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夜被人糟踐,猶如盛開的木蘭花樹被狂風摧殘。辛虧這個自己平時雖然眼熟,卻從來沒有正眼看的男人,不嫌醃臢的溫存侍候,名牌西裝沾滿穢物。且對自己沒有一點非分,這是一個難覓的好心男人啊。


    想到這裏,向玉芬看溫新浩的眼睛不免有些癡呆,兩隻好看的大眼睛溢滿水份。


    溫新浩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滿臉發紅,兩隻手身前身後的不知該往哪裏擱。


    這時的向玉芬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峻、平靜,心裏卻開了鍋。


    男怕選錯行,女怕嫁錯郎。


    自己已經三十歲!梁園雖好非久留之地,一個女人不能一輩子靠賣春吃飯。該收手時就縮手的時候了,應該擁有知冷知熱的丈夫,過著你恩我愛的尋常生活了。


    向玉芬看著麵前老實、忠厚的年輕人,流露出不自然的尷尬。他偶爾掃向自己眼神裏的痛惜,明白了這人多麽善良。


    她覺著心裏霍霍疼,看著麵熟,連一句調侃的話都沒說過,從沒交流過的溫新浩,向玉芬心裏有了異樣感覺。盡管滿眼繁華,她也想有個家。


    向玉芬想著,謀劃著,從心裏喜愛著這個年輕人。


    也就是從這天起,倆人越走越近,窗戶紙也已經捅破。但,向玉芬沒有急著提出結婚,她還有個心願沒達到:人爭一口氣,樹爭一張皮,找一個比包貴人優秀的男人!她一定要比包貴人活得好!


    而要比包貴人這個官二代的獨生子活得好,就必須有足夠的錢!


    私下裏,向玉芬還有個難以啟齒的念頭,找到那個被包家遺棄的孩子,償還生而不養的過失。


    向玉芬清查自己這些年的積累,錢數客觀,但還不足以給自己和未來的愛人,提供進入中上層以上生活的條件。


    向玉芬在尋找、選擇,決心在退出色情行業前,為自己選中的男人做點事,哪怕暫時的犧牲。


    隻是在孫和平逝去後,從那時起,向玉芬再沒有演唱機會的時候。但為之謀生的手段,扔少不了歌舞廳這個平台。


    隻是有心嫁給溫新浩以後,向玉芬在歌舞廳少不了坐台,絕對不再出台。心既相許如意郎君,身子豈可隨便給於他人。向玉芬心裏明白,溫新浩不會嫌棄她的過去,但不會允許她在性上的輕率。那樣,他會認為自己的女人,是個淫蕩的女人。


    對男人來說,最自私的是愛情。他可以為心愛的女人去死,絕對不能允許別人,跨進他愛人的一畝三分地。對女人來說,一旦有了心愛的男人,再看其他男人,老鷹也不過是家雀。


    關心則亂,從那晚對向玉芬溫存以後,倆人感情的熱度迅速提高。溫新浩到歌舞廳來的次數明顯多了起來,不自量力,他想當護花使者。


    溫新浩明白向玉芬愛自己,在走出青樓之前,想為未來的生活盡量積蓄。


    既然有了鍾情的男人,向玉芬還是顧忌自己男人的感受。每天到了歌舞廳,她隻敲梆梆不賣油,陪說陪笑陪唱可以,隻是不再賣身。


    溫新浩明白她的心意,看到向玉芬幾次不理不睬對她有非分之想的人。觀察到他們眼露凶光,交頭接耳,心就提到半空。作為這些經過酒精作用,荷爾蒙分泌過剩的人,不僅欲望沒能發泄。還在同類麵前,讓花魁冷落、不屑,那是無論怎樣都要找回場子的。


    溫新浩幾次勸向玉芬早早退出色情行業:人嗎,有碗飯吃,有塊地方睡覺,沒有必要非得富得流油。


    向玉芬不以為意,她心裏不能明說的是十五六年前的痛。她想到自己被人玩弄感情,失身後,象隻被穿破的鞋,丟盡垃圾堆。心裏就燃氣熊熊的火焰,這是要用盡一生洗刷的奇恥大辱!複仇的熾熱,是燃燒她噩夢從沒斷絕過的火種。


    一天深夜,向玉芬沒出溫新浩的擔憂。在接近淩晨的時間下班,獨自經過一條小巷時,她果然遇到襲擊。


    襲擊的人很專業,躲在一座樓房的轉彎處,突然彈起。驚駭的向玉芬連個啊字都沒有喊出,就被掐著脖子捂上嘴。幾個黑衣人把她挾持到 風雲山半山腰的樹叢,猥褻的特別野獸。事後,搜刮完向玉芬值錢的財物和首飾,剝得赤條條的,隻給她留件褻衣,連鞋襪都沒留下。


    快黎明的時候,她雙臂抱著赤裸的胸,兩腳被碎石荊棘紮的流血,一步挪不了三指,恨不得跳崖死去。


    這時,溫新浩不知怎麽找到這裏,見到向玉芬的慘狀,倆人摟頭大哭。


    (事後向玉芬,才知道有人象溫新浩打了匿名電話。想來,那些人隻想羞辱一下向玉芬,得些意外之財,並不想鬧出人命案。這樣的治安案件,一般做小姐的不會報案,要保密自己的身份。而警方,即使報了案的治安事件,也不是偵破重點。)


    這天,向玉芬是披著溫新浩的外衣,被他一步步馱回家的。


    就在向玉芬心灰意懶,打算退出色情娛樂服務業的時候,機會倒撞上門來。


    那是個陰雨綿綿的秋夜,娛樂的客人很稀少。一群喝醉了的人鬧鬧嚷嚷,闖進歌舞廳。


    其中一個錦衣漢子,似乎是貴人,那人霎抹了一遍排著隊,任憑挑選的小姐姐,眼光獨到的要向玉芬。


    老板頭上頓時冒了汗,他知道向玉芬的性格,看不上眼的抵死也不會招待。


    今晚卻怪,隻見向玉芬兩眼發直的睇向貴人,臉上忽明忽暗。當有人喊道包處長時,她細如編貝的銀牙,齧咬著下唇,難得的微笑,跟著包處長進了包間。


    包處長身體健碩,秋涼的天,依然上著褐色t恤,外罩短袖暴走族皮衣,下穿lee牌牛仔褲,腳著中筒馬丁靴。身體矯健,肌肉暴凸有力,外露的雙臂隱隱有著美人頭文身。


    向玉芬拉著他的手,親熱的坐在寬大的,勝似高檔席夢思的沙發上。在他已經肥胖的臉上親親,細瞧瞧他額上的傷疤。站起身,銀牙咬著下唇,沉思一下,便拿出渾身的解數。


    她直垂腰際天然卷曲的長發在腦後成活潑的馬尾狀,再加上灰色的牛仔襯衣,黑色的皮褲,完美勾勒出修長腿星的高檔女靴。扭腰擺胯,嘴唇翻動著情欲,邁著貓步,全身蕩漾著荷爾蒙特殊的氣息,一步步逼近前來。


    包處長就像餓狼看到肥美的鮮肉,流著口水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沒有荷爾蒙分泌過剩,就沒有惡狗敢穿過籬笆。一旦母狗發情,怎不引得公狗紅著眼睛的追求。


    包處長醒來時,赤身露體。就連兩胯間那副醜陋的家夥,也無精打采的暴露在晃眼的燈光之下。


    包處長這時真名叫包天福,這是和梅柯沁好上以後,被她逼著改的:包歸仁多土,又難聽,恍惚聽還以為是強奸喜兒的惡霸地主黃世仁!


    心情不好時,她的妻子梅柯沁,經常沒有好氣的抱怨嗬斥:爛泥扶不上牆。


    倆人關係進入實質,也是個巧。恰逢那時搞包產到戶試點,身為鎮領導的包歸仁父親是領導小組組長。竭力想巴結梅柯沁的母親大人,在仕途上再進一步。


    聽到兒子被梅柯沁不屑,名字太土。中年有為的資深幹部,靈機一動,緊跟形勢,便有點政治化的,給他換了包天福的名字。


    在包規人對梅柯沁唯唯諾諾,說自己為了她,已經改了名字。


    梅柯沁當即給了包天福一個輕吻,然後就像握握手一樣隨便,倆人便滾了床單。


    這天晚上,至於剛才進屋幹了些什麽,包天福大腦裏的神經麻木。隻記得漂亮的小姐姐,熱情的勸酒。


    他晃動著肥手推辭,花魁美女身子扭得象油炸麻花,嬌俏的接嘴貼腮:酒能助性啊!媚眼如絲的纏磨著。


    美酒加咖啡,一杯又一杯,往下的事就記不清了。


    看樣想辦的事辦完了,隻是這花魁太不講究,怎麽轉念無情?


    包天福有些不樂的想著。


    專門去韓國美容的易曉婷,包天福沒有認出來。額頭上有傷疤的包歸仁,向玉芬可是確認無誤。


    沒有幾天,作為城建局手握大權的包天福處長,收到了u盤。好奇的打開,接吻調情、赤身裸體的錄像很清晰。結尾的畫外音:需要更詳細的,隨時奉送。包括你的妻子,和眾多需求者……


    包天福的冷汗,馬上浸透衣衫。讓紀委、領導、同事知道了,麻煩就大了。要是讓老婆梅柯沁知道了,那可是天塌地陷的大事。這幾年的洋墨水喝得,讓她更加自我暴虐。打伏的騾馬,鬥敗的雞。在她那裏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包天福也不敢報警,u盤末尾明確說:我就是當年的易曉婷,當年的賬該還了!


    那筆缺了大德的事,豈能讓外人知道?


    再說梅柯沁的爹娘,雖然退位。他們當年培養的勢力,絕對能決定包天福的命運。


    包天福做夢也沒有想到,一貫在他人(不包括老婆梅柯沁)麵前,頤指氣使的自己,竟然大換位: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包天福怎麽應付?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接下來的故事,溫新浩辭了職,辦起了房地產開發公司。


    美國著名小說《漂》裏,艾思佳就說過:“經濟衰退和戰亂恢複時期,最賺錢的是房地產業。”


    美國前總統特朗普是搞房地產發家,中國富豪又有幾個沒涉足房地產業。


    溫新浩的路還算很順,先是包天福幫助弄了筆貸款。後來又從其他房地產業大戶手裏,包了幾個樓花(這是當年的業內用語,指在總包人辦好手續的小區裏,包建包售賣樓房的行為)。


    加上向玉芬十來年積攢的賣身錢,溫新浩借樓花掙到第一桶金,也開始拿地塊。後來大辦開發區,已經小有名氣的溫新浩,憑借續拿到的地塊就像是白送。跑馬圈地,迅速暴富。


    日子逐漸好起來,向玉芬不再出頭露麵。她專心致誌的想生個孩子,彌補當過母親沒能盡責的遺憾。可惜,當年她生活太不檢點,幾次懷孕,如今失去生育功能。


    一天,她和溫新浩兩人小酌,勸溫新浩找個小三,或者是代孕。膝下無子,向玉芬覺得對不起溫新浩。溫新浩堅決不同意,他不是那種吃了碗裏望著鍋裏的人。


    這兩口子感情甚好,無話不說。那晚,向玉芬告訴了早年無奈拋棄的孩子。溫新浩興奮起來,一再囑咐向玉芬想法尋找。


    可當年被包貴仁父母送走的孩子,為了杜絕後患,他身落何處。不僅向玉芬不知道,連那老兩口都弄不清了。


    最後的落實很殘酷,聽說孩子被攆轉賣到雲貴地區了。唯一還可以憑借認親的,是孩子後脖頸,有塊朱色瘢痕。


    基本絕了希望的向玉芬,吃不愁,穿不愁,過著上等人的生活。隻是難熬的是如何打發時間,要是溫新浩在家還好,碰到溫新浩外出幾天,她隻能起舞弄清影。


    好在當年的小姊妹從良後,也有混得不錯。這裏要說從良是舊社會的事,那時從事色情業,是要記錄在案。一旦獲準嫁人,就要脫籍,謂之從良。


    現在這個行業隱蔽朦朧,婚嫁自由,從良也隻是退出色情業,金盆洗手罷了。


    姊妹們見麵,說笑一陣。談到溫飽思淫欲,便有姐妹說到:現在不在是男人尋樂子,有些闊太風流變態,也在會所裏找樂子。


    向玉芬聽不懂問:什麽是會所?


    眾人不說話,看向她的眼睛躲躲閃閃,裏麵是滿滿的內容:你去過就知道了!


    在會所裏,向玉芬見到梅柯沁就感到熟悉。女人間隻要能玩在一起,無話不談。很快向玉芬就弄清楚包夫人的底細,這是個繡花枕頭,偏偏有個好爹娘。


    花錢買來的洋文憑,在她眼裏是擦腚紙。美國人寄生蟲生活過慣了的她,工作了幾天,嫌工作起來不自由。想到人生不過兩萬天,丈夫又不爭臉,便開始繼續在美國留學時的放縱:伴著男友抑或麵首及時行樂。


    為了方便,也是避人耳目。借著在會所打牌的名頭,梅柯沁是這裏的常客。


    闊太太們雖然各有隱私,但風流韻事是遮瞞不住的。


    那天,幾個女伴,指著和梅柯沁形影不離的一個俊美青年,小聲說:那是梅柯沁的鴨子!鴨子你懂不懂?是麵首或男妓的別稱!


    向玉芬打眼望去,見那青年果然長得好。二十左右的年齡。肩寬腰細,身材高大,麵如冠玉,唇如塗朱。特別是那對黑白分明的眸子,顧盼神情,分明就是圍棋盤上的棋子。


    這青年叫桂鮮亮,廣西人。自從得到他,梅柯沁就像當年武則天遇到了蓮花六郎,從心底喜愛。


    這天梅柯沁稍微打了幾圈麻將,便再也坐不住,挽著桂鮮亮手,進了她付月租費的包間。


    三杯兩盞淡酒下肚,梅柯沁就忍不住挑逗起來。


    她對著微笑的桂鮮亮,半躺在沙發上,高高的翹著腿,超短裙兩腿之間的空隙,可以看到月經帶式的紅色小內褲。肉色絲襪裏修長豐滿的大腿一覽無餘,略顯空曠的黑色高跟鞋,隨著腿的悠蕩,閃戽著。


    兩手的無名指,輪換著搔弄瀑布般垂下金發的頭頂,曾經嫵媚的大眼睛,放肆的在對方臉上盤旋。嘴臉微微翹起,臉上始終不絕意味深長的淺笑。四十多歲的人啦,依然風騷的撓人心肝。


    桂鮮亮哪裏經得住這樣的攻勢,何況梅柯沁會給他大把的錢。


    後來向玉芬總覺得桂鮮亮麵熟,便也有意和他搭訕起來。注意的往他後脖頸一看,象被雷擊!桂鮮亮後衣領下有塊朱色瘢痕!


    這個年代是信息高度發達的時代,手機按鍵敲幾下,可以活得海量信息。隻要有錢、用心,可以打聽到想知道的任何秘密。


    桂鮮亮就是向玉芬當年生的孩子,攆轉賣到廣西,隨著養父的姓。職業大學畢業後,工作不好找。來自美西,或抄襲美西的影視和各類休閑文化。讓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厭惡憑力氣、手藝吃飯。就找了這份男寵的工作。


    向玉芬為了這個,幾天沒能合眼。親生兒子,竟然和父親名正言順的妻子有了苟且,這個怎麽言說?


    這天,溫新浩接到向玉芬的電話,喜氣洋洋讓他回家吃飯,沒料到包天福和桂鮮亮也在。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向玉芬說咱們要有兒子了。就在,三個男人都很迷糊的時候,向玉芬拿出了dna檢測報告。


    看得三個男人直笑,很快嚴肅布滿了臉。


    他們看到向玉芬陰沉的臉,知道要下暴風雨!


    那天,包處長是醉成一攤泥,被溫新浩找人送回去的。


    大醉,是因為酒宴前,向玉芬和他書房私談了半個多小時。


    出了書房的包處長,臉色鐵青,耷拉著頭。成了啄敗的鵪鶉,鬥敗的雞。此後的酒宴,他一言不發,始終抬不起頭。隻是,拿起酒杯,仰臉就幹。


    再往後,溫新浩的房地產公司,有位新白領,大名叫溫鮮亮!


    有些交際廣的人說,他是溫董的義子。原來叫桂鮮亮。


    五、《葛曉婉》


    那時,抗美援朝戰爭剛結束一年多。國家的經濟建設,提到重要議事日程。煤炭是工業的糧食,抓好煤炭生產,是十個手指彈鋼琴的重點。


    那個時候,煤礦是國家的寶貝,煤礦工人是產業工人的嬌子。


    國家雖然仍然貧困,還是毫不吝嗇的大幅增加煤礦工人的工資,努力改善他們的生活、住宿待遇。


    當時的煤礦工人家屬宿舍,後來稱為北宿舍。便是國家在緊缺資金時,捉襟見肘建成的。


    煤礦工人生性豪爽,知恩必報。他們下班幸福的享受生活,到了井下毫不吝惜的潑灑汗水,盡可能多出煤炭。葛友德和古道明這兩個工友,解放前就在一起下窯。如今在一個迎頭摽膀子,屬於生死兄弟的感情。


    這些吃著陽間飯幹著陰間活,三塊石板夾一塊肉的煤礦工人。對工作性質想的開,活得分外灑脫。


    酒嗎,是人生之中不可少的。沒有李太白“人生有酒須當飲,莫把金樽空對月”的斯文。但也有“今日有酒今日醉,管他明天是與非”的倜儻。


    隻要上了井,洗過澡,幾個老夥計一打招呼,酒場就有了。輪流著做莊,拚份子、打平夥都行。


    幾大杯酒下肚,頭發暈,舌頭打梗,酒官司開打。


    這時,都想讓別人多喝幾杯。


    誰願多喝?別看平時生活中離不開酒,一頓不喝酒沒著沒落的。可在夥計們麵前喝趴下了,是很掉麵子的事。於是,往往采取比試的辦法,敗了的喝酒。這樣,酒場上的劃拳,便流行起來。


    開始,隻是伸著手指,喊著“三星高照你啊,四更到五更”,簡單的吉利詞語。嘴裏喊得數,不一定是伸手指的數。因為兩人伸出的手指,相加正好和喊出的數相等,對方就輸了,酒嗎少不了灌它一大碗。


    這兩個好友,演繹出了什麽故事,值得筆者寫成小說?要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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