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淮,怎麽生活你有你自己的方式,但不能是這種自我否認的!”


    我耷了耷肩膀,吐舌頭擺出無所謂的姿態,薑染歎了口氣又專心開起了車。


    分手後,和薑染獨處的空間總是安靜的,大概薑然也覺得現在有些尷尬,於是她放起了歌。


    看著車窗外的風景,我聽著這首英文歌,我說不出歌曲的名詞,靠著車窗我問道:“能不能換首歌聽聽?”


    薑染暫停了音樂,問道:“你想聽什麽?”


    “隨便……”


    薑染又放了一首《愛情轉移》,我感覺這首歌還是有些不太適宜,於是又問道:“還有別的嗎?”


    “你想聽什麽類型的?”


    “隨便……”


    薑染在高速公路上突然刹住了車,我當即喊道:“你幹嘛?這是高速!快把車開起來啊!”


    我看著薑染皺起了眉,我問道:“你怎麽了?別不說話嚇我啊……”


    “桑淮,我好像來生理期了……”


    薑染的聲音有些虛弱,我想替薑染來開車,但想到自己下午喝了兩瓶啤酒,我看起了手表,夜晚的八點,還遠不夠酒精稀釋六小時的時間。


    我說道:“疼的特別厲害嗎?要不咱們現在下車吧,然後叫一個高速救援!我晚上喝了兩瓶啤酒,開不了車!”


    “不用,你看一下導航,咱們還有多長時間可以下高速!”


    我當即看起了導航,薑染也把車子再次開了起來,我說道:“你再堅持看一會兒,咱們在杭甬高速公路,再下高速!”


    我感到有些揪心,我不是女人,不知道生理期的痛苦,我隻記得馮時以前說來這個,會腰疼,還說她與別的女人不同……


    我再也沒有心情看起了窗外的風景,而是看起了左邊的薑染,我能看到有些許汗珠從她的額頭滑下。


    薑染盯著前方問道:“桑淮,你一直看我幹嘛?”


    “因為你好看……”


    薑染的表情稍微有些舒緩,她笑了出來,說道:“桑淮……你給我唱首歌吧。”


    我脫口而出唱起了春泥:“漫天的話語,紛亂落在耳際,你我沉默不回應,牽你的手,你卻哭紅了眼睛,路途漫長無止盡,多想提起勇氣,好好地嗬護你……”


    我的聲音開始越來越小,歌曲並沒有分散薑染的注意力,反而讓她看起來更加難受!


    “唱啊桑淮……怎麽不唱了?”


    我將手伸向了薑染的腹部,我說道:“別害怕,也是在一起過的人了,我這也不算耍流氓……就是幫你緩解一下痛苦!”


    我的手輕輕揉著薑染的腹部,我的力氣一直在控製,使上的勁頭兒很小,但不知怎麽,漸漸的,我的頭上也開始滲起了汗!


    “那些痛的記憶,落在春的泥土裏,滋養了大地,開出下一個花季……”


    薑染唱出了我剛才未唱完的那句,我看著薑染,薑染也側頭看起了我,我們相視而笑,合唱道:“風中你的淚滴,滴滴落在回憶裏,讓我們取名叫做珍惜……”


    大g裏沒有吉他的伴奏,也沒有音響的效果,有的隻是一對曾經的情侶,在高速路夜晚的清唱,雖然樸實,卻又讓我感到滾燙……


    ……


    一首《春泥》唱完,導航上也傳出前方幾百米下高速的提示語,而我也要將手從薑染的腹部拿走。


    我感到手抽不出來,有些疑惑的我看向了薑染,薑染說道:“再幫我揉一會兒吧,桑淮……”


    我能明顯感到,薑染的手壓住了我的手,於是我又開始揉起了薑染的腹部,直到下了高速,我們之間沒有再說話了……


    ……


    薑染下了高速,行駛在國道上,我們慢慢看到了街道,薑染直接單手左拐,然後踩住了刹車!


    我說道:“現在怎麽辦?”


    “先找一個住的地方吧,這裏是哪兒啊?”


    我看向了手機上的地圖,隨後說道:“這裏是寧波,但是咱們這個位置肯定不是在市裏的,頂多也就算一個鄉鎮!”


    薑染有些疲憊地站靠在大g上,我則是打開美團看起了附近,我找到了很多家賓館,但都沒有預定的服務,這也就意味著,接下來的時間,我必須和薑染一起,一家一家的去找!


    我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薑染,薑染則是表示自己還可以,讓我不用太擔心,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落實好住處。


    按照我手機上的導航,我們來到了這家朝陽賓館,薑染停好車子,我看著有些老舊的小樓,又看了看周圍,停放了好幾輛半掛。


    我有些擔憂,我怕一會兒進到裏麵會是沒有房間的狀態,對於我個人來說無所謂,但是由於薑染來了生理期,所以我便有些擔心。


    我和薑染走進賓館,我在一樓裏看著還是大頭的計算機,我問前台的阿姨說道:“大姐,咱們這兒還有房間嗎?要是有空餘的,給我來兩間!”


    “房間都被開大車的住滿了,現在就一間了,你們住不?”


    我對旁邊的薑染說道:“走吧,我在美團上看了,這周圍還有幾家賓館呢,這個不是唯一的選擇。”


    說完我轉身就要走,薑染拽住了我的袖口,道:“別走了桑淮,有一間就一間吧,反正也就是對付住一晚,我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我能從薑染那張美麗的臉,看出明顯的疲憊,我點頭應到,隻要薑染不介意,我自己是怎麽樣都無所謂的!


    這個大姐錄好身份證後,並沒有給我們房卡,而是拿出了一把鑰匙,這讓我更加確信了,這裏硬件設施老舊的猜想!


    接過鑰匙後,我和薑染來到了三樓,看著僅有的一張床,我說道:“肯定是你睡床,我睡沙發。”


    “要不你睡床吧!我去車裏睡一晚……”


    “不行!大g是挺大的,但是你這身高在車裏睡覺,難免會舒展不開,我一個大男人睡哪裏都一樣……以前在工地中午的時候,我經常躺紙殼子上就睡著了,更何況在杭州的時候,每次桑婉回來我都……”


    我的話沒有說完,想到桑婉,我的喉嚨就被卡住,拿起水杯我喝了口茶水,然後點起了這根夜晚的香煙。


    我問道:“還疼嗎?”


    “疼……”


    薑染的聲音還是微弱的,我知道現在的她沒有太大力氣說話,我捏了捏快要幹癟的煙盒,我說道:“車鑰匙給我用一下,我去買兩包煙!”


    “你多長時間回來?”


    “你不會自己一個人害怕吧?”


    “不怕……”


    “要是超市近的話,我很快就回來了,要是遠的話,可能就費一點功夫……”


    “那你快一點!”


    我拿著鑰匙走出了房間,心裏估開始估計起來,薑染肯定還是有怕的這種念頭,剛剛在樓下辦理入住的時候,大廳的沙發就有幾個光頭聊著天,這對從小錦衣玉食的薑染,顯然是從未有過的經曆,對於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無論是戒備,還是害怕,都是出於女人的本能……


    我開起了大g,其實剛剛自己是可以代替薑染繼續開車的,而且這裏距離嘉興也沒有那麽遠了,但我卻沒有提出這個念頭,我還是想讓薑染快點休息下來。


    在一處超市停下,我沒有買到紅塔山,而是買了兩包軟藍的利群,隨帶的還有一個水杯,和紅糖這些……


    ……


    回到了旅館,我擰開房門,看到薑染還是靠在床頭,我問道:“還沒睡呢?”


    “疼的睡不著……”


    我將剛才買的水杯,放在了她床頭的寫字櫃,我說道:“現在先別喝,你打開杯子等過會兒涼了再喝。”


    “這個杯子的造型好奇怪啊。”


    “這有什麽奇怪的?小青龍你不知道嗎?上麵兩個小龍角還方便手提!”


    又是安靜了五分鍾,我用手試了試杯子的溫度,說道:“現在可以喝了,裏麵給你放了紅糖的,雖然紅糖在經期來之前喝比較管用,補血的,但是現在應該也差不多……”


    “謝謝。”


    “說謝謝不就見外了?你看你下午請我吃飯,我還搭你的順風車,我都沒有說謝謝!”


    薑染拿起了水杯,用起了吸管,喝了兩口她說道:“那是我應該做的。”


    “那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破舊的旅館,薑染的笑伴隨不孤獨的夜晚,讓我感到好像身處雪地裏的晴天,夾指間的香煙,好像是那把名為回憶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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