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金龍城後,宋枝不願跟秦暮一同住在金龍城城主府。


    秦暮便隻好給她安排了座雅致的小院。


    不知是秦暮特意吩咐的,還是這小院本就有塊藥田。


    宋枝蹲在藥田中除草,秦暮懶懶站在籬笆外。


    “這些個東西有什麽好弄的?長不好就長不好唄,我庫房多的是藥材。”


    “嗯。”


    宋枝手握藥杵,隨口敷衍。


    秦暮見此無奈。


    “你就不好奇,我前段時間與飛鶴城宋盈盈談了什麽?”


    宋枝的手一頓。


    “無非就是她效忠你,你幫她快速掌控飛鶴城唄。”


    “聰明,不愧是你宋枝。”


    宋枝掃了她一眼。


    “若不忙,便來幫我拔草。”


    “不了,我請了擅長除草的人,你那破身體,還是別弄了。若無聊,不如去替我多畫幾幅畫卷。”


    “嗬,不接急稿。”


    “什麽意思?你怎麽老說些奇奇怪怪的,慕南喬他聽得懂嗎?”


    “意思是,不畫!”


    “別那麽小氣嘛。那幾幅我不僅賣了天價,還釣到了想要的魚。


    這沒點好處釣著,會跑的。”


    “畫修要的無非就那幾樣,都上鉤了,你怎麽會放跑?”


    “嘖,這太聰明也不好啊!不好忽悠。”


    宋枝白了她一下。


    秦暮突然勾唇一笑。


    “你知道那宋盈盈除了找我合作,還問什麽嗎?”


    宋枝下意識問道:“什麽?”


    “問你是否叫宋枝。”


    宋枝一怔,抬頭望著她,語氣肯定。


    “你說了。”


    “那自然,畫契都和我簽了,不過是告訴她,你的名字罷了。”


    宋枝冷哼。


    “話說,你是怎麽自露馬腳的?”


    “她是幫我娘親假死逃跑的人,知道我的存在與名字,她一見我便開始試探。”


    聞言秦暮立即認真打量宋枝。


    “若不然,下次你出現時,戴個帷帽?”


    “好。”


    一名黑衣人無聲無息出現,單膝跪地。


    “主子。”


    “說。”


    “醫聖正在門外候著。”


    “去請人。”


    “是!”


    黑衣人身形一消失,秦暮立即朝宋枝笑道:“看,擅長除草的人這不就來了。”


    宋枝擰眉,語氣不悅。


    “你叫了醫聖?”


    “遲早要見,且你知道嗎,為了幫你,我可是折了批人手在許家的。


    你可得幫我將醫聖穩住,起碼穩住些時日。


    我好將需要治療的屬下打包送回來。”


    宋枝:……


    “既不出聲,那我便當你應了。”


    宋枝不搭理她,而後悶悶道:“我不賭那渺小的幾率。”


    聞言,秦暮便知她的意思,她不讚同看向宋枝。


    “你怎這般倔強?當真要折在心疾之上才肯罷休嗎?”


    倆人說話間,醫聖帶著賀歸已經走到了門口,秦暮的話一字不落,落入他們耳中。


    賀歸的臉登時就白了。


    他可是記得宋枝排斥師傅來著。


    這師妹該不會因為討厭師傅,死活不讓師傅幫她看吧?


    思及此,他趕忙道:“師妹,你莫要想不開,該治治,莫諱疾忌醫啊!”


    一旁的醫聖百草老人,沒少被自己孫兒兼徒弟洗腦,自知因許家之事,弟弟的血脈很是不喜自己。


    “你……你還年輕……”


    他聲音沙啞。


    當宋枝抬頭望向他時,他的聲音立馬頓住了,他不可置信回頭看向賀歸。


    “她真的是你師叔的血脈?”


    賀歸想也沒想就點頭。


    百草老人立即否認。


    “怎麽可能?我老賀家,生不出這般容貌的!更別說是那倔驢!”


    宋枝\/秦暮:……


    這什麽發展?


    秦暮輕咳一聲,打破莫名的尷尬。


    “晚輩秦暮見過醫聖前輩。”


    百草老人朝她擺擺手,示意不用那麽多禮。


    宋枝蹲在藥田中,一言不發。


    一想到這醫聖與姥爺的種種矛盾,她就不是很想開口。


    百草老人盯著宋枝細細打量了片刻,眉頭緊擰。


    “這唇倒是有點像我老賀家,其餘的……我老賀家生不出來。”


    他父母兄弟,兒子孫兒皆相貌平平,且他弟弟還醜得辣眼。


    這姑娘怎麽可能是他弟弟的外孫女?


    定是這小夥子,為了心上人,蒙了自家傻孫子。


    見醫聖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秦暮有些無辜。


    她和醫聖對視了眼,看清醫聖眼中的譴責後,立即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咳!在下沒有蒙騙前輩,枝枝她像她外祖母多一點。”


    聞言,百草老人又開始打量宋枝。


    “確實像宋瑾。丫頭,你過來我替你瞧瞧。”


    百草老人雖和賀百毒是兄弟,但倆人長相不太相似,且因性格不同,給人的感覺也不同,若不說完全猜不到倆人是兄弟。


    宋枝朝他作揖,而後果斷拒絕。


    “多謝前輩,不必了。”


    百草老人眉頭緊擰。


    “觀你麵色,你情況怕是不妙。”


    “生死由命。”


    宋枝話一出,便發現自己動不了。


    百草老人瞬間出現在她身邊,不由分說,捏著她的手替她診脈。


    他老人家難得主動要幫人看診,豈容拒絕?


    且這丫頭,還很有可能是自己弟弟唯一的後人。


    “這性子倒是像極了那倔驢,年紀輕輕的,別拿自己的命賭氣!”


    宋枝時強時弱的脈搏,令百草老人眉頭緊皺。


    看得賀歸與秦暮著急不已。


    許久之後,百草老人方才放下宋枝的手,聲音嚴厲。


    “你煉了他的毒典?”


    “不曾。”


    話一出口,宋枝便發現自己能動了,她邊說,邊往後退幾步,拉開與醫聖的距離。


    “你體內有餘毒,若不煉毒典,怎會有這麽霸道的毒?


    你知不知道你的身體?


    活膩了不成!”


    秦暮蹙眉看向宋枝,滿眼不讚成。


    “我沒煉毒典,不過是接觸了點毒,不慎吸入,我早已服下解藥。”


    驀地,秦暮想起了那瓶七日散。


    望著此刻的宋枝,百草老人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倔驢弟弟,不禁放軟聲音。


    “你的身體比常人更為孱弱,那些東西不是鬧著玩的,以後莫弄了。”


    說完後,他猛地想起什麽。


    “許家那老太太的毒是你下的?”


    “我不知你在說什麽。”


    “我就說怎麽外麵都傳遍了,毒聖出山,朝許家出手。原來是你這丫頭!”


    宋枝立即望向秦暮。


    眼中寫著你傳的?


    秦暮立即搖頭。


    百草老人不理會二人的眉眼官司。


    “往後你莫要再接觸毒物了,與你無益。”


    見他這風輕雲淡的樣子,再想起他身為姥爺的哥哥,卻救了害死姥爺的許家人,宋枝不禁脫口問道。


    “與許家之事就這麽算了嗎?”


    百草老人沒料到宋枝這麽問,他愣了好一會。


    他聲音沙啞,語氣堅定。


    “我來,我更容易接觸許家,且我本就是醫修,身體不知比你好多少,用毒不在話下。”


    聞言宋枝不可置信看向他。


    她沒料到他會這麽說。


    百草老人睨了宋枝一眼。


    “那不止是你姥爺,還是我唯一的弟弟,雖然他不怎麽聽話就是了。”


    宋枝眼眶泛紅。


    “不必,姥爺沒想將你牽扯進來。這是我的事,我自己來!”


    “就你那副半隻腳踏入棺材板的身體?”


    “我是將死之人,所以我不在乎!”


    “胡鬧!你死了,他就絕後了!”


    “那您呢?都胡須花白了,還學我們年輕人報仇,嗬!”


    “這是老子自己染得!”


    ……


    莫名其妙的,倆人竟爭吵了起來。


    看得秦暮和賀歸一愣一愣的。


    這發展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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