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這裏很安靜,所以散兵大老遠就聽到羅莎琳在問音琉問題了。


    “各位,應該沒等太久吧?”他走到他們跟前,微微一笑道。


    “散兵你總算回來了。”努爾德立刻就站了起來。


    這時,音琉也看向了他,但眼神裏卻沒有過多的情緒。


    “既然人齊了,我們就該出發了。”音琉拿出隨身攜帶的懷表看了一眼,這裏的時間似乎有些紊亂。


    其他人本來還想再寒暄幾句,聽到她這麽說,也沒多說什麽了,開始準備起來。


    散兵注意到音琉在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盯著懷表,而且表情看起來十分凝重的樣子。


    “時間有什麽問題嗎?”散兵忍不住問了句。


    音琉抬起頭望向他,淡淡道:“哦,沒事,隻是我該回去了。”


    “回去?你要回哪去?”散兵一愣,感覺氣氛變得沉重起來了。


    音琉看了看旁邊,有些不耐煩道:“從哪來回哪去。”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鑰匙,隨後又遞到了散兵的手中。


    散兵有些不解,她的情緒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你給我做什麽?”散兵一邊接過那把鑰匙,一邊觀察著音琉的表情,卻看不出什麽異樣。


    音琉麵無表情道:“本來想親自交給她的,但現在不大可能了,所以,請你務必把這把鑰匙交給時漪,她知道這東西有什麽用。”


    說完,她轉身走了。


    散兵愣在原地,表現的有些不知所措,但下一秒瓦拉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該走了。


    五人站在湖邊,看著平靜的湖水,努爾德最先說道:“這裏必須走一段水路了,如果水性不好的人下潛極有可能會出問題。我和努爾濱倒是沒問題,你們幾位我就不知道了。”


    瓦拉克露出自信的神情,率先開口道:“作為一個優秀的執律者,我肯定是沒問題的。”


    “作為一名合格的執行官,羅莎琳的水性應該也不賴吧?”散兵雙手環胸,語氣有些略帶嘲諷地說道。


    而麵對如此挑釁,羅莎琳卻絲毫不慌,“我是遊泳健將。如果不行的話我還可以給你提供氧氣。”


    “噗…還是留著給你自己用吧。”散兵無奈笑出了聲。


    一旁的努爾濱見二人又要吵起來了,急忙打斷他們,“好了!我們趕緊下去吧!”


    努爾德率先跳入了湖水,努爾濱也緊跟其後。


    “嘁~”


    二人對視一眼,也不多說,也紛紛躍入了湖中。


    當五人都進入水下之後,原本平靜的湖麵泛起了絲絲漣漪。接著,湖底亮起了一道光柱,直通湖心。


    而剛才的漣漪正是從湖中心傳出來的,一個漩渦迅速擴大,緊接著五個身影從中鑽了出來。


    散兵抬頭看向湖麵上正冒著煙的石柱,在上麵清晰地刻著一個圖騰,像是某種標記。


    此時的他們已經來到了更深層次的地下空間,散兵舉目望去,除了他們,四周空空蕩蕩的,似乎沒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


    “大家仔細搜索一下附近的區域吧,最好能找到一些遺留物之類的,不然會很麻煩的。”努爾德提道。


    四人點了點頭,沿著四個方向分別分開尋找。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五人都回來了,並且帶著各自發現的一點東西。


    隻見努爾德把那些搜集來的東西擺成了某種圖案,隨後閉上眼睛,念念有詞。


    緊接著,腳底突然傳出岩石破碎的聲音,原本光禿禿的牆壁也出現了一道暗門。


    隨著暗門的開啟,裏麵的東西也漸漸浮現出來。


    首當其衝的,是一棵紅黑色的樹,樹的周圍散發著一股黑色的霧氣,而在樹身上有一個大大的坑洞。


    這個黑洞正在發出吸力,似乎是被什麽東西給吸引到了似的。


    而周圍的岩石壁上則是出現了許多小孔,那些孔裏伸出無數根觸手。觸手的頂端是一個個球體,球體表麵的顏色各不相同,並且還散發出陣陣異香。


    怎麽會有樹長成這個樣子?散兵皺著眉,希望能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羅莎琳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她麵色發綠,看上去有些想吐。


    瓦拉克聞到這些香味之後隻覺得心翻江倒海般難受,仿佛要將整顆心挖出來一樣,但是他的麵部依舊毫無表情。


    而努爾德的表情也並不怎麽好,但是他的視線一直盯著那個紅黑色的巨樹看,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這時努爾濱突然問道:“努爾德,你還好吧?”


    “還好。你呢?”努爾德問道。


    努爾濱點點頭:“還行,但或許是帶了外來之人的緣故吧,我總感覺這棵樹的狀況不像是我們以前見到的那樣了。”


    聽到努爾濱的話,努爾德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看了看其他幾人,然後緩緩道:“那我們取完靈戒就趕緊走吧,這個地方不宜久留。”


    說著,五人朝著門內走去。


    當他們穿過這棵詭異的樹後,一股濃鬱的香氣撲麵而來。


    那香氣是淡淡的紫色,像是花香又像是一種水果味,香味濃鬱的幾乎讓人窒息。


    “靈戒在哪呢?”瓦拉克捏著鼻子,感覺自己真要吐了。


    努爾德走上前,說道:“看見樹裏的黑洞了嗎?靈戒就在哪個黑洞裏,但要想拿到它,還得有更為複雜的操作。”


    “想想也是,這種東西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能拿到。”女士被這氣味熏得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強忍著不適感來到了樹前。


    努爾濱則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圓形的石頭,遞給了羅莎琳,“這個是石封,可以阻斷氣味,先用這個試試吧。”


    “有這東西你剛才怎麽不拿出來?”羅莎琳瞪了他一眼,隨後接過了石封。


    努爾德扯了扯嘴角,才不滿地說:“我和努爾濱就隻有兩塊,還不是看你太難受了才借你的。”


    “哦。”羅莎琳也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麽,但依舊保持著高傲的樣子,但她拿到之後石封,麵色明顯沒有這麽難看了。


    “好了,我們該怎麽進行你那所謂的複雜的流程?”散兵問道,實在是忍不住開口阻止了他們的對話。


    “嗯,其實很簡單。”努爾德解釋,“就是進行一場簡單的祭祀就行了。”


    “你確定這麽做不會出問題嗎?”散兵提出了疑問。


    他當然不會真的相信這對海盜兄弟,盡管他們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出生入死了。


    所以他必須慎重,為了不讓他們在自己麵前露出破綻。


    “當然不會。”努爾德自信滿滿地回道。


    在一番布置之下,祭祀終於開始了。


    努爾濱和努爾德各自拿起一把匕首,割開了左手的手腕,隨後血液便順著他們的手腕流到了地麵。


    隨著血液流下,一條血紅的細線便出現在了地麵之上。


    在場的眾人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這條細細的紅線慢慢延展,然後慢慢變粗,在地麵畫出一道筆直的線條,隨後便戛然而止。


    在血線的正中央,有一個黑色的圓形圖案。


    “就是這裏了!”努爾德激動地喊道。


    “現在需要做什麽嗎?”羅莎琳問道。


    努爾德卻搖搖頭,“不,還需要我們再做一件事。”


    說完,他轉過身,走到巨樹下,拿起剛才的匕首往樹上劃了一刀。


    很快,樹幹裸露的部分立馬就流出了黑色的液體,努爾德用手指小心的蘸取了一點,然後點在額頭上。


    努爾濱也很快行動了起來,但散兵三人卻站在原地沒動,“為什麽讓我們這樣做?”


    “這樣才能看清楚這裏的本質。”努爾德說道。


    三人沒有再多說什麽,點了點頭,也蘸了些汁液,點了額頭。


    最後,眾人的額頭上都出現了黑色的斑點。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去把那個東西取回來了。”努爾德轉過身來,伸出手向黑色的洞指了指。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在眾人靠近的一瞬間,羅莎琳感覺到一股涼意將自己團團圍住,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但是下一秒,她便停下了腳步,似乎有什麽東西阻止了她的繼續前進。


    羅莎琳疑惑的伸手去觸碰它,發現麵前多了一層薄霧,而那層薄霧,仿佛是透明的水波,將她與外界隔絕起來了。


    這時,努爾德也走了過來,當他剛進入薄霧之時,他就大喊了一聲:“糟糕!”


    隻見薄霧的濃度再次加深,已經看不到薄霧中的具體事物。


    “怎麽了?”散兵喊道,可他的聲音傳過去,就被薄霧給吞沒了。


    “此身如朝露,須臾當已曦。”一陣輕聲的吟唱響了起來,而伴隨著聲音響起,越來越多的薄霧籠罩了過來。


    “這是什麽東西?你們不是說隻是一些簡單的儀式嗎?”散兵吼道。


    “不是……我是真的…按正常儀式走的。”努爾德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完全消失。


    羅莎琳、散兵還有瓦拉克六目相對,皆是不知所措。


    很快,那層薄霧包裹住了他們,眼前的景象也漸漸明朗起來。


    深淵教團的人已經聚集到了這裏,羅莎琳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深淵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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