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皇帝召我們入京,我們皆駐紮在此,若一言不發,鄰裏老死不相識,倒好像顯得我們心虛一樣,也是不妥。”


    “不如設酒設宴,讓我們聚上一聚?”藩王之間,如此交流,其目的其實很明白。


    眾多藩王心中都清楚,這是要交流一下當前的情況,要作出對策!


    夜裏用。燈火通明,侍者來去,酒宴豐盛!


    肅王、代王、慶王等藩王齊聚一堂,觥籌交錯。酒過三巡。


    幾位勢力強大的藩王,都悄悄消失在宴席上。


    他們聚在密室之中,輕聲商量著皇帝宣藩王進京一事。


    “肅王,你說皇帝召集我等進京麵聖,究竟是為何啊?”.


    “肅王,你說皇帝召集我等進京麵聖,究竟是為何?”


    “難不成,是要削藩?”代王問道。削藩!


    這個詞一出,其餘幾位藩王臉色都是一變。從建文帝開始,大明就走上了削藩之路。


    不過建文帝失敗了,被明成祖朱棣奉天靖難成功。


    但明成祖朱棣繼續了這條削藩之路。。


    到了宣宗,朱高熙又起靖難,被宣德皇帝鎮壓。削藩之路,藩王們當然是不願意走的。因此一代代,都有藩王起兵造反。“噤聲!”


    肅王眉毛一皺,趕緊製止代王發問。


    他目光掃過,確定密室守備良好,無人窺伺,才開口徐徐說道。


    “陛下聖心天意,豈是我等能夠猜測的?此事還是少談為妙。”


    “我等到此來商議,隻需要商議我等藩王,如何恭順忠誠,為大明效力,不辱宗室即可。”


    肅王說話,老成持重。在場的藩王都是點了點頭。代王自知失言,就岔開話題。


    “我聽說寧王等未來的藩王,現在都已經在路上,諸位看此事如何?”


    幾位藩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們對寧王,也未必有多麽熟悉,這位王爺在宗室中,出了名的遵紀守法,德行匹配。


    但如今,皇帝宣天下藩王入京,寧王反應如此之慢,就讓幾位藩王心驚。


    “寧王此舉如此輕慢….若無緣由,那確實是有些無禮了。”


    慶王開口說道。“就怕寧王此舉,讓皇上惱怒啊。”


    慶王的意思,是怕寧王等人977之事,牽扯到自己身上。


    他們可不願意被削藩。


    “那,我等就給寧王寫信,說他若是身體有恙,不能速來,就好好調理身體,進京麵聖,倒也不急於一時,病體誠心,也許會更顯忠心誠意。”


    肅王捋著胡須說道。


    這其中的含義,就是讓寧王慢點來。


    多在路上耽擱一會,讓各位藩王有個緩衝之機。各位藩王,誰人不怕進京麵聖。


    若是朱祁鎮那個廢物,也就罷了,景泰帝登基以來,天威如獄,一旦降下,就如天罰,誰人能夠不怕。


    所有的藩王,都不想立刻入京。讓寧王再多耽擱一會,反正出事了,都推到寧王身上。


    朱祁鈺召集天下藩王入京,各地藩王都是在往京城趕,心中皆是不安。


    皆是驚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天子威加四海,忽然召見各路藩王,誰也不敢怠慢。


    但也不敢進京,去輕易麵對景泰帝。能緩一緩,下意識就是要緩。


    眾多藩王打得就是這個主意,緩的了一時,也許就能有所轉機。


    “稟告陛下,眾多藩王於昨夜在驛站宴請,肅王、代王等密會...”


    曹正淳跪在地上,向朱祁鈺稟報。東廠探子無孔不入!


    這幾日,不要說周圍驛站等原有的小二等,連藩王的王府護衛、貼身侍女都混進去不知道多少。


    什麽商議、密謀,都瞞不住東廠。“嗯?”


    朱祁鈺眉毛挑起,沒有吃驚,這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肅王等,都商議了些什麽?”


    “稟報陛下,肅王等不敢談論陛下天意,隻是商議了下應如何應對,最終寫了一封信,發往寧王處,信的內容在此。”


    曹正淳恭恭敬敬,雙手奉上一封密信。朱祁鈺打開來。看過後,冷哼一聲。“朕的這些個叔叔,都是些老滑頭啊。”


    信裏慰問寧王的“病情”,對寧王噓寒問暖,又表達了一番對皇帝的忠心,勸告寧王對皇帝一定要謹慎恭敬,切不可有半絲魯莽草率。


    朱祁鈺將信件放在一旁的玉桌上。玉桌上麵還擺著幾封信件。


    這些信件是寧王、懷王,益王等送來的,信中也稱自己身體有恙,因此耽誤了來京片刻時辰,不剩惶恐雲雲。


    “拖……哼!拖,能拖到何時?”


    朱祁鈺聲音有怒。


    曹正淳跪倒在地,不敢出聲。


    “這些藩王要拖,朕就讓他們拖。曹正淳!”“臣在!”


    “朕要你查的那些藩王作奸犯科、擾亂地方的情況,你有沒有查到?”


    “臣查到了一些,這就呈給陛下!”曹正淳連忙拿出一份名冊,交給朱祁鈺。


    朱祁鈺翻看,其上記載了很多藩王在封地上,觸犯法律,作惡多端,甚至有違祖製的行為。


    “不夠!”朱祁鈺合上名冊,冷冷說道。


    “這名冊裏記載的情況,還是不夠,曹正淳,你速速去查探。”


    “寧王等人,都已離開封地,你去細查有無和倭寇勾結、和外族有染之事,詳細的查那些火器的來源、去處!”


    “此事,你必須做的漂漂亮亮的,明白嗎?”“是,陛下!臣遵旨!”曹正淳連忙答應下來。藩王入京,領地都是空虛。東廠若不能探查出什麽,那簡直有愧於皇帝的信任,有愧於大明江山,曹正淳恨不得提頭來見皇帝!


    朱祁鈺回到寢宮中。


    他今日翻看奏折到深夜,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了那堪稱傾國傾城的美人若然。


    “宣若然侍寢。”—刻鍾後,朱祁鈺看到若然出現在寢宮中。


    他好久沒有看到這美人,如今一看,卻是眉頭一皺。


    顧若然削瘦了很多,神氣遠不如先前,甚至有隱約咳嗽的症狀。


    “咳....臣妾見過陛下。若然身體有恙,怕傳染給陛下....”


    顧若然拜倒。


    “嗯,若是你身體不行,就回去歇息吧,有病可以去請太醫看看。”


    朱祁鈺說道。他對若然現在,有些憐惜。


    顧若然清減之後,那絕色不僅沒有凋零,反而更加出塵。


    他憐憫之下,就不折騰了,讓顧若然回去養一養身體。


    “是,陛下。”


    顧若然很想和朱祁鈺共度春宵,但她怕自己的病會傳承,忍住了心中的酸楚。


    但她離開寢宮,周圍的太監、宮女,目光就都變了。


    顧美人沒有侍奉皇帝,就離開了寢宮?這是什麽情況?


    莫非顧美人已經讓皇帝厭煩,現在已經不受寵了嗎?


    眾多太監宮女,眼神互相傳遞。


    宮中,是無比殘酷的,若能得到皇帝的青睞,地位就一步登天,任何人都不敢輕慢。


    但如果被皇帝所棄,打入冷宮,那麽哪怕平時對她再恭敬的人,也不會再去多看她一眼。


    如果跟著這樣的主子,連自己也連帶被嫌棄了,那簡直是地獄一般。


    所有的宮中人,都要避免此事!


    寢宮中。


    “宣夏煙侍寢!”


    朱祁鈺隨手挑了塊牌子。


    很快,近侍太監就將這名秀女帶來。“臣妾見過陛下。”


    夏煙盈盈拜倒。


    她氣質華貴,儀態端莊,卻有一雙桃花眼,媚意如絲。


    但她出身於官宦世家,父親是三品大員,世家在當地頗有勢力。


    被送入宮中,追求的絕非隻是做一個小小的秀女。


    這麽久以來...機會終於來了!


    夏煙心中喜悅無比,當被朱祁鈺抱起時,渾身柔弱無骨,如同水做的。


    “陛下……”


    她出身世家,出閣前都有侍女教授床第之間的妙術。


    此刻,春宵帳暖...


    顧若然回到江南小築。


    她的病仍未好,而且也未能懷上龍嗣。


    很快,就傳來皇帝寵幸一名江南女子的消息。


    本來,顧若然第一個躺上龍榻。很多投機之人,都看到了這個機會。


    有兩名司禮監地位頗高的太監,自告奮勇,自請來江南小築侍奉顧美人。


    但如今,形勢轉變,顧若然久病未愈,已經失去了皇帝的寵愛。


    很快,兩名太監上門拜見顧若然。


    “顧美人,咱家近日司禮監有事,需宣咱家回去...”


    兩人不約而同,選擇從江南小築離開。“欺人太甚!”兩人走後,姬雲懿雙眼之中噴出怒火。


    “他們就如此篤定,你不會再得君王寵愛嗎?這兩個狗奴才!”.


    顧若然有事,姬雲懿比她還要急,還要怒。在她看來,宮中這些人簡直不配和若然為伍。“不要再說了,雲懿……”


    顧若然勸阻住了雲懿,她心中善良,不願意這樣說別人。


    雲懿隻得不語,離開江南小築後才忿忿長歎。


    “這樣下去,若然不會有好結果的,必須想辦法扭轉局麵!”


    雲懿咬緊嘴唇。


    她要冒險!行險一招,冒著極大的風險,去想辦法讓江南小築重獲恩寵!


    宮中之事~,不爭就不能贏!。


    這一夜。


    朱祁鈺在宮中翻看奏折。


    夏煙此女,柔媚入骨,又兼有高—貴傲慢之氣質。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而且,以她的家世和知趣,必然會得到太後的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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