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就不同了。”


    “得太後喜愛不說,又有熹貴妃這個生母。”


    “熹貴妃方才也說了,生怕給的不夠自幼讓他穿最好的,吃最好的,人各有命,臣妾從未眼紅,熹貴妃手裏有錢,身上的珠寶首飾變著花樣,從不重複佩戴,一是皇上疼愛,二是娘家給的底氣。”


    她語氣漸冷。


    “臣妾的私房都存著,還沒交到這一雙兒女手上。小亦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除了太子的每月例銀,其餘的可都是他憑著本事,在六部輪流當值,又多次離開京城,剿匪,處置貪官,活捉倭寇,生擒海盜,憑著真本事,出生入死辦好差事,皇上您賞的。”


    “小亦節儉,從不鋪張。”


    “他為人敦厚,謙讓守禮,都說吃虧是福,臣妾有時也願意睜隻眼閉隻眼。臣妾隻是不明白,二皇子府已經窮的歇不開鍋了。非要扒著他不放?”


    周瀾亦:……


    他的心是黑的啊。


    每次剿匪,抄家貪官汙吏,活捉倭寇,生擒海盜出來的銀子,周瀾亦都會坦蕩的昧些下來。


    然後錢生錢,錢生錢……


    說話的是一國之母。


    除了皇帝,在場沒有人能阻止她閉嘴。


    “還請皇上徹查此事,若是冤枉二皇子,臣妾絕無二話,親自給他賠罪。”


    “求您看在小亦喊了您這麽多年父皇和如今病殃殃的情分上,給他一個交代。”


    “咳咳。”


    周瀾亦一手壓在席位桌子上,撐著站起搖搖欲墜的身子。


    慕凝連忙站起來扶他。


    別人走的一步,他要分成兩步走,山上的夜風還是涼的,男人身上披著厚實的披風,很重,導致他走路異常艱難,背脊都彎了三分。雖說也有人扶著,可也讓看的人提心吊膽。


    但其實,慕凝並沒有使太多勁兒。


    終於,他來到跪著的皇後身側。


    “母後,您快起來。”


    皇後不為所動。


    端漠皇眯了眯眼,雙手壓在桌麵上,身子微微往前傾。壓迫感滿滿。


    “太子,這件事你怎麽看?”


    周瀾亦聞言,撫開慕凝的手,跪了下去蒼白的唇動了動:“兒臣自願的,咳咳,並非二皇弟所迫……”


    “行了!你站起來,你身子虛。”


    周瀾亦卻已經跪到地上。


    之前,鬧了這麽久,端漠皇都像是個冷漠的看客,也隻有皇後跪下說的那些話,他才有了些許情緒波動,而這時,端漠皇胸口起伏,明顯惱了:“慕氏,你為何不攔住他!”


    他舍不得對周瀾亦發脾氣,畢竟這件事從頭到尾周瀾亦都是受害者。都這個時候了,還在念著一家子的骨肉兄弟。


    這個兒子,什麽都好,就是會委屈自己,去滿足別人!


    這一聲慕氏,慕凝愣是花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說的是她。


    小姑娘眼裏有閃過片刻的慌亂,可也不知怎麽了,突然想到今日出發前,周瀾亦讓她在膝蓋上綁了兩塊護膝的事。


    她莫名的又輕鬆了下來,也跟著跪下,反正不疼也不累:“兒媳惶恐。”


    說了這四個字後,她閉嘴,就像個啞巴,再也撬不出半個字了。


    規規矩矩的,讓人挑不出半個錯來。


    邊上的周瀾亦,側頭去看她,忽而歎了口氣。


    明明聲音很輕,可這四周太安靜了,導致所有人都聽見了。


    端漠皇看他這樣就來氣:“還不起來!難不成要朕親自來扶你?”


    周瀾亦嬌弱的像是溫室的花朵,此刻眉頭緊鎖,像是被這句話嚇著了。猛的吐出一口血來。


    “殿下!”


    “小亦!”


    所有人都慌了。


    “蒙時,快給殿下看看。”


    周瀾亦卻神色自若的用帕子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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