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魔法學院起源教室。


    熙熙攘攘的人群聚集在起源魔法教室內部,全都聚精會神的傾聽著台上人員的講述。


    一位白發蒙眼的藍袍魔法師手執魔杖,在空無一物的空氣中輕點,一股奇妙的波動就在整個教室中蔓延開來。


    忽然,一塊淡紫色的輝石結晶隨之浮空而起,在教室內人群的驚呼聲中,慢悠悠的劃過空氣,飄進了白發男子的手中。


    “哇!竟然真的飄起來了!”教室內的部分魔法學徒驚訝道。


    “禦空之境!難道這就是禦空之境?”有人難以置信,雙眼瞪得滾圓。


    “這不可能!他才入學多久,這......”一些導師想要質疑,然而立刻就閉上了嘴。


    “太強了,如果人人都擁有這種力量,何愁我魔法學院不興!”


    一些導師驚歎的同時,開始設想當所有人都掌握禦空之境時的場景,萬人齊飛,當是何等的壯觀。


    星月之爭之時,在魔法學院所有人的麵前,林缺已經向他們證實了禦空之境的可行性,絕對是超乎於尋常魔法師的存在。


    此次,聚集在這裏的人,絕大部分都是當日在魔法學院中被林缺所救的學徒。


    林缺輕呼一口氣,雖然現在的他身體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但他仍舊有些不太習慣這種被眾人環繞的氛圍。


    若非托普斯和瑟濂請他上台授課,他是萬萬不會出這風頭的。


    前幾日,他已從伊蕾娜給他的報紙中,獲得了有關卡利亞王國幾乎解體的消息,以及“缺林”這個名諱傳遍交界地的這一事實。


    他深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隻求盡快結束這場演講。


    畢竟,傳播越廣,就代表著林缺與缺林這一事實被發現的風險越大,大盧恩的事情他不敢奢望能夠隱瞞多久,所以他必須趕在意外發生之前變得更強。


    林缺思及此處,抬起右手,以魔力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圈。


    淡藍色的魔力伴隨著他的動作蔓延開來,逐漸在空中形成一幅湖水的畫麵。


    “所謂密度,就是指物體的質量除以體積,表示某種物質的質量與體積的比值。”


    “密度是物質的特性之一,每種物質都有一定的密度,不同物質的密度一般也有所不同,因此可以用來鑒別物質。”


    林缺說到這裏,意識到這個世界並沒有所謂的質量與體積等概念,又從零開始為在座之人一一講解。


    所謂魔法,其實在一定程度上與前世的科學有所雷同,隻不過其所研究領域不一樣,而林缺這一番話可謂是一言驚醒夢中人。


    以此類推,在座的魔法師們很快就摸清了所謂密度究竟為何物。


    “任何事物都有其密度,而我們人類的身體也是大自然的造物,也有其密度。”


    林缺說到這裏,在空中的魔力湖水中又幻化出一個人形,將人形丟入水中,站在水麵之上,“這就是英雄的踏水。”


    “踏水而行,其本質就是將足夠多的魔力聚集在腳底。”


    講到這裏,教室中許多導師紛紛流露出讚許的神色,他們都是英雄級的強者,禦水之境早已成為本能。


    然而,他們依舊聚精會神的傾聽著林缺的話語,因為他們知道,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


    隻見空中魔力圖形微微散開,化為了一個半透明藍色小人在空中踏步的動作。


    “而在這之上,作為禦空之境,它則需要我們清晰的知曉我們自身的重量的多少,再根據我們的體積對於魔力的密度進行分配,而每個人的自身情況不同,因此需要控製的魔力的密度也有所不同。”


    林缺說到此處,又向台下眾人講述了計算自身體積的辦法。


    這個世界雖然魔力演化到了巔峰,而數學等學科依舊屬於未開化的狀態。


    事實上,所謂禦空之境,隻要通過數學進行精密的計算與安排,就能夠非常輕鬆的掌控,隻不過以這個世界的發展來說,他們更加傾向於發展魔力的破壞力,而非是更加精細的掌控力,因此才一直無法解鎖禦空之境。


    伴隨著林缺的話語,一些學徒與導師的臉上紛紛露出了豁然開朗的神色。


    任誰都沒有想到,所謂魔法的禦空之境,竟然可以還可以用這種方法去詮釋。


    魔法學院中許多學徒都因為禦空之境桎梏,被卡在學徒級不得寸進,如今密度這一概念方一提出,林缺立即就感到有人開始嚐試突破。


    不到一會功夫,一些學徒或是導師就紛紛向林缺送去一個感激的神色,隨之去找安靜的地方進行突破。


    林缺也因此在心中狠狠的鬆了口氣,事實上,來到交界地多年,他對於一些詳細的概念早已忘卻,隻記得些許基礎的知識,此次基本上是硬著頭皮上來授課。


    好在魔法學院之中的學徒們都是天資過人之輩,遠不是他這個純靠天賦上來的人可比的,方一提點就融會貫通。


    可以說,此次授課能夠成功,並非自己多麽聰慧,而是因為此次授課的內容,正好涉及到了學院眾人的知識盲區。


    他思及此處,不禁將目光放在了教室後方的魔塊魔女的身上。


    微風拂起黑灰色長發,魔女接受到褪色者的目光,嘴角彎起一抹認可與讚同的笑意。


    此次授課,主要還是瑟濂的要求,因為他十分看重她的想法。


    這些天,林缺對於前些日子與瑟濂所發生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多次嚐試從瑟濂的口中撬出些話來,全都無功而返。


    他能夠感覺得到,瑟濂有什麽事情瞞著他。


    他問,她就不斷的扯開話題。


    一時間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瑟濂的異常行為以及話語,本就讓他的內心隱隱感到不安。


    而上次的密室事件,更是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不可磨滅的影子。


    林缺講課,瑟濂就一步步的繞開人群。


    林缺以為瑟濂想要上台代他授課,立即說道:“接下來有請我的老師,魔塊魔女登台授課。”


    然而,瑟濂從眾多學徒導師的一旁經過,卻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直接走到了林缺的身邊。


    “?”正當林缺有些不明所以之時。


    她整個人忽然毫無預兆的趴在講台上,唇角帶起一抹壞笑。


    凹凸有致的身材在講桌的襯托下一覽無餘,纏滿繃帶的柔軟小腳悠閑的在半空中搖晃,仿佛居家之時趴在沙發上悠然自得。


    衣角的縫隙部位,隱隱露出些許雪白的春光。


    瑟濂一雙秋水雙眸中,滿是褪色者的影子。


    三千青絲伴隨著微風舞動,一時間讓林缺都忍不住微微失神。


    突如其來的行為,令整個教室的人都看傻了,整個起源教室中,霎時間靜悄悄的。


    一位學徒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忍不住拉了拉自家導師的衣角,“導師,這、這也是禦空之境的一環嗎?”


    導師回頭,四目相對,全都沉默了下來。


    教室後方的托普斯一拍額頭,他感覺自己還是小瞧了這兩個人的任性程度:“林缺也就算了,怎麽最近瑟濂院長也開始變得不對勁起來。”


    他思及此處,立即一聲驚呼,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咳咳,今天的授課就到此結束。”


    此話出,驚醒了在場所有人。


    林缺立即反應過來,解開身上的魔法師長袍,披在瑟濂身上,遮住些許雪白。


    忍不住將略帶威脅的目光望向教室內的眾人,眾人立即整齊劃一好回頭,喉中發出些許的幹咳聲,轉身離去。


    一些學徒還想再看,導師立即拉住他,提醒道:“你瘋了,忘記她是誰了嗎?”


    學徒聽完立即醒悟,她是學院的院長,也是魔塊魔。


    不過,他還從未在院長瑟濂的身上見到過如此誘人的姿態,不禁有些疑惑道:“這個人,真的是魔女瑟濂嗎?”


    魔塊魔女,曾經以其凶狠殘忍的魔法師手段聞名交界地,後來拜入魔法學院之後修心養性,自此成為一代魔法學院的領導者。


    待到眾人離場,林缺才有些無奈的問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事到如今,林缺已經完全拿她沒辦法了,其實他倒不擔心瑟濂被其他學徒看到會怎麽樣,反倒比較擔心瑟濂會因此遷怒其他學徒。


    他很清楚,這個女人要是發怒了,是真的有可能會對人“掏心掏肺”,說些掏心窩子的話。


    瑟濂卻笑道:“怎麽樣?明白為師的感受了嗎?”


    林缺翻了翻白眼,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他沒想到她這麽做就是為了報複上一次的他的行為。


    “就為了這個?”林缺沒好氣的問道。


    瑟濂雙手交叉微微點頭,不置可否,眼中露出些許調笑的神色,仿佛在說“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林缺心中微怒,決定給這女人一點教訓,一隻手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破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瑟濂心中微微驚訝,她的動作本就不適合閃躲,剛剛想要防禦,就已發現林缺的手指已經來到麵門處。


    起源魔法教室中,褪色者屈指微彈,一道清脆的聲響在室內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女人的驚呼:“好痛!”


    瑟濂捂住被彈出清脆響聲的額頭,眼角含淚,氣呼呼的道:“你竟然敢這麽對為師?”


    “你還知道你是我的導師?”林缺心道,一時間氣結,他決定先不管瑟濂此時的想法,問清楚上次密室中的事情,“你上次在密室......”


    正當這時,一股突如其來的破空聲忽然從門外響起,並且以一個相當快的速度向著他的位置襲來。


    林缺頭也不回的抬了抬手,兩根手指輕輕鬆鬆就夾住了襲擊之物。


    “咕!咕!咕!”伴隨著一陣奇異的鳥叫聲,數根羽毛散落。


    “說了什麽?”林缺依舊注視著眼前的魔女,瑟濂似乎看清了林缺心中所想,唇角微勾笑而不語, 整個人忽然化為一道逐漸透明的身影,消失在了教室中。


    “又是分身。”林缺心中鬱悶,隻能回頭望向手中剛剛抓住的東西。


    這是一隻貓頭鷹,一隻腳踝上有著金屬腿環的貓頭鷹,腿環上刻畫著一個兩根手指的印記。


    貓頭鷹,乃是圓桌廳堂的使者,經常於交界地各處負責監視各方動向,以及向分散在交界地各處的褪色者傳遞消息。


    火山官邸就是圓桌廳堂的重點監視區域。


    林缺走出教室,手執貓頭鷹坐在一處樹底,這隻貓頭鷹似乎也有靈性,在他手中既不反抗也不警惕,反倒是在眼神中透出些許隱隱的親近之意。


    林缺將它放生,它又自己飛了回來,讓林缺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此刻,這隻貓頭鷹的爪子上抓著一隻筆筒大小的紙卷。


    林缺摘下打開,隻見上麵用交界地獨有的話語寫著“回圓桌一趟”。


    林缺看完,立即興致缺缺的將信件丟開,倒不是說他不想回圓桌,而是圓桌廳堂給他的印象實在是一言難盡。


    “誰愛去誰去。”


    圓桌廳堂,其中充滿著各種奇特的生物,對於他來說,其麻煩程度,不亞於與半神交手,最要命的是,根本沒有任何收益。


    因此,林缺在傷勢沒有痊愈之前,沒有任何回去的想法。


    想到這裏,他將信件撿回來,又原路塞回了貓頭鷹的信筒中,摸了摸貓頭鷹的羽毛,輕聲說道:“回去吧。”


    話落,貓頭鷹竟然真的如同有靈性一般自己飛回了天空,向著不知名的地界遠去,讓林缺不得不驚歎交界地的神奇。


    圓桌廳堂,白狼戰鬼巴格萊姆與離群魔法師維赫勒一臉興奮的打開信件,看著與去時完全一樣的信件陷入了沉思。


    此次林缺在卡利亞一戰,可謂是讓他們圓桌廳堂聲名大噪,讓交界地的各方勢力都投來了交好的意思。


    “難不成信使送錯位置了?”離群魔法師猜測道,否則哪有人收到別人的信還原路返回的?


    翌日,魔法學院的起源魔法塔,獨屬於林缺的房間窗外,一片烏壓壓的貓頭鷹低空飛過。


    片刻之後,正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林缺,被一大群突如其來的信件所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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