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這個幹嘛?”


    “不是糾結桑淮,墨水不應該都是落在白紙上嗎?不是應該先有白再有黑嗎?”


    沒有回答薑染的問題,拎著她的行李,我徑直走了客棧。


    看到迎麵而來的小博,我給薑染做著介紹,我說這是我在東北最大的生意合作夥伴;小博則撓頭尷尬解釋;他說我倆就是弄破客棧的!


    幫薑染安頓好房間,我便下了樓,薑染也跟在了我的身後。


    我在客棧門口坐下,道:“跟著我幹什麽?我一會兒是要跟人去談判的!”


    薑染冷俏的臉露出了笑容,道:“怎麽談判?是割地還是賠款?”


    “我這是平等的交易好嗎?”


    我走出了客棧,在走到最後一節台階的時候,薑染從後麵拉住了我,她說道:“桑淮,你確定你就這麽過去?”


    “不然呢?我還給他帶點兒禮品啊?”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真的想好和他怎麽說了,你有沒有想過他最想要的是什麽?”


    我沒有思考說道:“錢唄,他要不是為了錢,這個客棧也不可能出手的!”


    “我跟你一起去吧......”


    知道這次和阿澤商討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索性我就帶上了薑染,我心裏在期待著什麽,我在想薑染這樣的女人,會不會一會兒給我來一些助攻什麽的,因為有她在身邊,薑染那種天生的氣場,會讓我更有底氣!


    我們像在一起時那樣,我走在了左邊,薑染走在了右邊。


    大概是氣氛有些沉悶,我聽到的隻有風聲,我說道:“這次打算來這邊待多久?”


    “這個項目談完就回去了。”


    我其實早就猜到了薑染的答複,但還是要刻意的去問,我不想我們之間的氣氛太尷尬,因為這對不起我們曾經經曆的一切!


    “從客棧走到這邊,這一路你感覺適合開酒吧嗎?”


    “現在的話還看不出來......但是從這些飯館裏我能看出,這個地方的消費水平真的不高!”


    雖然薑染除了我的客棧,沒有進過白城的一家門店,但是這個結論是事實的,也是中肯的;我知道她是坐火車來的,白城的火車站就像是經曆了戰火的洗禮一樣。破舊當中還是破舊......


    ......


    我帶著薑染來到了阿澤的客棧,在喝過一杯茶水後,我率先開始了自己的講解。


    薑染和阿澤都是在聽著我的分析,在我抽煙的間隙中,我觀察著薑染的神情,她聽的似乎格外認真,這讓我更加的有了信心,從投資的角度來講,我想整個白城也挑不出薑染這樣的人物!


    ......


    在我停下之後,阿澤說道:“桑淮,客棧我是真的想交給你們,但是開成酒吧的想法,我是絕對不允許的!”


    我歎了口氣,道:“來之前就猜到你會這麽說......決定權是在你的,我感覺自己也是多說無益!”


    說完我便打算帶著薑染回到客棧,薑染卻拉住了我的衣角,我知道她是想勸解一下阿澤,可我內心也在猶豫,猶豫如果真的讓薑染談下,那麽自己又會欠她一份人情!


    薑染果然對著阿澤說道:“朋友,我可以和你聊一下嗎?”


    阿澤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我;我說道:“讓她跟你聊聊吧,她可是杭州出名的有錢人!”


    阿澤又看了看薑染,然後低頭結巴說道:“談......吧!”


    薑染又先讓我回避一下,我對這個要求是不可以接受的,因為薑染如果談下了,那最終受益的人也會是我,可是我這個受益人現在卻要被請出場外,我想爭辯一下,可看著那雙海洋般的眼睛,半天隻是憋出“行吧”倆字!


    我在阿澤客棧外麵抽起了煙,嘴裏不斷吹出二手煙,和隻屬於冬天的哈氣,我感覺自己在此刻好像是一個機器人,一個類似蒸汽機的機器人!


    等待的過程我是無聊的,可我沒有選擇回到墨中白,我想在薑染談完之後,迫切的知道第一手情報!


    ......


    我看著手表上的時間,它轉動了半個點,我也看到了遠方走來的小博,我喊道:“幹啥去呢!?”


    小博走到我的麵前,這才開口:“客棧也沒什麽事兒,就出來溜溜唄,那個美女呢?”


    我指了了指阿澤的客棧,然後將剛才的一切給他描述。


    小博跳著喊道:“桑淮你這孫子!你讓她一個女人去和孫益澤談?”


    “你這話說得,我怎麽感覺好像我桑淮把她賣了呢!?”


    “你這能說會道的,都給那懶逼談不下來,她能行嗎?”


    伸了伸懶腰,我說道:“你是不知道她的能力......”


    “那會兒她在這,我沒好意思問你,這是誰啊桑淮,長得也太他媽漂亮了!”


    “這是我前任。”


    小博一臉嫌棄的表情,道:“吹啥牛逼呢!這麽漂亮的女人是你前任,就說你小子長得是帥,但這女人一看就是特有錢那種!”


    我點燃了香煙,好笑地問道:“你這從哪兒看出來她有錢的?”


    “從她的包啊!而且她身上那種貴氣特別明顯!”


    薑染包包的牌子我都叫不出來名字,我沒想到小博可以說出來,看著眼前的小博,他口中所謂的“貴氣”,也曾經對我說過,可是現在我每天抱著吉他在客棧攬客的樣子,我想可能早就抹平了這個人設......


    薑染邁著台階走出客棧,我立馬跑上前去,我看著沒有表情的薑染,我猜測大概是談失敗了。


    “沒事兒,開酒吧的想法以後還可以落實在別的地方,不是隻能烤他一家!”


    “進去簽字吧。”


    我聽到簽字的時候,我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問道:“你給那倔驢談下來了?”


    薑染點頭,我喊道:“你是不是給他錢了還是怎麽著?”


    “沒有,隻是以我的角度,去給他分析了一下。”


    看著薑染一臉淡然的樣子,我決定先進去把字簽了,走到一半我才意識到,哪裏來得合同?


    我也沒想那麽多,因為自己也怕阿澤前腳同意,後腳就會後悔。


    我走進了阿澤的客棧,在大廳裏,我看著麵前的合同,合同說明了是轉租,租金也隻是一年三萬的價格。


    因為之前自己在客棧的投入,自己手上並沒有什麽閑錢用來投資,以至於自己在不久前,厚著臉皮,找李子疼借了五萬......


    我向阿澤問道:“她和你聊什麽了?讓你一下改變主意了?”


    “沒聊什麽,趕緊把字簽了吧!”


    在合同的下麵,我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阿澤直接給我拿出了一連串鑰匙,如果不是認識他,他身上的懶散,此刻真的好像廣東收租的小哥!


    帶著合同,我走出了客棧,我來到了薑染麵前,看著周圍,小博早已離開了這邊。


    我和薑染並排走著,按照我的路線,我們來到了秋實園,靠在欄杆上,我仰望著天空,我感到了一種無法訴說的輕鬆,像是困在囚籠裏的鳥兒,此刻在這片湛藍的天空翱翔!


    這種感覺讓我有心情點起一根香煙,我說道:“我和他談了那麽長時間,都談不下來,你三言兩語就把他搞定了,這讓我很不好意思啊!”


    “可能你出發的角度不太對吧,我隻是從自己的方麵和他講了利弊。”


    一陣寒風吹來,吹起了薑染的秀發,也將旁邊枯樹的殘葉吹落下來,我看著風承載著它落在了薑染的發絲上。


    我向薑染靠了過去,說道:“別動。”


    薑染真的沒有動,我拿著葉子在她麵前說道:“你說這片葉子的一生是什麽,隻是一輩子困在樹上嗎?”


    對於薑染,我不太想和她聊投資上的問題,於是轉向了文藝一點的角度。


    “我不認為是困在樹上。”


    我抽著煙,薑染繼續說道:“它可能活著的時候是困在樹上,但就像剛才,風把它吹落下來的時候,它是自由的!”


    薑染從我手中拿走了樹葉,將樹葉放在了她的右手上,薑染輕輕一吹,這片落葉就像紙飛機一樣,順著公園寒風四處飄蕩......


    “回杭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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