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蕭遠橋那邊傳出遣退秘書的聲音。


    “叔。”陳最打了聲招呼。


    “臭小子,一百年不給我打幾回電話,說吧,有什麽事?”蕭遠橋笑嗬嗬地問道。


    陳最簡單把薑長林的事說了一遍,隨口示意薑楠開口。


    薑楠都驚了,對上陳最的視線,她才開口,“蕭叔叔,您好,我是薑楠。”


    “薑長林對你動手了?”蕭遠橋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薑楠說道:“是……但我也打他了,一個過肩摔!”


    薑楠把陳最沒說的補充上,於是,就聽到那頭傳來笑聲。


    “小最可難得找我幫忙。”


    薑楠瞄了一眼陳最,就見他神色自若地把筷子遞給她。


    笑了兩聲,蕭遠橋那邊說道:“這件事我知道了。”


    他也不說要怎麽處理,繼續說道:“小薑,明天記得和小最一起回家吃飯。”


    “好,謝謝蕭叔叔。”薑楠立馬說道。


    掛斷電話,薑楠原本挺直的背脊,才終於鬆懈下來。


    “這麽緊張?”陳最把手機拿過來,笑了聲。


    薑楠說道:“那可是跟長輩告狀誒!我都很久沒有跟長輩告狀過了!”


    小的時候,薑楠因為身體不好,周圍的人也都對她很好。


    “我看你告狀還挺熟練的。”薑楠笑眯眯看著陳最說道,麵上都是調侃。


    “長了一張好嘴,順口的事兒。”陳最說道。


    這還是薑楠之前誇過她的話。


    吃了飯,上好了藥,薑楠就迫不及待地拉著陳最開始裝飾家裏。


    春聯、窗花、中國結,全都得裝飾上。


    還有最新款的財神爺盲盒也被擺在各個角落。


    “現在的商家真是完全抓住了年輕人的心理,月老廟我嗤之以鼻,財神殿前長跪不起。”薑楠一邊給財神爺找位置擺放,一邊說道。


    陳最:“……”


    想起來,他小的時候和爸爸媽媽妹妹去天下第一財神廟,猛磕三十個頭,爸媽拉都拉不住。


    現在想想,是不是因為他太貪心了,才會導致現在的結局?


    薑楠沒有察覺到陳最的情緒,隻是拿著對聯在門框上比劃了一陣後,搬來家用梯子,“陳律師!help!”


    陳最回過神,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對聯,在薑楠的比劃下把對聯貼得整整齊齊。


    忙活了兩個小時,家裏瞬間換上了新麵貌,全是過年的氛圍感。


    陳最看著這間既熟悉又陌生的房子,坐在沙發上,覺得有些恍惚。


    “想什麽呢?”薑楠在他旁邊坐下,學著他的姿勢,把後腦勺搭在沙發椅背上,頸椎都好像被按摩了一陣,很舒服。


    “想……以前隻把這裏當成休息的地方,和辦公室沒有差別。可現在……”陳最頓了頓,偏頭,看著薑楠,“好像不知不覺成為我的家了。”


    薑楠也扭頭,對上他的視線。


    像是一頭撞進了不見底的深淵,迷失在裏麵,找不到脫身的路。


    她睫毛慌亂地顫了兩下,立馬把腦袋扭回去,目視天花板,“心安處就是家。”


    陳最盯著她的側臉看了一會兒,看著她的耳朵逐漸變紅,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弧度,也跟著回正,看著天花板。


    “我們這樣,像是兩個正在頸椎複健的傻子。”薑楠說道。


    陳最聲音帶著點低低的笑意,“傻子就傻子吧,很舒服。”


    被很近很近的低沉笑聲惹得耳朵湧起一陣癢意,薑楠倏地坐直身子,搓了搓耳朵。


    耳朵越搓越紅,還沒等陳最說話,她又起身進房間。


    陳最:“……?”


    很快,她就把電腦和數位板搬出來,義正辭嚴地對陳最說道:“我覺得現在是個很好的工作時間!”


    靈感大爆發!


    陳最:“……”


    暫時沒有工作的陳最,顯得無所事事。


    他幹脆去拿了本《刑法(實用版)》,躺在沙發上看。


    雖然這樣對眼睛不好,但都是個大人了,想點想做的事,也沒什麽關係的,對吧。


    薑楠無比認真地畫著,等到將剛才的畫麵繪製出來,她才滿意地放下數位筆。


    這幾個月,她已經攢了很多這樣的畫,喜歡這一係列畫作的人越來越多。


    也終於從甜筒那兒收到了好消息,公司準備年後為她出單行本。


    這個消息也在微博中告知了那些喜歡這一係列的粉絲,大家都表示十分期待。


    而這一幅以及接下來的畫作都暫時不會公布,而是隨著單行本的發售一起發表。


    不管怎麽說,都即將有收入了,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薑楠小心翼翼瞄陳最一眼,怕被他發現。


    畢竟原型是他。


    而女主的原型則是虛構的角色。


    但薑楠還是要找個機會,在單行本發售以前,跟他坦白這件事情。


    她看過去,就見原本在認真看書的陳最不知道什麽時候,把書蓋在臉上,似乎睡得很舒服。


    薑楠躡手躡腳走過去,把蓋在他臉上的書拿開。


    他的睫羽微動,緩緩張開眼睛。


    薑楠忽然有那麽一瞬間能明白王子為什麽會親吻睡美人。


    當然,她始終不覺得親吻睡美人的王子是個好人。


    畢竟一個好人是不會在以為女性睡著的時候直接親吻對方的。


    “你怎麽在這兒睡著啦?”


    陳最坐起身,看了一眼時間,十二點多了,他就這樣在沙發上睡了將近三個小時。


    簡直匪夷所思。


    他把薑楠手裏的書拿過來,“比平時的催眠效果好,奇怪。”


    薑楠:“?”


    “你拿刑法催眠?”


    陳最點頭,“《時間簡史》也可以。”


    薑楠說道:“在大學的時候,他們都說你是高嶺之花。”


    “確實。”陳最點頭,“夠孤寒。”


    薑楠:“???”


    在粵語地區,孤寒就是吝嗇的意思。


    薑楠都要被陳最整不會了。


    “我很認真的!”


    “我也很認真。”


    薑楠抓頭發,“從此以後,再也無法直視高嶺之花了,你賠我高嶺之花男主!”


    “之前還要賠錢,現在都要賠人了?”陳最抬眼。


    薑楠退而求次,“賠錢也行。”


    以後她看點小文章,但凡男主是高嶺之花,她都看不進去了!!


    “你還挺勉強。”陳最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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