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利耶尼亞大湖,魔法學院門前鎮。


    霧海翻騰,煙波浩渺,蒼天大樹聳立在霧海之中,形成一片青白交織的景象,在這霧海的最中心處,是一座高達上百丈的高台,樓梯層層疊疊自霧海中延伸而出。


    黃白色的鍾樓與石塔在霧海之中沉浮,一道道嘹亮的鍾聲於門前鎮的各處響起。


    “鐺——鐺——鐺——”厚重的金鐵之聲此起彼伏。


    此時,無數人群聚集於此,沿著霧海中的階梯攀行,交頭接耳的討論著此次事件。


    “聽說了嗎?魔法學院做人體試驗的罪魁禍首抓到了!”


    “就是此次行刑的對象,據說還是魔法學院內部一位大人物。”


    “不止呢,那人不僅做人體試驗,還是此次星月之爭的發起人,簡直就是魔鬼!”


    “害得我們現在有家不能回的就是她!”一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啊?竟然是她搞的鬼,混蛋!都別攔著我!”一些人聞言,立即推開眾人排眾而上,拾級而上的他,很快就到達了門前鎮的中央廣場。


    “嘩啦啦啦!”無數雜亂無章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無數來自交界地各處的人們,懷著各不相同的目的在這裏聚集,所有人都沒想到,在繼星月之爭後,這麽快就將要爆發一件足以震驚整個利耶尼亞地區的事件。


    而他們,將作為此次事件的親眼見證者。


    此時中央廣場上,聚集著無數同仇敵愾的人群,他們或是冷漠,或是憤怒的站在道路的兩側等待著什麽,他們義憤填膺,甚至不少人直接與維持秩序的杜鵑騎士爆發了激烈的衝突。


    不知多少身穿鬥篷的人群穿梭於人群,或是三兩步從地麵跳起來,在牆壁上借力後跳上門前鎮的中塔。


    不知多少黑色的鬥篷在高空狂風的作用下獵獵作響,每一位都是一名不可小覷的強者。


    “哢噠噠噠!”不多時,一道道清脆的馬蹄聲打破了現場的寂靜。


    這一瞬間,中央廣場的道路兩旁,原本嘈雜的聲音驀然一靜,成千上萬人都在這一刻,將目光聚集在了中央廣場的盡頭長橋處。


    隻見兩隊整齊劃一的杜鵑騎士後方,木質的十字架上,一個女人被綁在上方,雙手雙腳都用漆黑的貫穿,徹底束縛在十字架上,手臂上更是戴上了限製魔力的封魔環。


    這是一位滿身傷痕累累,布滿血汙的女子,破爛的長袍上,清晰可見其受刑後留下來的深刻血痕。


    伴隨著馬車的走動,依舊在不停的向外滲出血跡,在十字架的下方形成一片嫣紅,溫熱的鮮血流動,一滴又一滴的從馬車上滾落在地,在灰白色的石磚地麵上形成刺眼的痕跡。


    無數鮮血形成血跡,從魔法學院的門口一直延伸到門前鎮的中央廣場上。


    魔女低頭,滿是血汙的黑灰色發絲,伴隨著微風搖曳,讓人完全無法看清她的麵容。


    “凡人,總是庸俗愚昧,被宣揚的所謂真相一葉障目,無法看清這世界的本來模樣,被人操縱而不自知。”


    一座高塔之上,一道身影傲然挺立,黑色的披風伴隨著微風搖曳,在頭盔之下,是一位戴著銀色麵具,身穿黑色魔法師長袍的身影。


    他帶著嘲弄的語氣掃視著身下眾人,又在片刻後,轉頭望向那位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纖細身影,斬釘截鐵的說道:“你的行為,根本毫無意義。”


    就像是為了佐證塞爾維斯的話語,就在馬車行入街道的一刻,一顆石子靜悄悄的撞擊在了木質的馬車上。


    “噠!啦啦啦啦!”清脆悅耳的響聲在所有人的耳畔響起,灰白色的石子在反複彈跳幾次後落地,在地上慢慢滾動停止。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小小的一顆石子,就像是一滴水掉入油鍋,整個街道瞬間沸騰。


    “混蛋!就是你!害的我的家人,全都死在了戰火之中,混蛋東西!”一人說完,立即將手中的石塊砸出,猛地擊在魔女的頭頂。


    頓時,一絲絲鮮血從額頭湧出,滴落在地。


    “打死她!打死她!”一道道的呼聲從人群中響起。


    “家破人亡,無處可去,全都是你的錯!你這個該死的魔女!”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一些在戰火中失去一切的人們怒吼,在街道兩側發出歇斯底裏的叱罵。


    一時間,無數人紛紛響應,全都有樣學樣,手中各種道具飛射而出,無情的擊打在魔女身上。


    石子、菜葉、樹枝、隔夜剩菜,以至於腐爛發臭的雞蛋等物,全都肆無忌憚的向著瑟濂的方向飛去。


    “哢哢哢哢哢!”在馬車的傾軋聲中,無數醃臢之物布滿了魔女全身,她的全身各處在或尖銳或遲鈍的各種道具打擊之下,很快就呈現出鮮血淋漓的模樣。


    高塔之上,一位身穿黑色鬥篷的身影用力的握緊身旁高塔的欄杆,腦海中不斷浮現著魔女往昔的相貌,監牢之中魔女輕輕握住她的雙手,安慰道:“提斯,這些年來辛苦你了,這不是你的錯。”


    不多時,在連綿不斷的打擊聲中,馬車也終於在中央廣場的位置停止了下來。


    中央廣場的中心處,一堆篝火燃燒,一眾魔法學院的導師全都靜靜的在此等候,眼神複雜的望向十字架上的瑟濂。


    湖風伴隨著潮水之聲,輕輕拂動著所有人的衣擺。


    一眾魔法師看著鮮血淋漓的魔女,全都沉默了下來,就連輝石頭罩上,原本閃爍著智慧與群星的藍綠色輝石,此刻都黯淡了下來。


    巨大的圓形廣場上,魔法學院的學徒配合杜鵑騎士,以數米一人在圓圈邊緣處維持著秩序。


    魔法學院三大法師聚集於此。


    卡勒羅斯向著身旁的雙賢大師悄聲問道:“準備好了嗎?”


    提斯微微點頭。


    不遠處,拉茲利看著逐漸接近的瑟濂,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瑟濂啊瑟濂,你終究還是落到了這般田地。”


    眼中閃過一絲陰冷,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這些,都是你自找的!”


    他與瑟濂的矛盾,唯有死亡,才能夠化解。


    如今,這個心頭之患終於能夠除掉,他的心中一時間竟有種說不出來的暢快感。


    手持輝石小劍的魔法大師想到這裏,看著瑟濂如今的狼狽模樣,心中不由得閃過一絲快意,以往被瑟濂壓製的屈辱,仿佛都在此刻煙消雲散。


    他想到這裏,冷哼一聲,走上一處高台,張開雙臂,他向著周圍的人們轉了一圈,聆聽著耳邊傳來的人們的怒罵之聲,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的雙眸,臉上滿是嚴肅與沉重的意味,說道:


    “不錯!這個女人,就是害的如今的你們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人稱魔塊魔女的瑟濂!”


    “同時,也是在魔法學院中犯下人體試驗等大忌的惡魔,讓整個魔法學院為之蒙羞的存在!”


    “她發動戰爭,破壞秩序,沉迷於起源的論調,對無數魔法師狠下殺手!”


    “同樣是我們雷亞盧卡利亞有史以來最為棘手的災難,不知多少魔法師,死在了抓捕她的路途上,隻為還諸位一個公道!”


    “你們說,如此罪大惡極之人,該不該死?”


    一處小巷內,一位全身狼毛的身影靜靜的看著這一幕,他的身旁是一位身材壯碩的身影。


    手持一把巨錘端坐在地麵上,火花四濺之間敲打著什麽,隻有時不時微微停頓的動作,預示著他心中的不平靜,他微微斜眸望向身旁的狼人,似在等待它的指令。


    “伊吉,不要著急,很快就輪到我們登場了。”黑灰色的狼人似乎感受到自己這位老友的目光,頭也不回的拍了拍鐵匠的肩頭。


    拉茲利立於萬眾矚目之下,向著眾人高呼著事先準備好的台詞。


    在眾人的簇擁之中,對自己恨之入骨的敵人痛下殺手,這是他曾經無法想象的場景,他的眼中逐漸露出病態的笑意。


    “該死的!快點殺了她!殺了她!隻有她的死,才能泄我心頭之恨!”


    “沒錯!還等什麽!”


    “......”


    拉茲利聽著這些話語,語氣逐漸高昂,似同仇敵愾的繼續道:


    “你們的憤怒,我們魔法學院接收到了,麵對如此罪大惡極之人,我們的同胞同樣死傷無數,但請先安靜一下......”


    “我們魔法學院保證,會以最慘烈的刑法,還大家一個公道。”


    而後話鋒一轉:“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犯下這種滔天罪行的魔女,在這生命的最後,想要說些什麽?又或是為何要犯下這等的罪行?”


    他說到這裏,抬起的雙手向下微微按壓,示意眾人安靜,眾人聽著他的話,紛紛附和道:


    “沒錯,就這樣死,太便宜她了!”


    此話出,眾人紛紛響應,“就是!我讚同拉茲利大人的觀點!”


    拉茲利的一番話,頓時得到了絕大部分人的認可,人群中的激進分子終究是冷靜了些許。


    人群中,兩個身披綠色鬥篷的身影沉默的注視著這一幕,他們身後,一位有著金黃色短發和小胡子的男人輕輕說道:“奧雷格,英格威爾,風暴女王有令,將這個女人帶回史東薇爾,不得有誤!”


    得來的,依舊是兩人的沉默。


    肯尼斯海德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兩個家夥的脾氣簡直比腐敗湖裏的石頭還硬,除了涅斐麗的話,他們誰都不聽。


    兩人作為曾經的風暴王的雙翼,敢於拒絕半神賜福王邀請的強者,自己這個風暴女王的親信在他們麵前根本沒有任何威懾力可言。


    待到整個場麵平息,拉茲利這才享受的轉頭,望向十字架上的瑟濂,冷笑道:


    “瑟濂,這可是魔法學院對犯下大罪的你,最後的一絲仁慈,你可不要不識時務,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哦,對了,說了也沒關係,誰在乎呢?嗬嗬嗬嗬!”


    麵對著這曾經的對手,拉茲利毫不留情的玩弄著瑟濂的對於生命的希翼,發出肆意的嬉笑。


    沒有任何人,比拉茲利更清楚,瑟濂在這場戰爭中所扮演的角色,但,那些都無所謂了,他想要的僅僅隻是除掉這個心頭大患。


    在她死亡之前進行些許的玩弄也不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在瑟濂的麵前展開擴音魔法,他要瑟濂親口承認,這些全都是她所犯下的罪行,是她應有的下場。


    “拉茲利這個混蛋!”高塔之上,身穿黑色鬥篷的神秘人咬牙切齒道,“真是惡趣味的變態!”


    不過為了不影響到原本的計劃,隻能沉默等待著局勢的變化,她知道,不能為了一時之氣打亂節奏,否則曾經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白費。


    瑟濂有瑟濂的堅持,她也有她的選擇,她現在能做的,隻有等待。


    立於高塔之上,她雙手在胸前相握,微微閉上雙眼,此刻本不信神隻的她不禁在心中向神祈禱:“瑟濂,等我。”


    一時間,整個廣場似乎都安靜了下來,等待著罪大惡極的魔女的臨終之言,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在這一瞬間,都集中到了魔女的身上。


    微風拂過發絲,奄奄一息的魔女似乎感受到了什麽,無神的雙眸微轉,抬頭注視著廣場的某一個方向。


    她沒有理會拉茲利的話語,而是將目光放到了更遠的地方,穿過了長空,似乎陷入了某種莫名的沉默。


    拉茲利等待許久,注視著魔女沉默的臉龐,以及鮮血淋漓的身體。


    “即便是英雄,也無法承受如此酷刑的折磨,已經意識渙散了嗎?”他百無聊賴的想道:“嗬嗬,本來還想多玩弄你一下,看來沒有機會了。”


    在等到的空隙中,隻見幾位學徒推著一台高大的虐人少女人偶來到處刑場地的中心處,十字架的旁邊,“拉茲利大人,一切準備就緒。”


    在場之人見到上來的機器,不禁露出驚訝恐懼的神色。


    擄人少女人偶,也就是俗稱的鐵處女,源自格密爾火山。


    它們被做成了少女的模樣,卻是實打實的處刑道具,會將人關在布滿尖刺的鐵處女的內部,用鋼刺貫穿犯人的身體每一個部位,最終犯人會在無盡的黑暗和痛苦中慢慢流血而亡,乃是極端恐怖與痛苦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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