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大人,我已經盡力了,隻能畫成這樣了。


    當時因為跟宴鯤鵬說話,被你凶了一頓,我心情很低落,既委屈又擔心,委屈你凶我,擔心你誤會我,哪裏還有心思去關注周遭的人和事。


    又加上當時隔得很遠,我沒有看清對方的長相,隻看到對方家丁裝扮,手中拿一副畫卷,鬼鬼祟祟。


    因為沒看清臉,我無法確定對方是男子,還是女扮男裝,後者也有可能,對吧?


    故我隻能憑模糊記憶,畫出這張背影。


    我不是敷衍了事,恰恰相反,我這是認真嚴謹,我不能憑空瞎畫,我得對自己所畫負責,你說呢,我的宴大人。】


    宴墨白黑眸視線落在最後五個字上麵。


    我的宴大人。


    冷嗤。


    臉可真大,誰是她的宴大人?


    字下麵還有一幅畫。


    他細看。


    是一隻小狗。


    第一眼,他以為她在罵他,說他是狗,畢竟先前說自己的嘴巴被狗咬了。


    可第二眼他就發現,不是,是自畫像,她說自己是狗。


    因為這隻小狗的臉上還戴了一塊麵紗,正是她平素出門時的裝扮。


    而且小狗是兩後腿直立,兩前腿在抱拳作揖,一副求饒求放過之姿。


    宴墨白眉尖輕挑。


    所以,這是見他知道了她說他是狗,連忙說自己也是狗來補救?


    晚了,狗東西!


    將畫折起來扔到書桌抽屜裏麵,他出了書房。


    涼亭裏,宴長景正在端杯喝茶,見宴墨白過來,連忙將杯盞放下。


    “畫可以嗎?”


    “可以,你可以走了。”宴墨白人未入涼亭,就在涼亭外淡聲道。


    說完,作勢就準備轉身離開,宴長景連忙起身:“二弟。”


    宴墨白停住腳,回頭。


    “還有事?”


    “嗯。”宴長景點點頭。


    宴墨白默了默,這才拾步上了涼亭。


    走到宴長景對麵的石凳邊,撩袍坐下,麵無表情:“何事?”


    宴長景也坐了回去,有些難以啟齒。


    端起杯盞喝了一口茶,才道:“我下麵被廢的事,想請二弟一定替我保密,尤其不能讓你嫂子知道。我聽聞可以接假具的,準備去接一根。”


    說完,又接著道:“二弟見多識廣,又常入宮中,大理寺又經常跟暗市打交道,不知二弟有沒有這方麵的路子,或者擅接這東西的聖手推薦?”


    宴墨白眸光微斂。


    深瞳如墨,看著宴長景。


    片刻,唇角微勾,說起一事。


    “前段時日,天之舫發生命案,我正好在現場,便將當時在天之舫的所有人都集中在院子裏,一一提審。”


    “長嫂和宴氏的一遠房堂弟,名宴鯤鵬,如今是新科狀元郎,兩人也在其中。”


    “經過對兩人提審,得知他們二人密會天之舫是在談一筆交易。”


    “宴鯤鵬威脅長嫂,要長嫂幫忙促成他跟大夫人外甥女的婚事,否則,就將你命根子被廢的事傳揚出去。”


    “二人畫了押的供詞如今都存檔於刑部案宗室。”


    宴長景一張臉早已煞白如紙。


    宴墨白的聲音還在繼續。


    “我不知道宴鯤鵬怎會知曉此事,兄長可以問問大夫人,前段時間,大夫人曾叫了幾名宴氏年輕子弟來侯府,幫其外甥女選親,宴鯤鵬也是其中一人,不知是不是那時走漏了風聲。”


    說完,宴墨白便起了身。


    “兄長放心,我這邊是不會說出去的,我忙得很,沒那個閑心。”


    宴墨白舉步離開。


    宴長景整個人就像是被雷劈過一般,僵硬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麵如土灰,半天回不過神。


    所以,不僅宴鯤鵬知道了,寧盤也知道了?


    連刑部經手此案的那些人也全都知道了?


    ——


    主屋的廂房裏,金氏坐在桌邊閉著眼睛,甘嬤嬤站在身後給她按揉太陽穴。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自外麵踢開,嚇了兩人一跳。


    宴長景氣勢洶洶進來。


    甘嬤嬤剛準備行禮,就聽到宴長景怒道:“滾出去!”


    甘嬤嬤更是嚇得不輕,不明所以,看看金氏。


    金氏給了她一個眼神,她連忙躬身行了個禮,出了廂房。


    “怎麽了?”金氏皺眉。


    剛剛宴華庭跟她說了,這個兒子已經知道自己命根子沒了的事,他也已經勸慰住了。


    那這又是發哪門子瘋?


    “那個宴鯤鵬怎麽知道我下麵沒了的事?”宴長景一張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根根爆出,怒聲質問。


    金氏怔了怔,沒想到是為這事。


    “你怎知道宴鯤鵬知道?”


    “方才二弟跟我說了,前段時日,宴鯤鵬約寧盤在天之舫見麵,那日天之舫發生了命案,所有人都被提審,他們二人的口供上寫著,他們密會,是因為宴鯤鵬想跟寧盤做筆交易,他威逼寧盤幫他促成和你外甥女的親事,否則就將我命根子被廢之事宣揚出去。”


    金氏:“......”


    他們竟這樣說的嗎?


    當時得知發生命案後,她問過寧盤,知道她與宴鯤鵬沒受牽連,她就放了心,也沒多問。


    猜到二人定是編了故事應對審訊,卻沒想到編的是這樣的。


    原本就疼的頭更疼了。


    “宴鯤鵬為何知道?”宴長景怒吼。


    金氏皺眉,也冷了臉:“我怎麽知道?”


    她確實沒跟宴鯤鵬說這方麵的,當初提出借子之時,也隻說太醫說宴長景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


    “難道是寧盤說的?我隻告訴過她。”


    聽到這句,宴長景更是目眥欲裂,一臉難以置信。


    “你告訴了寧盤?你為何要告訴她?你是巴不得她嫌棄我,巴不得她棄我而去是嗎?”


    金氏無語:“......不久前你自己還說要休妻呢。”


    “這是兩碼事!”宴長景一副崩潰至極的模樣:“你們不是要她衝喜嗎?你為何還要告訴她?”


    “我......”見他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金氏半個字都不敢提借子之事。


    “還有,肯定不是寧盤告訴宴鯤鵬的,他們又不熟,寧盤為何要告訴他?再說了,若是寧盤告訴他的,他再用這個來威脅寧盤?這根本說不通!”宴長景怒道。


    金氏頭疼欲裂。


    不能提借子,她也不知該如何圓。


    “許是宴鯤鵬自己猜的。”


    “猜?能猜得那麽精準?肯定是你哪裏說漏了嘴!或者是他偷偷進去過我的如意苑,見過我的傷情。”


    宴長景胸口起伏,赤紅著眼睛。


    “你外甥女沒有家嗎?她的親事,在她自己家選就好了,你搞一些外男到我們府上做甚?你是生怕我們府裏的事別人不知道是嗎?”


    金氏:“......”


    宴長景一腳踢翻了麵前的一張矮凳,轉身氣呼呼離開。


    出房門前,又一腳踢倒了門後邊的一盆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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