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淼微愕,更是沒想到他突然問她這個。


    “他讓你問的?”


    藍影搖搖頭:“不是,我自己想問的。”


    他從未見過他家大人為誰做戲做到這種程度,做到臉都不要了。


    苦肉計都用上了。


    花樣層出不窮。


    姿態低到如此。


    可見他家大人是真真入了心的。


    為何她就是要躲他家大人、避他家大人呢?


    這是他不明白的。


    “你可是對大人有什麽誤會?”藍影問。


    寧淼搖搖頭:“沒有。”


    “大人很好的,他就是看著不近人情,陰晴不定的,實則心腸很好。”藍影道。


    寧淼聽著就忍不住笑了。


    這是要當宴墨白的說客嗎?


    她點點頭:“我知道。”


    “那你知道他為了你都做了什麽嗎?”藍影問。


    以前他沒將兩人往那方麵想,所以忽略了很多事情,又加上大多數時都是赤風跟著他家大人,不少事他不知情。


    今日他跟著,他全程目睹所有。


    他心疼他家大人。


    在他心裏,麵前的這個女人也是很好的人啊!


    在大理寺的時候,對他那麽好,雖然周嬸的身份是假的,但她對他的好,不是假的啊!


    為何就對他家大人那樣呢?


    其間定然是有什麽誤會。


    寧淼怔了怔:“做了什麽?”


    “做了很多,最大的一件應該就是殺了安陽公主。”藍影道。


    雖然他已經時刻告誡自己,不能多嘴,不能多嘴。


    但此刻,他決定不管了,他家大人怪罪就怪罪了,有些事他也必須讓這個女人知道。


    寧淼震驚。


    “殺安陽是為了我?”她難以置信。


    “是。”


    藍影便將那日安陽讓鈴鐺易容成春蘭,送信去大理寺,以她的名義,約宴墨白在天之舫見麵的事,一五一十講了一遍。


    “我也是後來去殺硯台鋪姓張的那個人時,才知道的。”


    “姓張的說,安陽取了你在太昊陵古廟許願樹上的許願條,讓他模仿你的字跡寫了很多條,以你之名約大人在天之舫見麵的那封信,也是他寫的。”


    “安陽拿著你的許願條,威脅大人,讓大人做她的駙馬,大人若是不答應,她就將你身為嫂子,覬覦小叔的事說出去,讓天下人皆知。”


    “她還給大人下媚.毒,大人一怒之下,就直接殺了她。”


    “後麵這些,是赤風告訴我的。”藍影道。


    寧淼驚呆了。


    她沒想到一根隻是故意釣宴墨白的許願條,竟惹出這麽多是非,這麽幾條人命。


    她還以為在天之舫,宴墨白是跟蹤她去的,沒想到他竟是被‘自己’約過去的。


    她還以為他殺安陽,隻是因為安陽給他下媚藥,沒想到起因竟是因為她。


    “事後,赤風控製了鈴鐺,我控製了姓張的,大人親自偷偷潛入公主府將仿寫的所有許願條都毀掉了。”


    說到這裏,藍影又想起鈴鐺:“當時就應該直接殺了鈴鐺,也不至於後麵被康王擄去。”


    寧淼失神。


    她竟全然不知。


    ——


    躺在榻上,寧淼還在想這件事。


    翻來覆去半天沒有睡意。


    窗台突然傳來響動,她當即坐起身。


    房裏燭火未熄,她看著窗門被人自外麵輕輕打開,一人閃身而入。


    是宴墨白。


    她毫無意外。


    對上她的視線,宴墨白倒是意外了下。


    “還沒睡?莫非在等我?”


    寧淼輕嗤:“你想多了。”


    宴墨白跛著腿來到榻邊,掀被就準備上榻。


    寧淼:“......你做什麽?”


    “明日就要下山了,然後就要很長時間很長時間見不到麵,就想跟你再多待一會兒。”


    說完,宴墨白又補了一句:“放心,知道你身子不方便,不動你。”


    見他這般說,寧淼默了默,便往床榻裏麵讓了讓。


    宴墨白唇角輕勾,脫鞋上榻。


    率先躺下去,然後展開自己一臂,示意她躺他懷裏。


    寧淼抿唇,坐了一會兒,終是默然躺了下去。


    寧淼平躺著,宴墨白側身向她。


    宴墨白拿自己額頭去蹭了蹭她的臉:“我的熱度已經完全退了。”


    “嗯。”


    確實不燙了。


    “要不要熄燈?”宴墨白問。


    “熄了吧。”


    宴墨白揚臂,直接拿掌風將不遠處的燭火扇滅。


    黑暗中,他又將她摟了摟緊。


    山裏的夜很靜,靜得能清晰地聽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宴墨白。”寧淼在黑暗中睜著眼睛。


    “嗯?”男人尾音略揚的嗓音就響在她的耳畔,在靜謐的夜裏,顯得特別的低醇磁性。


    寧淼微微繃緊了身子。


    “康王倒台,寧王是不是就能入主東宮了?”


    宴墨白:“......”


    他沒想到她喚他是說這個。


    “你真是為國家大事操碎了心啊。”


    寧淼汗:“寧王得你輔佐,我這是在問你的事。”


    宴墨白沉默了片刻。


    “應該吧,原則上是,康王是寧王的最大對手,他沒戲了,應該是寧王得益。”


    “隻不過,聖意難測,皇上龍體康健,也不知道會不會很快立儲,我打算下山後,讓一些官員聯名上奏疏請求立儲。”


    寧淼:“嗯。”


    但她隱隱有種感覺,以她對昭慶帝的了解,這事兒沒那麽容易。


    “皇上會不會又故意重視某個皇子,給寧王搞個製衡的對象出來?”


    “有可能,不過,縱觀眾皇子,想找一個能跟寧王抗衡的,很難。”


    “那倒是,”寧淼點點頭:“主要是寧王有你。”


    宴墨白在黑暗中看向她:“你這是在誇我?”


    “我說的是事實。”


    宴墨白很受用。


    “寧淼。”


    “嗯?”


    “你就安心養胎,山下事就不要再管了,我會處理好的。”


    “嗯。”


    “寧王知道你殺安陽的事嗎?”寧淼又問。


    畢竟是自己的妹妹,雖然是同父異母。


    “不知,這件事就我自己的人知。”


    寧淼點點頭。


    她想起來,當初在天之舫的時候,他是第一時間就將自己殺了安陽這件事告訴了她。


    她當時還生怕他要殺她滅口。


    如今想來,那時,他就將她當成自己人了。


    那夜,他第一次要了她。


    他雖中了媚藥,但他一直是清醒的。


    要她之前,他跟她有的沒的拉扯了很久。


    當時,她心急得很,甚至懷疑他跟宴長景一樣,那裏出了問題。


    如今想來,他應該是經曆了非常激烈的思想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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