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雲葉,回到家裏已是中午,看著空蕩的房屋,和客廳裏留下的那碗素麵,帶著悲傷的情緒,我將它吃完,這是我第一次吃到薑染給我做的飯,卻沒想到也是最後一次。


    我的味蕾在這一刻沒有了知覺,心裏卻是傳來陣陣苦澀,點燃一根香煙,我給唐柔打去了電話,電話接通,我說道:“你現在在哪裏呢?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出來說。”


    “什麽事兒啊?電話裏不能說嗎?”


    深吸了口香煙,我淡淡說道:“不能......”


    “擺攤兒的事情嗎?不是照你之前說的就行嗎,等等!你不會又想多抽我的水費吧!”


    “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那就應該得等晚上了,因為我現在人不在杭州。”


    “那就晚上見麵說吧......”


    我也沒有問唐柔在哪裏,得到她肯定的答複,我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對於我來說,那個視頻完全是沒有記憶的;之所以把唐柔約出來,是因為有些事情我必須要知道真相,我不能讓薑染的離開不明不白。


    我的眼珠在這一刻好像不會轉動了,就像薑染昨天盯著熒幕發呆一樣,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她昨天的心情,這是一種絕望感,一種無法形容的絕望感。


    將電視打開,播放著薑染平時愛看的《貓和老鼠》,我很想現在就去找薑染,我想盡力地挽留她,盡管我知道聚散不由我。


    電視裏默劇的動畫片,影響不了我的心情,伴隨熟悉的背景音樂,迎向我的是無力感,和孤獨......


    將電視關上,在微信裏約了好友,騎上賽600向餘玥的酒吧裏趕去......


    來到酒吧門口,從機車上胯下,看著機車我有些發呆,這也是薑染留給我的東西,此刻的我,很想與酒吧昏暗的燈光融為一體,我不知道一會兒要和朋友們,如何敘說這件事情,但我想:他們會給我扣上,不懂得珍惜,這項帽子。


    “桑大帥哥!你白天不在畫室上班兒嗎?染妹妹呢?怎麽就你自己來了?”


    我無力地說道:“薑染走了......”


    “走了?去哪兒了?出差了?”


    接過餘玥遞來的酒杯,我說道:“你可以這麽理解吧......”說完找了個卡座落座。


    和餘玥喝了兩杯酒,王九、王岩、陸川、沈澤林,相繼趕來。


    在我身邊圍成一圈,王岩開口問道:“你咋了?看起來悶悶不樂的?你平時這個時間,不是都在上班嗎?”


    和王岩碰了一下杯子,我說道:“哥們兒弄丟了最重要的東西......”


    他們開始一陣詢問,我卻怎麽也說不出來和薑染分手,我企圖用酒精麻痹自己,告訴自己:薑染的離開隻是一場夢,等自己酒醒了,夢也就醒了,她薑染還是會在你桑淮身邊的。


    我開始苦笑起來,也不顧身邊人的詢問,隻是自己喝著悶酒。


    餘玥在我身邊坐下,說道:“桑淮,跟姐們說說,是不是和薑總鬧矛盾了?”


    我無力地點了下頭,餘玥沒有我想象中的激動,而是平靜地說道:“所以你和她分手了?”


    “是啊......她走了,走得匆忙,把我自己一個人丟在了杭州城。”


    好友們開始一句一句的開導著我,這當然對現在的我不起作用,想到自己曾對薑染說的:我不想說什麽山盟海誓,隻想陪你走過春夏秋冬。


    可事實就是我們連這個夏季都沒有走過,一切都定格在了昨天的那個夜晚;毀在了那個莫須有的視頻上。


    餘玥散給我一根香煙,她說道:“我不知道你和薑總是因為什麽分開的,你不說,我們大家也不會去問,但是做為姐們,我真的不想看你這副狀態,我們每一個人都做不到,在擁有愛情的同時;不被受傷,因為丘比特射出的是箭......不是玫瑰,分手誰都經曆過,就連姐也不能例外,但我們終究是要繼續生活的。”


    王九拍了一下餘玥說道:“這他剛分手,你怎麽能在傷疤上撒鹽呢?”


    “我這不是在傷疤上撒鹽,是想告訴桑淮,生活肯定是要繼續下去的,你想想桑婉,她是你最親的人了吧?要是她在你身邊的話,能忍心看你這一身頹勁兒嗎?”


    餘玥說完,王岩又說道:“桑淮,真沒什麽好傷心的,我還是那句話,至少你們在一起過了,你看看我!我雖然也和馮時在一起了,但隻是名義上的在一起,你以前不是說過羨慕我的生活嗎?可我這輩子都沒談過,一段正經的戀愛......”


    沈澤林也開口說道:“是啊桑淮,咱們大學一路走過來,多少女孩兒追求你呢?你不是也告訴我,這世界本身就是一片巨大的森林嗎,人是有智慧的,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陸川說道:“分手也不代表不能複合啊!我猜你跟薑總可能是有什麽誤會吧......不然以你桑淮的性格,我想不出能吵架的理由,雖然白白不在這兒,但是你還記得前些日子,你和薑總怎麽勸我們倆的嗎?我倆那天就差封你們為情感導師了!你這麽牛逼的一個人,不能做自己的loser啊!”


    陸川的話點醒了我,我和薑染是分開了,但是分開不代表不能複合,建立在這一切的前提就是:弄開視頻的真相。


    ......


    睜開眼時,我已躺在了熟悉的床上,拿起手表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夜晚的十點半了,掏出手機給唐柔打去了電話:“你現在回杭州了嗎?”


    “沒有啊!晚上十二點的火車,你到底什麽事兒啊?怎麽就不能電話說了?”


    “我想你看著我的眼睛說,我怕你會騙我......”


    郵箱的事情,讓我現在對很多人都產生了懷疑,我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唐柔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大哥!我騙你幹嘛?我騙你錢,騙你色啊?騙你錢你也沒有啊!騙你色的話......我早就見識到了。”


    唐柔的話讓我更加煩躁,我吼道:“你他媽到底什麽時候兒回來啊?”


    “你瘋了!罵什麽人啊?大晚上不睡覺,怎麽就想著折磨別人!十二點的火車!”


    掛斷電話,我將窗戶打開,夏夜的涼風穿透著我的身體,以前我是喜歡它的;因為我感覺幹淨,現在隻感到一陣厭煩,因為它好像一把刀子,在切割著我的身體,一種淩遲般的折磨。


    拿上賽600的鑰匙,走出單元門,跨上機車,我開始狂飆了起來,同剛才一樣,我把這些風想象成刀子,希望它們能剃洗完我的罪孽。


    車子在我的駕駛下很快,我騎上了新業路,就這樣,沒有目標沒有方向的疾馳著,恍惚間,在我的駕駛下,賽600同我上了高速;中間加了三次油,不覺間,我感到自己好像來到了一座新的城市。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了,又看了看地圖,我現在身處桐廬。


    再次給唐柔打去電話,我說道:“到哪兒了?能不能轉車到桐廬?”


    “怎麽去桐廬啊?什麽事兒還得去桐廬說?你不會要把我拐了吧?”


    “你就說你能不能轉!”


    “你要是給我補車票的差價我就轉。”得到我肯定的答複,唐柔愣了片刻說道:“剛才問過列車員了,能轉,你找個地方我們聊吧,或者你直接來車站接我。”


    我一邊和唐柔打著電話,一邊將車子騎到了錢塘江,給她在微信上發去了位置,我開始了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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