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一響,前方的三人瞬間掏出槍背靠背靠在一起,槍口一致對外警覺的看向四周地麵的黑暗。


    “操!媽的活不成了,子彈打進腦殼裏麵了。”


    一個壯漢俯下身飛快地用手摸了一下倒地的男人脖頸,感覺到手上一涼立馬縮回隊中說道。


    “砰砰砰!”


    領頭聞言果斷對天連開三槍。


    營地那邊聽見槍響立馬有了動作,石頭牆上正對著三人的方向架起來幾把步槍對準三人身後。


    “對麵人肯定沒幾個,不可能同時鎖定我們三個人,等會我往地上開一槍,槍一響,分成三個點不要按先後跑,四處散開不要跑向同一個方向。”幾人作戰經驗顯然豐富的不像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立馬飛快的耳語幾句商討出了對策出來。


    領頭抬頭飛快地掃了一眼營地外圍草叢中的動靜,什麽也沒有看見,火把掉了,也分辨不出黑暗中聳立的黑影是什麽東西,死物還是活物,隻能按對麵隻有一個人處理。


    “準備!”領頭單手拿著一把雙管手槍對準不遠處一個模糊的黑影,輕聲喝道。


    三人全部繃緊了肌肉全神貫注地死死盯著四周的黑暗,腳趾用力的抓住地麵,身體因為冷風和緊張不斷顫抖,但手上的槍抓得出奇的穩。


    “砰!”


    “跑!”


    三人立馬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不顧一切地狂奔起來,同時石頭牆上的步槍對準黑暗中幾個矗立著的黑影果斷扣動扳機,為從三個不同方向過來的三人提供掩護。


    徐龍趴在三人奪路而逃的幾米外一小片雜草從後麵,隻聽見耳邊炸響一聲槍響,一顆子彈貼著他的腦門直直射進地麵,濺起的沙土撞在他臉上生痛。


    緊接著耳邊響起一道勁風,一個身影在黑夜中慌忙地跑過,差一點就踩上了徐龍的身體,徐龍不自覺的把身體往側邊挪了一點。


    但就是這麽一點動靜立馬被奔逃的匪徒發現了。


    “這裏!”匪徒撕心裂肺地對著營地大吼一聲,然後如同被驚醒的狸貓一般向空中猛地躍起,飛快地乘著落地的動力拚命朝著遠離徐龍的位置翻滾過去,同時掏出短統對著黑暗憑感覺連開三槍。


    此時幾聲吆喝聲從前方傳來,十幾人舉著火把直接衝向徐龍藏身的地方。


    眼見再藏下去就是死路一條,徐龍當下飛快地擼動步槍槍栓,對準人群連開三槍,同時雙腳抓地用力起身,腰腹向上使勁把自己的身體像鯉魚一樣甩了起來,瞬間就把自己暴露在十幾個火把的火光之下。


    “追!媽的別讓他跑走!”


    人群瞬間分散成三股,從不同的方向狂奔起來想要將徐龍包抄住。


    “靠!”


    徐龍聽聲辯位回頭掃了一眼,見來了這麽多人,立馬向前俯身彎下腰邁開腿狂奔起來,後方和左右兩側都有匪徒舉著火把朝他逼近,一聲聲槍響打破了深夜的寧靜,數發子彈緊緊貼著徐龍狂奔的身體擦過,徐龍隻得丟掉步槍用短筒找機會回擊,立馬就陷入了完全被動的境地之中。


    山脈腳下的匪徒常年與各路人馬打交道,自然懂得在這片平原上的戰鬥技巧,而且這些人都不是空有一腔血勇的莽夫,就剛剛的三人逃跑路線來看,這些人深諳小規模作戰的方式,在這種沒有什麽遮掩的空地平原上,徐龍的逃跑難度呈大幅度增加,隻能憑借黑夜的掩護加速將身後的隊伍甩開。


    就在匪徒的人舉著火把衝出營地時,哨站左側百米距離的阿涼聽見槍響如雷,火光閃動,立馬站起身摸黑朝著距離他最近的一股匪徒跑去。


    “亢亢亢!”


    阿涼手上拿的是那把徐龍給他的轉輪手槍,一共六發子彈瞬間打出去了一半,左側追擊徐龍的隊伍聽見自己的後邊傳來槍響立馬回頭壓製射擊,但是黑暗中他們的火把可見度相當有限,一連開了十幾槍都沒有找到阿涼的位置。


    徐龍回頭看見左側是一片黑暗沒有火把,立馬意識到是阿涼把他們給引走了,果斷回頭連開兩槍壓製住後方的兩股追兵,然後一個急刹摸黑跑向左手邊沒有追兵的位置,繞了一個大圈又重新跑到原來第一個開槍的點位。


    營地外頭槍聲不斷火光閃耀,羅肯已經召集所有哨站內的匪徒,全部持槍守住哨站營地大門,用以隨時接應和防止對麵的人衝進來。


    “你說他們來的一共有多少人?”


    羅肯和三四個手拿步槍的匪徒待在屋子裏麵,拿著一把轉輪手槍緊握在手心中,見外麵槍聲分布散亂無章,用槍托砸了一下胖子的腦袋問道。


    “三個!押送我過來的隻有三個,不過我和他們打的時候是有四個人,這一路上都沒看見過那個人。”胖子聽見外麵的動靜和閃動的火光,心中想不出徐龍三人該如何應對這種局麵,潛意識裏就認為他們必輸無疑,自己在哨站內很安全,早把徐龍的威脅拋到九霄雲外。


    “就他媽三個?那他媽有什麽好怕的!哥幾個不用管了,等會抓到了那幾個小毛賊直接殺了就是。”羅肯聽見對方確定對方隻有三個人後立馬放鬆了警惕。


    “大哥”


    就在羅肯準備坐會床上時,一個站在窗口旁的一個蒙麵壯漢突然叫住了他。


    “有點不對勁啊,外麵的人分成了兩股,並且我根據火光來看,他們好像有意無意地再把我們的人往同一個方向引,並且最靠外麵的那一夥人看行動軌跡是繞了一個大圈子啊。”


    蒙麵壯漢想了想,對著羅肯說了自己的發現。


    “不要緊,不就兩三個人嗎,他們還能衝進來不成?”羅肯聞言毫不在意的回頭擺了擺手,無所謂地說道。


    “大哥,你說,會不會這是人家給我們下的餌?”蒙麵壯漢依舊沒有放棄,對著屋內的人說著自己的猜想。


    羅肯聞言猛地一愣,心中突然想到了什麽,旋即三部作兩部的跑到窗口前,俯身向外看去。


    果不其然,兩撥分開的兵馬從不同的位置拿著火把一邊開槍一邊飛快的跑動,兩股火光以前一後同時奔向位於哨站右後方一個死角得位置。


    “大門右邊不是啥都沒有嗎?那地上除了小腿高稀疏的雜草就啥都沒有了,哪裏不可能藏人啊?”


    羅肯想了想,發現那邊根本不是一個埋伏點,要是那邊埋伏了人的話,自己這邊的巡邏隊一定可以第一時間發現,稍稍有點動靜那都會暴露在哨站的視線下方。


    “嗯?說話...."


    “全部都別動!後退!不然這屋子裏有多少算多少一起死!”


    就在羅肯轉頭把身子從窗口縮回來時,突然感覺到脖子一涼,瞬間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手上剛想往腰間伸去拿槍,卻發現槍已經連同腰帶一起丟在了床上。


    屋內幾人被這一聲大吼震住,隻見一個蒙麵壯漢一手拿槍對準羅肯的後腦,另一手勒住羅肯的脖子飛快地向後退到門口的牆沿邊上。


    “幹什麽!你他媽瘋了是不是!快把槍放下!”


    幾個馬仔瞬間舉槍對準壯漢,厲聲吼道。


    “擱著糊弄誰呢?以為他媽老子怕你們啊!誰他媽再敢往前邁一步老子就殺了他!”


    壯漢退至木門邊上,見屋內的馬仔還在緩步靠近,立馬大吼一聲,同時用力一甩,把自己的上衣甩開,腰間赫然綁著一圈土黃色外殼的大隻長條狀物體。


    羅肯被槍指著不敢亂動,心髒砰砰地跳著好像快要炸出體內,後腦冰涼的金屬質感彌漫到全身上下。


    “別....都他媽別動!按我說的做!”羅肯的餘光在壯漢的威脅聲音響起時飛快地向下掃了一眼,隻一眼就認出來那一圈的東西就是雷管,這個分量要是引爆,這個屋子裏所有人都沒活路。


    “兄弟.....兄弟有話我們好好說,哥幾個是真的不知道外麵的兩個兄弟是自己人,這樣,你把我先放開喘口氣,我去把那些人全部叫回來,你看行不行。”


    壯漢自然就是陳層偽裝的,徐龍開第一槍時他就翻進了石頭牆內,趁著有馬仔進去屋子裏麵報信,悄無聲息地用軍隊裏教的擒拿術幹淨利落地殺死一人穿上匪徒的破布衣,利用土屋裏換茶水的機會悄悄潛伏了進來。


    “我他媽是不是給你臉給的有點多了,誰他媽跟你這廢物是兄弟?”


    陳層用力把槍卡在羅肯腦骨上,頂得他腦袋向前麵壓去,活生生像一個被拎起來的烏龜。


    “是是.....大哥教訓的是,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沒看清楚這尊大佛,大哥你先冷靜一下,你腰間的東西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是炸了全屋子都得給你陪葬啊。”


    “我不是來殺你的,你先搞清楚來,我來是找那個胖子的,把他交出來,我立馬走人。”


    陳層立馬死死勒住羅肯的脖子,讓他一直處於缺氧狀態,身體在缺氧的狀態下腦袋是無法運轉的,這時候談條件對方不會思考太多很容易聽進去。


    “你鬆手!隻要你鬆手,我們立馬把那個胖子給你抓過來!”見羅肯麵色赤紅,顯然已經處於半昏厥狀態之中,屋內的幾個馬仔肉眼可見的急了,立馬大聲吼道。


    陳層冷笑一聲,手臂的力量又增加了幾分,羅肯隨著陳層的力量整個身子也被向上提起,劇烈的窒息感讓他開始痛苦地掙紮了起來。


    “我說最後一遍,現在我改主意了,我不僅要那個胖子,我還要外麵的所有人全部加入到營地外追殺的行列之中。”


    屋內幾人麵麵相覷,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眼見羅肯真的要被活活勒死,立馬開口道。


    “胖子現在就給你,把他放了,他要是死了你也絕對不可能或者離開這裏!”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馬仔收起槍,轉身快步走進屋子內室,單手提溜著瑟瑟發抖的胖子走了出來,胖子膽戰心驚地看了一眼那蒙麵壯漢,褲子已經濕了一片。


    馬仔粗暴地把渾身癱軟的胖子摔在地上,用力一腳踹到陳層腳邊上,屋內的另一人用槍指了指,示意人已經到了,快點放人。


    “嗬嗬,你以為這裏的人能罩住你是嗎?”


    陳層冷眼看著地上蜷縮著的胖子,眼中盡是輕視。


    “我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快點放人!”


    一股夜風吹來,擺在凳子上的油燈晃了晃,瞬間屋子裏的亮光黯淡了下去。


    “亢亢!”


    屋子裏猛然爆發出兩聲槍響,陳層借著這一陣風突然扣動扳機,一槍直接將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馬仔擊倒在地,迅速調轉槍口一槍把凳子上搖晃的油燈一槍打碎,瞬間,整個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開槍!”


    “砰砰砰!”


    瞬間屋子裏亂作一團,馬仔手中的栓動步槍接二連三地轟鳴,陳層猛地一腳踹開遮掩著的木門,勒住羅肯脖子的手迅速收回,一個側翻打滾衝出了土屋。


    “亢亢亢!”


    陳層衝出去之後在地上滾了半圈穩住身形,單手持槍連點三槍把正對著門癱倒在地上的羅肯打的血花四濺。


    “砰!"


    屋裏的眾人立馬緊隨其後衝出土屋對準陳層不斷放槍,同時在營地門口守著的匪徒聽見槍響全部跑了過來。


    “嗬嗬,以為人多嚇得住老子是吧。”


    一個馬仔衝到門前對著陳層的身影開了一槍,打在了地上,連忙拉動槍栓,餘光瞥見自己人全部圍了過來,立馬大聲吼道


    “媽的快把他殺了!他身上的是假雷不要慌!”


    趕過來的一眾匪徒聞言立馬一窩蜂的端著槍衝了過去,陳層如同一支箭一般衝向土屋後方與石頭牆之間的狹小過道,後方流彈如同雨點一般密集地射了過來,陳層突然身子一矮,幾乎要摔倒在地,一摸下腹,已然滲出一片殷紅的血跡,但是後方密集的腳步聲已經到了跟前,情急之下,土屋的窗沿突然被打開,一隻細小的手臂伸出窗口,一個女人站在窗沿朝他伸出手來。


    “人呢!?媽的他中槍了,肯定跑不出去的!”


    十幾個匪徒氣勢洶洶的一窩蜂擠進狹小的縫隙之中,血跡就在土屋與石頭牆隻見的空隙之中消失,立馬有人攀住石頭牆向外看去,以為陳層已經逃了出去。


    這時,一個混在人群之中的匪徒突然感覺自己的左手上好像摸到了一股溫熱的液體,旋即抬頭沿著左手邊土屋的牆壁向上看去,隻見原本斑駁肮髒的土牆上突兀的出現一抹血跡,並且還有溫度。


    “這裏!他從這裏又爬進屋子裏了!”


    就在眾匪徒轉頭看向土牆之上的血跡時,突然土牆上方的窗口被人猛地撞開,一團黑乎乎冒著煙的東西徑直飛向人群之中。


    “都他媽給老子吃屎去吧!”陳層趴在土屋裏麵的窗口下大吼一聲,然後猛地趴在地麵上拚盡全力向屋子的另一邊滾去同時雙手死死捂住口鼻。


    “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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