “這一次,鐵勒的貴族要徹底大難臨頭嘍。”


    “哼,若是沒有內亂,他們或許還有機會逃出鐵勒,但現在一切都遲了。”


    “隻是,他們一個個都是愚蠢求死,本汗可不能陪他們一起死。”


    塞丹汗妃臉色一變:“大汗之意,要投降燕州?”


    賀胡真大汗微微一歎:“愛妃覺得,眼下的鐵勒,除此之外,還有第二條活路嗎?”


    “本汗知道,你們的家人都是死於燕軍之手,你們與燕王楊楓有不共戴天之仇。”


    “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既然仇恨報不了,又何苦非要執著呢。”


    “再說句不中聽的話,鐵勒的貴族,哪一個不是雙手沾滿了普通百姓的鮮血,哪一個不是背負了多少條的人命。”


    “俗話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或許這一次鐵勒的劫難,就是貴族們的惡報吧。”


    塞丹汗妃:“……”


    塞丹汗妃聽從了阿果汗妃的建議,暫時放下仇恨,以身示範,替賀胡真大汗穩定了大局。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逞匹夫之勇,毀一生之事。


    這些個道理,塞丹汗妃都懂,所以她才能暫時忍著仇恨。


    可暫時忍下仇恨,並不是放下仇恨,化幹戈為玉帛啊,塞丹汗妃終究還是要報仇的。


    可鬧到最後,賀胡真大汗竟然要投降燕州,塞丹汗妃著實失望。


    每每想起,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兄嫂,自己的侄子和侄女,以及滿族的人,都死在了燕軍的刀下,塞丹汗妃好幾次從噩夢中驚醒。


    賀胡真大汗想了想,又說道:“愛妃,本汗也知道,這樣對你,對阿果,有些不公平。”


    “但是,在這弱肉強食的北境,若是學不會忍辱負重,結局必然是淒慘之極,本汗也不希望你和阿果有什麽意外。”


    “不然的話,你家族的大仇,就真的沒有人能報了。”


    塞丹汗妃點了點頭:“多謝大汗開導,臣妾猶如撥雲見日一般,已然明白了。”


    賀胡真大汗點了點頭:“明白就好,眼下的亂局之中,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沒有了性命,就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好了,你們姑侄倆繼續聊吧,本汗還得去處理一些事情。”


    將賀胡真大汗送走之後,塞丹汗妃冷冷問道:“阿果,你怎麽想?”


    阿果微微一歎:“姑姑,大汗確實言之有理。”


    “如今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鐵勒將亡在,咱們鬥不過燕王楊楓。”


    “隻有忍辱負重,靜待時機,才能為家族報仇雪恨。”


    塞丹汗妃微微皺眉:“連你也這麽認為?”


    “燕州先並匈奴,再吞鐵勒,實力一天比一天強大,何時才能是咱們報仇的時機?”


    “若是一直沒有時機,難道家族的血海深仇就不報了嗎?”


    阿果汗妃微微皺眉:“可是,若是勢不比人,強行報仇如何能成,隻會白白丟了性命。”


    塞丹汗妃冷哼一聲:“就算是豁出去這條性命,家族的仇我也要報。”


    阿果汗妃望著塞丹汗妃一臉的堅決,微微一歎,沒再說什麽。


    識時務者為俊傑。


    可塞丹汗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就不是智者所為了。


    塞丹汗妃說道:“楊楓貪色,燕王府中絕色如雲,但他仍不知足,常常納美色於燕王府中。”


    “此番,楊楓吞並鐵勒,勢必不會放過我與你。”


    “我打算對他虛與委蛇,然後趁他不防備之時,將其殺死。”


    阿果汗妃急急問道:“姑姑,楊楓若是納了姑姑,勢必會對姑姑進行搜身,姑姑又如何能持凶器將其殺死呢?”


    塞丹汗妃淡淡一笑:“阿果,難道你忘記,我的舌頭比尋常人要長一些嘛。”


    阿果汗妃瞬間明白,一臉的驚愕:“姑姑,你準備將刀刃藏於舌下,然後趁機刺殺?”


    塞丹汗妃點了點頭:“不錯,非如此將無法殺死楊楓。”


    阿果汗妃想了想,又勸道:“姑姑,不管你刺殺成功與否,隻怕赤獲和金諾會受到牽累,難保性命。”


    塞丹汗妃冷笑一聲:“阿果,你覺得楊楓會留下鐵勒的汗室,養虎為患嗎?”


    阿果汗妃歎道:“可赤獲與楊楓頗有交情,或許可留一命。”


    塞丹汗妃淡淡說道:“刺殺楊楓,乃是我一人所為,與赤獲和金諾無關。”


    “楊楓自稱英明,定然不會遷怒於旁人。”


    頓了頓,塞丹汗妃又說道:“阿果,若是我行刺失敗,日後你就安心留在楊楓身邊,切不可再有報仇之心。”


    “畢竟,咱們的家族不能徹底失去傳承。”


    阿果汗妃本想再勸,但想想塞丹汗妃的性格是軟硬不吃,極有主見,於是就微微歎了口氣,不複再勸。


    如果塞丹汗妃刺殺失敗,倒也就罷了。


    可若是她真的刺殺成功,赤獲和金諾都難逃一死,包括她阿果汗妃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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