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慕凝以為要等柳鶯鶯她們一行人會合,卻不料吃了早飯,周瀾亦就拉著她上了馬車。


    她想著昨日出門,帶了隨從和車夫,定能把人平安送回去。也就沒有太多顧慮。


    昨日睡眠充足,小姑娘沒有擦粉,也格外明豔動人。


    而她對麵的人,卻困的眼皮都抬不起來。


    昨夜,她一直聽到水聲。


    周瀾亦也不知怎麽了,夜裏沐浴了三次,每次過來都帶著涼颼颼的水氣。


    小姑娘頭上的金簪步搖是周瀾亦買的。


    衣裳是宮裏送來,是周瀾亦選的。


    身上的配飾,除了耳墜,還有皇後給的鐲子,都和周瀾亦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瞧著像是富貴人家嬌養出來的。


    就……更順眼了。


    隻是——


    想到了什麽,周瀾亦垂下眼簾,情緒不明。


    慕凝撩開車簾往外看,越看越不對勁。


    這不是回京城的路。


    她也不問,更無慌亂,伸手去剝核桃打發時間。


    “不問問孤帶你去哪兒?”


    一道聲音帶著濃濃的疲倦聲傳來。


    慕凝頭也沒抬,溫聲道:“殿下總不能將我賣了。”


    倒是信賴他。


    周瀾亦哼笑一聲,閉眼準備小憩。


    可耳邊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小姑娘慢慢的朝他靠近。


    “殿下。”


    “中街胡家最小的兒子,真的很有錢嗎?”


    什麽。


    他掀開眼皮:“誰?”


    “小王爺說他可有錢了,整條中街大半的產業都是他名下的。”


    楚哲成這種渾身上下掛滿金珠,無時無刻不在展示他有錢和魅力的人,都說這胡家兒子有錢,可見其財力的確不容小覷的。


    周瀾亦:“楚哲成有錢?”


    他語氣平淡:“他怕是將全身家當都掛在身上了,楚王嫌他敗家,時常斷他例銀,楚王妃也看不慣他整日無所事事的德行,私下也不接濟。他一缺銀子就到孤這裏借。”


    他想了想:“周煜也時常到孤這裏拿錢,他雖是皇子可平日打賞都是一筆大花銷。他又愛收集古玩。”


    “這一年複一年的,書房就攢了一疊欠條。”


    慕凝沉默了。


    可想著周瀾亦的錢,就是她的錢,便格外上心。


    “小王爺不還嗎?”


    “懶得找他計較。”


    周瀾亦沒想過把這筆錢要回來。


    羊毛出在羊身上,畢竟他願意給銀票的時候,就是楚哲成被他坑的時候。


    “那二皇子呢?”


    周瀾亦微笑:“孤作為兄長,給他是應該的。”


    這是什麽話!


    扔到水裏打水漂也不給他。


    慕凝語重心長:“這可不行,你如今成家了,……養我也格外費錢的。”


    “什麽時候,咱們把賬理一理。小王爺就算了,楚王對殿下頗好,二皇子那邊得要回來,殿下不好意思出麵,我來出麵。咱們以後還得養孩子。”


    周瀾亦似笑非笑。想到那夜她的一句:若要懷孕,就得這樣嗎?


    她不會以為,兩人已經圓了房吧。


    也是,當初嫁過來,日子本就趕,隻怕沒人教她房中事,小姑娘都是懵懵懂懂的


    他不由玩味道:“也是,待你有了小娃娃,咱們東宮的花銷就更大了。”


    見他聽進去了,慕凝認真的點了點頭。


    周瀾亦險些笑出來。


    “慕凝。”


    她抬頭看他。


    “你今早吃了好幾顆酸梅,別已經懷上了吧。”


    慕凝微怔。


    她本來就喜歡吃酸的。


    可…萬一呢。


    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有些激動還有不敢置信:“是……是嗎?”


    周瀾亦見她真信了,忍著笑:“回頭讓蒙時給你的瞧瞧。”


    “不行,剛開始是摸不出脈的,得再過些時日。”


    哦,原來這個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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