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丟,洗幹淨留了下來,並帶在身上。


    就等著哪一天“無意”中被他看到她珍藏著他的帕子。


    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她覺得自己這雙手傷得挺值的。


    不僅讓他上藥了、包紮了,還讓他掏她袖袋親密接觸了,甚至發現了他的帕子。


    “不是讓你丟了嗎?”宴墨白問。


    寧淼抬眼看他,見他眸子深黑清冷,她垂下腦袋,輕咬唇瓣,不發一言,隻讓自己紅了臉和耳根。


    她的心虛、羞怯、窘迫、不能宣之於口,以及緊張慌亂,都表現得淋漓盡致。


    宴墨白看著她,眸色微愕,繼而微驚。


    攥了手中的帕子,他默了一瞬,道:“天色不早了,我去叫輛馬車載長嫂回去。”


    說完,就舉步往荒院門口方向走。


    寧淼看了看自己包了一隻、沒包一隻的手。


    長嫂?


    平時叫她嫂嫂,第一次叫她長嫂。


    這是在提醒她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呢。


    她其實並不意外。


    若是輕鬆就能攻下,那就不是他宴墨白了。


    她也不急。


    她知道他是銅牆鐵壁,她隻是想一點一點去腐蝕而已。


    略一沉吟,她轉身,對著他的背影悶聲開口。


    “既然是二公子讓丟掉的帕子,那就是二公子不要的東西,我是丟是留是用,應該跟二公子沒關係了,二公子何故要生氣?”


    宴墨白玄衣如墨動,腳步不停,沒理她。


    她又接著道:“二公子可知,這樣的一方帕子,府中下人一月的月錢都買不到,它好好的,沒壞又沒破,我洗淨留下來用,有何問題?”


    宴墨白這才停下,回頭。


    眸色漆黑幽深:“侯府虧你的用度了?金氏給了你月錢吧,買方帕子買不起?”


    寧淼沒做聲,故作心虛地別過眼。


    片刻之後,她又轉回頭來,紅著眼睛笑了笑。


    “二公子的意思,我懂了。是我的錯,是我思慮不周,做法欠妥,逾越了。”


    她朝他恭敬的鞠了鞠,然後解了包紮在自己右手上的帕子。


    “這方帕子也被血汙了,想必二公子也是不會再要的,那我......就當著二公子的麵,丟了吧,免得再惹二公子不悅。”


    說完,她便將那方帕子扔在地上。


    宴墨白就這樣看著她,麵無表情,情緒不明。


    外麵傳來喚聲:“大娘子,寧大娘子......”


    是侯府派出來尋她的府衛。


    “我在這裏。”寧淼回了一句。


    隨後朝宴墨白再度一鞠。


    “多謝二公子今日救命之恩。”


    “無需謝,你也為我探聽到了很重要的消息。”宴墨白清冷嗓音不辨喜怒。


    寧淼彎唇,他言下之意,他們互不相欠。


    她沒再多言,拾步也準備往大門方向走,就見前方宴墨白已飛身而起,身輕如燕,同來時一樣,未從正門,直接從院牆飛了出去,瞬間不見了蹤影。


    ——


    見寧淼隨府衛平安回來了,宴華庭和金氏鬆了一口氣。


    “怎麽那麽久沒回,發生了何事?”


    “手怎麽還傷成這樣了呢?”


    寧淼知道兩人也並非真的關心,隻道自己迷路了,不小心摔傷了,沒說其他。


    金氏讓人去請了大夫來府裏給她上藥包紮。


    “其他地方沒傷吧,不影響明日拜堂吧?”金氏有些擔心。


    “大夫人放心,我沒事,不會影響明日的拜堂。”


    宴華庭和金氏這才吃了定心丸。


    ——


    寧淼回到芳菲苑,春蘭急急迎了出來:“大娘子,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手心擦破了點皮。”


    見寧淼一臉雲淡風輕,春蘭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見到聶嫿師傅了嗎?一天時間能修好玉佩吧?”寧淼腳步不停,邊問邊入了房。


    “見到了,她原本說一天修不好,後來看到奴婢給的銀子以及大娘子的首飾玉鐲,她又說可以。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


    寧淼彎唇,沒接話。


    因為她知道,聶嫿並非見錢眼開,而是見到了她的鐲子。


    聶嫿是她的朋友。


    聶嫿是她的救命恩人一空大師的侄女,以前經常上紫霞山看一空大師,那時她還在紫霞山,聶嫿同她年紀相仿,兩人很快就成了好友。


    聶嫿偶爾會留宿山上,她們倆就睡一屋睡一床,無話不談。


    隻是她十五歲下山後,兩人便沒再聯係。


    聶家是京城有名的大商戶,祖上以經營玉器和修複玉器發家,產業遍布各地,鼎玉軒就是其中之一。


    她雖與聶嫿沒聯係,但她知道聶嫿在打理鼎玉軒。


    她也曾在街上遠遠地看見過她,但她沒去打擾她。


    因為做了康王的謀臣,得隱藏身份,另外,也為了聶嫿安全考慮,不想將她牽扯進來。


    再後來,聶家被查出製造假玉璽,滿門入獄。


    她得到消息後,求康王救聶嫿,康王答應了,可已然遲了,聶嫿在獄中服毒自盡,聶家其他人盡數斬首。


    還好,這一世,這些事還沒發生。


    這個時候,聶嫿還活著。


    一切還來得及。


    “聶師傅沒問你是哪個府上的,主子是誰?”寧淼走到桌旁坐下。


    “問了,奴婢起先不想告訴她,可她說這是她的規矩,必須清楚地知道玉的主人、玉的來曆,她才修,以防是偷搶所得惹出是非,奴婢不得已隻能跟她說了。”


    “嗯,沒事,行有行規,她不會往外說的。”


    “那就好,對了,今日府裏發生了一件大事。”


    春蘭將宴墨白抓賊的事詳詳細細講了一遍。


    “大娘子知道嗎?竟然揪出了三個賊。就一塊硯台,竟然三個人偷!這三人被帶去了二公子的拂雪苑,進去的時候好好的,出來的時候就是三具屍體了。”


    說到這裏,春蘭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


    寧淼沒做聲,也不意外宴墨白處死了這三人。


    不殺才不符合他本性。


    見她不說話,春蘭以為她心中難過,連忙勸慰。


    “大娘子不要往心裏去,二公子就是這麽一人,應該不是故意在您大婚前開殺戮。”


    “沒事。”


    她不在意這些。


    ——


    拂雪苑


    藍影最先看到宴墨白後背衣袍上的異樣。


    “大人背上是什麽?”


    他近前細看。


    驚呼:“是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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