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宋枝疑惑的重複道。


    老者點了點頭,一臉認真。


    宋枝滿臉驚詫,看向老者的眼神一言難盡。


    “爺爺,我今年才將將五歲。”


    “嗯,老夫知曉。”


    “爺爺,您確定要與我做交易?您所求不小吧?”


    又是答應教她本事,又是答應幫她抑製心疾,深諳老板畫餅套路的宋枝,便知眼前老者所求定然小不了。


    可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她若是大上個十歲八歲的,定不會覺得這麽離譜。


    老者冷哼,“老夫也不想和你個奶娃娃交易,但老夫時日不多了,瞧你尚有幾分聰慧,便打算賭上一把。


    若贏了,老夫死而無憾。


    若輸了……便是老夫無能!”


    “您……想讓我做什麽?”


    老者不答反問:“丫頭,可知追殺你的是何人?”


    宋枝驀地看向他,“您知道?”


    老者勾唇一笑,眼中一片殺意。


    “自然!老夫死也不會認錯他們刀劍上的圖騰。”


    宋枝的眼睛倏地紅了。


    “請您告訴我,我願與您做交易!”


    她要為娘親報仇!


    老者很滿意宋枝的這態度,撫須頷首。


    “很好!但現在的你太弱了!


    還不是時候。


    老夫不知你與那些人有什麽恩怨,但老夫不會害你,因為你與老夫有著共同的仇人!”


    “他們是誰?”


    “許家!”


    “許家?”


    宋枝眉頭緊擰,努力在記憶裏搜尋與許家相關的消息。


    可惜,毫無結果。


    老者見她這模樣,便知她不知曉許家,他再次疑惑打量宋枝,弄不明白為何許家要對付這麽個奶娃娃,但想了下許家的做派,他便不打算深究。


    “你可知衛天盟?”


    宋枝點頭,這個娘親有和她科普過。


    娘親是武修,武修自古以來與畫修不對付。


    畫修千百年前自發組織了個衛天盟,天華界所有畫師無不以加入衛天盟為榮,天華界畫師幾乎沒有不加入衛天盟的。


    而與畫修不對付的武修,見畫修這架勢,便也跟著組織了個衛武盟。可惜終是不成氣候,衛武盟有名無實。


    老者點頭,沒有管她真知還是假知。


    “衛天盟自創立後便被七大世家把持,衛天盟的盟主幾乎是這七家輪流來做的,衛天盟他們七家有著說一不二的話語權。


    而與你我有仇的許家,便是這七家之一!”


    說著不知老者想到了什麽,眼神忽的就慈愛了起來。


    “老夫我有一個女兒,她天真活潑善良,哪哪都好。就是太不諳世事了……”


    老者聲音驀地一轉,眼中的慈愛統統消失不見,隻剩痛心以及惱恨。


    “許家家主的幺子許漠北,好生不要臉!他見我女兒單純好騙,便誘哄了去!


    我那女兒也是傻,人家把她當舊情人的替身,可她還是傻傻的陷了進去,非他不嫁!


    我女兒的哥姐也是個狠心,為了少個競爭對手,竟同意了!


    我女兒嫁予那許漠北沒幾年,他那舊情人就回來了,他為了給舊情人騰地方,生生逼得我女兒自焚!


    我女兒那時肚裏可是揣著許漠北那畜生的血脈的!


    我可憐的女兒,我那命苦的孫兒!”


    老者聲音發顫,眼眶通紅,黢黑的指甲陷進了掌心裏。


    宋枝怔愣了下,不由出神。


    替身梗?懷孕自焚?這個怎麽和娘親的經曆類似?


    老者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宋枝的思緒。


    “丫頭,我不貪心,一命換一命。我救了你,你幫我殺了許漠北!”


    殺?


    聽到這個詞,宋枝愣了下。


    前世生活在紅旗下的她,遵紀守法,從未動過殺念,即便是想幫娘親報仇,也未曾動過殺念。


    見她這反應,老者挑眉。


    “怎麽,你不想報仇?”


    聽到這問題,宋枝想也未想,“不!我要為娘親報仇!”


    “那便殺光了所有殺害你娘的仇人!”


    “可……”


    “可什麽?”


    宋枝不知要如何反駁,她腦海內忽然出現她坐在飛鶴之上,眼睜睜看著娘親在那些人刀下一分為二,最後還被他們割下頭顱的場景。


    恨意再次充滿全身,她雙目赤紅。


    “好!”


    老者滿意一笑。


    “你好好休息,待傷養好後,便跟老夫學些醫理,免得仇還未報便死在心疾之下。”


    宋枝捂著因為情緒起伏,而劇烈抽搐的心髒,艱難點頭。


    “好!”


    老者離開後,宋枝不複先前的冷靜,癱倒在床上。


    她的背後已然被疼痛而冒出的冷汗洇濕。


    她將頭埋在被褥之中,眼淚奪眶而出,她死死咬住牙關,手緊緊捏著被褥,指節發白。


    許家!


    她宋枝記住了。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宋枝的情緒起伏太大,她的心髒負荷不住,她眼前一黑,雙目一閉,徹底失去意識。


    宋枝暈厥過去後,她心髒處的紫氣開始不停蠕動。


    半響後,一絲幾不可見的紫氣,沿著宋枝的心髒開始在她的經脈內遊走。


    一圈……


    兩圈……


    三圈……


    那絲紫氣愈發薄弱。


    窗外夜幕悄然降臨。


    待經脈內最後一絲紫氣耗盡後,心髒處的那抹紫氣顏色立即淡了幾分,宋枝的身體不禁抽搐了下。


    窗外高高懸掛的皎皎明月,忽的變成血紅色。


    帶著不祥色彩的血月一出,宋枝他們居住的那片山林內,狼嚎虎嘯四起。


    昏迷中的宋枝眉頭慢慢擰緊,好似陷入了什麽噩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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