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躍之滿腔滿腹的怒火,把他原本慘白的臉燒得通紅。他起身再次狠狠在窗上捶了一拳,怒罵著:


    “這個賤人!”


    自從進了這裏後,他連對黎硯之的恨都已經被消磨得差不多了,隻剩下無盡的絕望,這是他許久未有的激動和崩潰。


    “我還沒死,她居然就已經另尋新歡了!還找個糟老頭……”


    對一個男人來說,被綠已經是很恥辱之事,若老婆找了個年輕的小白臉,或是什麽歲數相當的優秀人才,那還說得過去,偏偏她找個糟老頭,這簡直是給了自己又一奇恥大辱。


    黎硯之看他被一邊的警員們再次摁回椅子上,連氣都喘不勻了,冷笑著輕輕道:


    “二哥,其實你也不能怪嫂子啊,誰知道你還出不出得來,我那倆侄子又能在什麽時候出來,她的老公孩子都不在身邊,自己又沒什麽本事,總要找個依靠的。”


    “探視時間已到。”


    工作人員提醒了他們一句,正好黎硯之的話也說完了,恰到好處。


    “改日再來看你哦,二哥。”


    看著他和蘇漸語離開的背影,黎躍之整個人暴起,眼睛瞪得老大,泛著可怕的凶光:


    “你回來!黎硯之——黎硯之,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你這個兔崽子,畜生東西,王八蛋,我tm真該在你生下來的時候就把你扔去喂狗!!放開我!放開——”


    任由他怎麽罵,黎硯之也已經聽不到了,和妻子一起瀟灑離開,開車去了另一個地方。


    同樣的,不過他們的車後麵,倒是跟著另一輛擦得鋥亮的suv。


    在一座酒店停車場停下後,從這輛白色suv裏,下來了一個一頭齊肩短發、穿著幹練而精致考究,腳踩高跟鞋,渾身上下散發著強大的精英氣場的女人。


    她幾乎是砸開的套間大門,徑直闖進去,在床上那兩個衣衫不整的人從被窩中爬起的瞬間,扯了他們身上的被褥。


    下一秒,攝像機的聲音響起。


    床上的人驚呼尖叫,拚命遮擋卻早已經來不及,頭發花白的老人,在看清楚了床邊人的時候,驚恐的麵色又慘白幾分。


    “靈……靈兒?”


    鍾靈兒瞧了瞧一邊在拚命扯被子何斯佳,又看向自己的父親,扯開一抹笑道:“我的親爹,你是真的餓了,什麽都吃得下。”


    昨晚她收到了一條莫名其妙的消息,說父親出軌了一個叫何斯佳的中年婦人。


    本來她是不肯相信的,畢竟父親在自己心中一直都體貼顧家,她不相信父親會背叛母親、背叛他們這個家庭。


    可那個神秘人提供了酒店地址和房號,再聯想到最近父親的反常,鍾靈兒還是來到了這裏一探究竟。


    現在事實擺在眼前,她不信也得信了。


    這時伸手揪住何斯佳的頭發,鍾靈兒惡聲質問她:“你給我聽好,我隻給你一次機會!你跟我交代清楚,如果是他隱瞞了他有妻子有家室的事實,哄騙你跟他在一起的話,我就放過你。”


    在急劇的恐慌中,何斯佳還留有最後一絲理智,聞言連連點頭,回答道:“是……是!是他騙我的!他跟我說他老伴早已經死了,所以我才會……”


    結果話沒說完,她就挨了旁邊的男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這個賤人!明明是你上趕著貼過來,怎麽就成我騙你了?”


    老頭趕緊抓著女兒的手,解釋說,“靈兒,你相信爸爸,是她勾\/引我在先的!爸爸也是一時糊塗……”


    鍾靈兒狠狠甩開,冷眼道:“你再也別想見到我和媽媽了。”


    “靈兒,靈兒……”


    他身上衣服都沒有,想追也追不出去,隻能抓著身邊的何斯佳不停地毆打出氣,連一邊在錄像的人都沒顧到。


    短短十分鍾而已,對床上那倆來說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到最後,何斯佳癱在被褥中,動彈不得。


    臉被抓花又打腫了,慘不忍睹,嘴角掛著血絲,她還被那老頭拽著頭發向床沿撞了好幾下,現在額角鮮血淋漓,整個腦瓜子也嗡嗡的疼。


    她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努力睜開眼睛,看到了熟悉的麵容。


    “黎……黎硯之?”


    看著她滿目荒涼,黎硯之滿意地勾起唇角:


    “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很絕望?”


    說到此,他忽然斂了笑容,一雙眼眸冷得猶有冰雪覆蓋,清冷而肅殺,“你們一家欺負我的孩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那兩個孩子有多痛、多絕望?”


    “你們現在是成年人了,可他們兄妹當年都還隻是孩子。”


    蘇漸語聲音一顫,想起這些,她就感覺心髒要從中間碎開,“是兩個沒有爸媽、隻有彼此相依為命的孩子,你們卻還要把我兒子送到那種地方,讓他們兄妹被迫分開!”


    盡管看著何斯佳這樣,她仍然覺得不夠,上前把她身子扯過來,左右開弓,大耳刮子直直地甩在她臉上。


    夫妻倆在這邊忙活,兄妹倆那邊也已經開機。


    黎晗底子好,不需要費多少功夫就完成了妝造,黑長直發垂散下來略顯淩亂,蒼白的氣色和眼下的烏青,活脫脫一個病美人,在風雪中即將凋零的極易破碎的美人。


    黎昀已經近三十了,但因為容顏絕色,再加上妝造合適,演起高中生來一點沒有違和的感覺。


    隻是,黎昀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怎麽看怎麽覺得慵懶而頹喪,一如自己平日裏一樣有種不顧別人死活、也不想管自己死活的美感。


    這也不能怪他,是在精神病院裏待了兩年,精神早已經不正常了,哪還有什麽正常人的氣息。


    這樣真的能演一個高中生嗎?


    想了想,黎昀還是跟馮子榮提了這點:“導演,你確定我這個一副死氣沉沉模樣的精神病,能演青春活力的高中生嗎?”


    “這有什麽?”馮子榮不以為然,“高中生活那麽辛苦,學業那麽繁忙,再加上主角本人的生活一直都不幸福,在學校又被欺負,被消磨了身上的青春活力,很正常嘛!”


    聞言,黎昀仔細思索了一番,側眸問旁邊的黎晗:“妹妹,高中生活很苦嗎?”


    黎晗的眼神罵得很髒。


    馮子榮疑惑了:“你沒上過高中?”


    不是說這孩子智商很高嗎?怎麽會連高中都沒考上?


    那肯定又是被他二伯害了……可憐的孩子。


    就在黎昀點下頭,馮子榮對他的心疼又深一分的時候,隻聽黎昀接著回答:“十四歲保送的m國yale university。”


    馮子榮瞬間僵了麵容。


    黎昀:“本來不想去的,嫌遠。但一想,yale也還行,就去了。”


    馮子榮:……


    我一般不冷臉,除非忍不住。


    黎晗表示非常理解他現在的心情,很是善解人意的道:


    “想打他就打吧。”


    馮子榮驚喜:“可以嗎?”


    黎晗:“揍得狠一點!我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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