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


    “大哥不報此仇我高武誓不為人!”高武喊道。高武在昨天的祠堂被當眾打了十板子,現在正撅著屁股養傷,見大哥高偉來了,忙向大哥訴苦賣狠。


    高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恨聲說道:“你還好意思說,彩票買就買了,讓家丁去領就行了,自己跑上去幹什麽,生怕別人不知道你中獎麽?”


    高武頓時沒了底氣,那天讓家丁隨便幫他買了個彩票,沒想到一發入魂,直接中了個三等獎,本來讓那個“好運”家丁領一下就完事了,但是自己從出生還沒有出過這種風頭,腦子一熱,就跑上去了,還自欺欺人地帶了塊麵巾。


    “好運家丁”的好運也到此結束了,後麵高武反應過來,這個家丁大概率對自己有怨念,還讓自己出了大醜。被“狠厲公子”記恨上,這個家丁終究沒躲過“好運”帶來的劫數。


    高武哀求道:“大哥,我可是你的親弟弟,宗房揚言要拿我去安彩局示眾,他們根本就是故意找我們二房的事,想那個老狐狸隱忍了這麽多年,終於露出了尾巴!”


    高武嗚嗚地哭了起來,想起來對大哥的影響力有限,撅著屁股,繼續補刀道:“大哥你看,他們哪是打我的屁股啊,分明是打你的臉!”


    高偉本來白淨的俊臉頓時烏黑一片,心裏暗恨:“宗房該把這個不省心的弟弟打死了事。”


    高偉一直被認為除了宗房之外,新一代中最有力的宗主競爭者。人長得風流倜儻不說,而且年少已有才名,更重要的是心思深沉,有些時候二房房主高林平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都會問一問他這個長子的意見。


    這次事件一旦暴露出來,對高家二房的打擊不小,還有高若男那小賊娘傍上了“混世魔王”,想再動搖高家宗房的地位那就是難上加難。


    高偉被高武哭的心煩,厲聲說道:“多大的人了,別哭了!”


    高武向來懼怕大哥,馬上停止了哀嚎,隻是不時傳來強忍的啜泣聲更多了幾分可憐。


    高偉說道:“現在高林語抓住了把柄,明顯是要拿你來立威,來削弱我們二房。加上高若男擔任著那個勞什子的常務主事,在安彩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此此消彼長,我二房想翻盤談何容易?”


    如果沒有宗房的權力,如何才能做個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此時高武大急,說道:“大哥,那該如何是好?”


    高偉陰森一笑,說道:“看來我們的釜底抽薪之策要提前了。”


    高武振奮道:“殺高若男,奪宗房。”


    高偉啪的一揮手,打在高武剛受完刑的屁股上,高武頓時大聲嚎叫起來。


    高偉拍了拍手,滿臉春風地說道:“看來這下教訓是夠了!”


    安彩局。


    張皓一見到高若男的時候,一臉不爽,本來張皓正沉浸於武學大業不能自拔,偏偏下午剛剛準備開始修行,張安又不長眼地走了進來言道:“高主事派人來,說有要事相商!”


    張皓對高若男說道:“高主事,你知不知道影響了一個尚武少年的求進之路,將來武林少了一位絕頂高手,你負得了這個責任嗎?”


    高若男這段時間忙的腳不沾地,每天隻睡兩個時辰,才能讓這次安彩大會如此圓滿的成功,這個正主倒好,完全就是個甩手掌櫃不說。上班時候讓商議事情反倒埋怨上了。


    高若男悠悠地說道:“張大使,現在可是上值時間!”


    張皓仿若未覺,繼續在那裏嘮叨:“高主事有什麽事情嗎?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高若男氣笑了,說道:“張大使,分紅不要了麽?”


    張皓陡然清醒,兩眼放光,激動地說道:“還有這好事?銀子呢?”


    高若男道:“張大使也知道沒有這好事,在這裏通知張大使一下,昨天煙花所消耗的銀兩已經嚴重超支,現在你不僅分不到第一次安彩的分紅,還倒欠安彩局五十兩銀子,這些銀子將在下一次的分紅中扣除。”


    張皓一聽,泫然欲泣道:“高若男,你存心消遣人是不是?”


    高若男也毫不相讓,把平時張皓胡亂指揮,幫各種倒忙,瞎添亂的事跡一一陳述,旁邊的小書童張安聽了都覺得少爺真不是個東西。


    張皓也是越聽越無地自容,這麽不是東西,這個家夥不會不是我吧!想了想,慚愧地發現這個狗東西確實是我。


    張皓忙諂笑著說:“那個若男啊,你的辛苦不僅是我看在眼裏,連張老匹夫都看在眼裏,還說若男要不是個女兒身,怎麽著也要給若男一個尚書幹幹!”


    高若男哼了一聲:“怎麽張大使還瞧不上女子?古代的武皇帝還有太平公主可都是女兒身!”


    張皓一聽,呦嗬,這是女性獨立思想的覺醒啊,笑道:“我充分尊重女子的各種自由權利,相信在未來的某一天,女子也會像男子一樣享有入仕、擇業等方麵的平等權利,在張皓的有生之年,必將為這一方向不懈地努力!”


    高若男眼神發亮,憧憬道:“真的會有那麽一天嗎?


    張皓無比堅定地說:‘’隻要我們往那個方向努力,一定會有那麽一天的!”


    高若男說道:“真希望那一天早一點來到,那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吧!”


    張皓笑道:“功成何必在你我,隻要那麽一天的到來,有你我的一份貢獻,足矣!”


    高若男肯定的點了點頭。


    但是突然想到本來是數落張皓的各種不著調的行為,沒想到不一會兒話題就被這廝給帶偏了,高若男恨恨地看了張皓一眼,說道:“不說這些,給你說些正事!”


    張皓終於偷偷地抹了把汗,對付有本事的女子更加需要些周折,就連轉換的話題都要說到她們的心坎上。張皓忙接道:“若男請講!”


    高若男說道:“第一件事就是三等獎是我高家二房所中,這個絕對沒有暗箱操作,隻是二房不聽宗主的嚴令,擅自買的彩票,誰知隻買一注,就中了三等獎。”


    張皓恍然大悟,原來那天那個“二百五是我”、上台領獎的蒙麵高人竟是高家的人,豎起大拇指佩服道:“高家果然是人才輩出。”


    高若男哪能聽不出張皓的調侃,橫了一眼說道:“現在幸虧發現的早,我高家今天已經把所得獎金悉數充入公中,另外多交了一倍的罰款。還有把始作俑者高家二房的高武解送道官府示眾,以儆效尤!”


    張皓點了點頭,這事如果傳出去了,將會給她們安彩局的信譽造成巨大打擊,內部人士監守自盜,讓別人如何信任?但是也不用那麽誇張吧,畢竟是彩票的錢吐出來不說,還被多罰了十兩。張皓勸說道:“罰也罰了,不知者不怪,要不就算了吧!”


    高若男繼續道:“始作俑者高家二房的高武已經被執行完家法,毀我高家聲譽者,高家斷不容情!”


    張皓看著高若男殺伐果斷,心道不愧是地下女皇,對自己人下手都這麽狠,不禁向後縮了縮身子,生怕被高小姐的殺氣給誤傷到。


    高若男被張皓的舉動給氣笑了,說道:“二房想圖謀宗房之位久矣,此次讓我父親抓住機會,能打掉二房的威信和囂張氣焰,何樂而不為?”


    張皓如釋重負,拍著胸口笑道:“早說嘛,嚇的人家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


    高若男強忍著揍這貨一頓的衝動,繼續麵不改色道:“第二件事我妹妹有事找你,想當麵給你說!若琳,趕緊進來!”


    高若琳明顯就躲在門外,高若男的喊話後,高若男馬上應聲而入。


    不知道是不是張皓的錯覺,今天的高若琳仿佛打扮的更加精致,本來精致甜美的俏臉又多了幾分豔麗。


    高若琳羞澀地看著張皓,但是眼睛卻一直直視著張皓的眼睛,看的張皓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不同於正常女生的情思百轉,高若琳對待自己的感情也是快刀斬亂麻,直截了當。


    高若琳對張皓說道:“公子,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嗎?”


    不知道怎麽回事,聽高若琳向張皓表白,高若男的心裏麵也五味雜陳,不是滋味。


    張皓更是被這句話驚的嘴巴都合不攏,這桃花運來的太多也不好呀,都快成桃花劫了,洛雨霜還沒有搞定呢,高若琳是個什麽意思?再說呂小九那邊怎麽辦?


    而站在後麵的張安聽了坐立難安,洛雨霜這段時間的表現已經征服了院裏麵的所有人,包括他這個小書童,現在他是妥妥的“洛黨”。這時候少爺公然搞“辦公室戀情”,他要不要把這個事情透露給洛雨霜?


    張皓語重心長道:“若琳姑娘,你還小,對於男女情愛之事有些衝動也是可以理解,不要把對我崇拜就當成愛慕,過了這段時間你就會發現這段感情多麽的可笑?”


    高若琳一臉古怪地看著張皓,說道:“二公子,恕若琳冒昧,好像公子才不到十六歲,而若琳已經十六歲了。”


    張皓仿佛毫無所覺,說道:“但是現在正是幹事業的時候,我們不要把心思放在情情愛愛上。未來就是星辰大海,現在是我們的事業蒸蒸日上的時候,等我們穩定下來再考慮這些事情也不遲。”


    張皓現在就像一個勸誡“早戀女兒”的父親,句句發自肺腑。


    高若琳自說自話地:“若琳見到公子看雨霜的眼神,自知沒人能取代雨霜的地位,若琳不求公子愛憐,隻求公子心中能夠在一個角落,給若琳留個位置就行。”


    一個女孩子愛起來也是如此卑微,不管她是豪門望族高家的掌上明珠,還是街頭早上一個普通的賣豆腐的小姑娘。


    張皓頭疼道:“那你這樣對得起小九嗎?”


    高若琳說道:“我和呂小九隻是同事關係,充其量私底下相交甚好的朋友,不涉男女私情的!”


    呂小九本來興衝衝地跑到張皓小院去和兄弟分享昨日的事情,沒想到跑到小院就被洛雨霜告知去了朝會,到了朝會,發現朝會已散,張皓去了安彩局。


    呂小九追到安彩局,剛進門,就聽到高若琳說的這“絕情”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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