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家用了一段氣氛詭異的便飯,在虎視眈眈的朱夫人的注視下,張皓終於在朱夫人的目光中敗下陣來,給了洛雨霜一個曖昧的眼神,便狼狽地跑出了洛府。


    張皓走後,洛雨霜聽著朱夫人對自己的耳提麵命,想著一路上兩人的溫馨,不由地嘴角微微上翹,讓朱夫人產生一種雞同鴨講的無力感。


    那邊張皓訕訕地回到小院,看到張安在門口探頭探腦地張望。看到張皓遠遠地走了過來,馬上竄了上去,對張皓說道:“高行長又過來了。”


    這段時間張皓被高若男纏得不勝其煩,於是最懂張皓心思的小書童,一旦小院出現高若男的身影馬上匯報,這樣張皓能夠及時做出反應。


    這高大小姐打又打不過,講又講不通,要人家怎麽辦嘛!但是這次張皓沒有像往常一樣聞“高”而遁,張士誠給他樞密院的任命已經下達,但是因為要配合劉福通的行動,張皓這次出征是緊急行動,在樞密院沒有接到張士誠的手諭前,其實真正知道這次出征機會的就是張士誠和張皓。


    這兩天飛龍密探傳來消息,劉福通北伐在即,那麽張皓的出征也勢在必行。將自己的出征計劃告訴洛雨霜之後,心中也隱隱有了一些營救武當派真人的雛形,這些需要和軍中眾將細化,自然再也不用害怕高若男了。


    高若男坐在大廳中,眉宇間隱隱有些愁色,呂小九的飛龍密探一有大都武當真人的消息,馬上第一時間就報給高若男。


    最新的消息就是觀音奴回到大都以後,在她的周旋下,武當真人的境遇得到極大的改善,本來就是被“請”到大都去的,再加上大都有人,武當真人們的夥食甚至比之大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有一些不明就裏的年輕道士甚至覺得能夠留在大都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本來心急如焚的高若男才能夠稍稍放寬心情,但是現在形成了習慣,票號那邊處理完事務以後就是來張皓這裏給壓力。不知道是不是這麽長時間對張皓形成的依賴感,高若男也有種錯覺,隻要張皓想幹的事情,好像就沒有幹不成的。


    這次張皓像往常一樣望風而遁,而是神情自若地扒開張安,雙手拍了拍,信步走進了小院。


    張安的臉上現出了激動的神色,這才是他想看到的少爺,他希望的少爺是一個迎著朝陽的金甲將軍,是無往不勝的張二公子,而不是被一個“嬌弱女子”求助下,無能為力地抱頭鼠竄。


    “少爺還是那個少爺!”


    張安滿臉崇拜地看著張皓,重重地點了點頭。


    張皓看到大廳內麵若寒霜的高若男,一改前段時間的愁眉苦臉,笑道:“今天什麽風把若男給吹過來了,真是讓蔽舍蓬蓽生輝啊!來,讓相公我抱抱,看看我的若男瘦了沒有?”


    張皓隻是口上花花,行動上隻是保持了一步的距離就站定,在實力的麵前,開玩笑都需要時刻保持危機感。


    高若男隻是瞥了張皓一眼,嘴角冷笑道:“今天張二公子舍得見小女了?”


    張皓瀟灑地抖了抖肩,說道:“還能怎麽辦呢?我媳婦非要把我往火坑裏麵推,我除了舍生取義,還能有什麽辦法呢?”


    高若男歎了口氣道:“我也不是讓你非要到大都去,但是畢竟是師門養育之恩,也是因為我被殃及池魚,我不求你親身到大都赴險,但是也總要有了解救的章程才行,不能總是逃避,不管我武當門人的死活呀!”


    張皓反問道:“飛龍密探那邊每天都傳來消息,武當真人在大都吃得好,喝的好,有什麽不放心的?”


    高若男再次不滿地看了張皓一眼,真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被喂了一口吃的,就能改變處境了嗎?


    高若男看著一味躲避的張皓,心中有些悲涼,這就是自己選中萬中無一的夫婿嗎?本來想他是當世的奇男子,但事到臨頭的時候,還是和其他人沒有什麽兩樣,做出的都是趨利避害的選擇。


    高若男平靜地說道:“今日來到這裏,同樣是與張公子辭行的。武當因我而受累,若男雖然不能解救的武當同門於水火,但是斷然不能坐視不管,我明日便啟程前去大都,如果我武當派有危險,就是死也要和我同門死在一起。”


    說完高若男起身便要離開。


    張皓連忙拉住,按下高若男的香肩,重新坐回椅子上麵。然後將萍兒和翠兒都支了出去。對他們說道:“你們倆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我和我媳婦有非常重大的事情要商量。”


    翠兒和萍兒看著張皓鄭重的眼神,連忙應下,出門的時候隻聽“砰”的一聲,死死地拴上了門。


    張皓換上了一副決絕的表情,來到高若男麵前,說道:“若男,我的性命都是你三番四次救下來的,這次我武當同門出了事情,如果我不出麵,那我也算個人嗎?”


    高若男冷冷道:“三番四次救你的還有一個成詩韻,你還不是將人家晾在飛龍密探,還有那是我的同門,和你有什麽關係?”


    想到張皓前邊的表現,高若男不由地開始像一個“少女”一般,肆無忌憚地發泄心中的怨氣。


    張皓賠笑道:“這個我是在做準備工作懂不懂?難道咱們去大都就單槍匹馬的過去了,難道咱們不需要一些外交工作,你看我一天忙得腳不沾地,還不是為了咱們的事?”


    高若男繼續發泄心中的不滿,反問道:“今天你陪著雨霜去幹什麽去了?”


    張皓尷尬地抹了抹嘴。心道:“得,和媳婦約會,另外一個媳婦吃醋了。”


    不過高若男還是很給張皓麵子,要是高若男去洛府或者去城牆上麵堵張皓,那張皓在高郵的英名可就全毀了,這就是高若男吧!這個時候坐在小院,靜靜地等張皓回來。


    高若男撇向張皓,很想看張皓做什麽詭辯?


    沒想到張皓說道:“再別說了,若男。我已經聯係好了部下,我再向老張請個將令,咱們這次帶上幾萬人馬,兵臨大都城下,就能那個元順帝的老匹夫放不放心,如果不放心,就算將大都的天捅破了,我們也要將人救下來?”


    這下輪到高若男不會了,本來高若男想的是張皓能夠帶著飛龍密探的人手,略施手段,悄無聲息地將武當真人從大都救出來。誰能想到這廝衝冠一怒為紅顏,竟然要兵鋒直指大都。不安地問道:“這個主公能同意你這個胡來嗎?”


    這下輪到高若男不願意了,私自帶兵出征乃是曆朝曆代的大忌,高若男怎麽允許張皓做出此等自毀前程的事情?


    張皓起身來到高若男的麵前,握住高若男的手鄭重地說道:“放心,我已經和老張說好了,萬事有我!”


    當世年經一代最傑出的少女高手,此時竟然有些不安和嬌羞,這是連張三豐都沒有辦法帶給她的安心,而且更重要的是,高若男知道自己在張皓心中的地位。


    張皓悵然地看向了房頂,一個聲音悠悠地訴說:“這次出征,一定要馬到功成,如果能夠得到若男的一些鼓勵,相信天底下沒有你男人做不到的事情!”


    高若男還能不知道這家夥的心思,但是氣氛都到這了,如果再不有所表示,豈不是寒了張皓的心,而且兩人早已有了肌膚之親......


    本就對張皓情根深種,此時心中計議已定,江湖兒女的高若男落落大方地起身,竟然主動將朱唇印到了張皓的嘴上。


    張皓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高若男極不熟練的吻了上來。這個時候張皓多年師從“三上老師”,學到的經驗技巧終於派上了用場,一把將高若男擁在了懷裏。


    良久之後,張皓悄悄地在高若男耳邊說道:“若男,自從淮河一別之後,我都不知道你是瘦了還是胖了......”


    張皓嘴上說著,一張色手沒有開始慢慢地攀上了高若男的胸口,高若男也是在情動之時,還沒有反應過來,胸口就已經失守。


    在淮河的時候,張皓生命垂危,意識還是半睡半醒,事後也是偶爾回想才能感受到高若男身上若有若現的餘味,隻有在現在親手的觸摸和丈量之下,才發現被高若男掩蓋極好的雄偉。


    這段時間一直處在愧疚與糾結之中的高若男,此時沉浸在張皓強烈的男子氣息之中,心神也徹底放開,享受著滿心的歡愉。


    正在兩個如癡如醉之際,隻聽到張安不安的聲音傳來,說道:“公子,秦統領過來了,您和高行長有什麽大事要不稍後再談?”


    高若男率先從迷醉中清醒過來,臉上帶著誘人的坨紅。狠狠了瞥了張皓一眼。但是情絲迷離的鳳眼此時對張皓絲毫沒有殺傷力。又讓張皓狠狠地在高若男嘴上親了一口。


    兩人整理衣束之後,張皓才慢慢地打開堂門,看向秦耀說道:“不好意思,秦叔。我和高行長有一些關於大周票號未來的大事相商,讓您久等了。”


    秦耀難得也給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直入主題道:“二公子,主公收到了劉福通那邊的消息,讓咱們擇日起兵,這是給你的虎符?任命狀主公說早已經私下給你,為了省些娟紙,就不給你重新下達了。”


    高若男狐疑地看了張皓一眼,語氣不善地問道:“你早已知道你要配合劉福通北征?而且主公早已經有過對你的任命?”


    張皓訕訕地笑道:“知道那麽一點點消息。”


    高若男繼續問道:“那你剛才所說的帶的部屬都是主公同意也知道的了?也就是我們武當就是你北征順道辦的那點事?”


    張皓正色道:“不對,我是帶兵去營救武當派同門,順便去北征!”


    秦耀隻當兩個小兒女日常拌嘴,便說道:“那公子這邊無事我先回去了!”


    張皓心虛地看了一眼麵色不善的高若男,連忙說道:“秦叔稍等,我有一些細節還需要想老張請示一下,咱們一塊去吧!”


    招呼都沒敢打,張皓連忙跟著秦耀一起慌忙走出了小院。


    高若男看著狼狽而去的張皓,眼中時而閃過惱怒,時而閃過羞澀,終於隻是輕笑了一聲,看著風中搖曳的桂花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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