桁樾沉著臉,看著一旁雖在昏睡著,卻仍然難受的眉頭緊蹙著的夜玉宸。


    他伸出手指,輕輕的撫觸著夜玉宸的眉心,似乎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讓夜玉宸身體的不適得到緩解一般。


    “查到是誰做的了嗎?”


    桁樾的聲音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但卻透著一股子山雨欲來之前,那詭異莫測的寧靜感覺。


    “皇上,老奴查到,太後宮中的春桃姑姑,一直對伺候小公子的一個宮人多有照顧。兩人是同鄉,又是本家,這次他能來宮中伺候,也少不得春桃姑姑的手筆。”


    “而那宮人,正是平時裏出入內殿,更換內殿裏一應用物最多的。”


    張德福沒有直接說明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做的,不過他的這一番說辭,就已經足夠讓桁樾在心裏為太後定了罪。


    “太後!”


    桁樾握緊了拳頭,一字一頓的說出了這兩個字,從他顫抖的肩頭可以明顯的看出,他在壓抑著心中噴薄的怒火。


    “好!很好!看來,太後的日子過的是太舒服了,孤倒是不介意幫太後找點樂子!”


    嘴角詭異邪魅的笑,在室內昏黃燈光的映襯下,莫名給人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張德福瑟縮了一下肩膀,別人或許還不清楚桁樾對敵人的凶殘。


    但他在桁樾身邊伺候了這麽多年,他比誰都清楚。


    桁樾折磨人的手段,絕對讓你連求生的欲望都不會有,隻想一心求死得解脫。


    “張德福!”


    聽到桁樾用厲鬼般暗啞的嗓音叫著自己的名字,張德福心頭一顫,趕緊跪在地上答了一聲。


    “老奴在!”


    “去幫孤做幾件事情,這宮裏安靜太久了,怕是有些人覺得無趣了,那我們……就做些有趣的!”


    ……


    第二日清晨,皇宮之內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刺耳的慘叫聲,緊接著,太後的宮中整個都亂了套了。


    原來幾日前,太後通過春桃打探清楚了桁樾寢殿中的情況,就有些坐不住了。


    倒不是因為她有多關心桁樾的私生活,而是大越需要一個太子,楊家也需要一個皇後。


    可桁樾居然在自己的寢殿之中藏了一個男人,並且對那人百依百順,寵愛有加。


    春桃的同鄉還說,他經常會在夜裏聽到桁樾的寢殿中傳來粗,重的喘,息聲。


    她本想再通過給張太醫施壓,了解桁樾寢殿中的更多情況。


    可張太醫那個老頑固,是寧死也不肯透露半個字,隻一個勁兒的跟她打著啞謎。


    她怎麽能接受在大越的皇宮中,還有她控製不了的人,控製不了的事兒出現。


    所以,夜玉宸的消失是注定了的。


    她派人從多方麵打聽了夜玉宸的生活習慣,更通過了解得知,自從夜玉宸來了之後,桁樾的寢殿再沒上過有任何杏仁成分的點心和菜品。


    而且每日用膳前試菜的人數也大大的增加了,並且這些人都有一個特點,就是對杏仁會產生各種不良的反應。


    由此太後可以斷定,夜玉宸定然是接觸不了任何關於杏仁的東西。


    於是,她讓春桃將杏仁磨成了粉,夾在了被子的棉絮裏。


    並且通過春桃的老鄉,將原本要換到桁樾寢殿中的被子與之交換。


    到時候,即使夜玉宸真的出現了什麽問題,時間過去那麽久了,想必桁樾也是查不出來什麽的。


    卻沒想到,今日一早她剛起床,就聞到屋內那股濃烈刺鼻的血腥味兒。


    太後捂著鼻子,抬起了身子,喚著站在床榻旁伺候的春桃。


    屋裏的燈光還有些昏暗,太後並沒有看到春桃的麵色慘白的嚇人。


    渾身上下仿佛被泡進過血桶裏一般,腳下還在滴滴答答的滴著猩紅的血液。


    一連叫了幾聲,往日機靈勤快的春桃都沒有一點反應。


    太後意識到不對勁,趕緊側身查看,就在她的手掌碰到春桃肩頭的瞬間,一個人頭咕嚕嚕的滾落到地上,連帶著,還有一整張透著晶亮的完整人皮。


    “啊……”太後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也不受控製的從床榻上跌倒在地。


    屋外伺候的人聽到聲音,趕緊推開門,闖進了屋內。


    此時的太後已經被嚇昏了過去,倒在春桃灑下的滿地血泊,還有斷肢殘骸的碎肉裏。


    “啊……”


    每一個進到屋子裏的宮女接二連三的發出慘叫,接著歸於平靜。


    護衛們還好,雖不至於暈倒,但見著眼前的場景,也是忍不住的俯下身子,不停的嘔吐出聲。


    最後,還是跟著春桃一起入宮伺候太後的冬靈,強忍著內心的恐懼,臉色發白的走到那堆爛肉中,將昏迷不醒的太後拖了出來。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傳太醫!還有,把地上這些個不中用的,昏死過去的狗奴才給我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我看還有誰再敢給我暈了。”


    眼下太後的宮中需要人手,冬靈不得不用些特殊的手段,鎮住這些一向捧高踩低的宮人。


    主殿的血氣一時之間並不太好清理,冬靈隻能跟其他的宮女一起將太後扶到了偏殿。


    燒了水,為太後淨了身,又換了衣服,正好張太醫過來,急忙為太後診了脈。


    “太後娘娘因驚嚇過度,導致氣血翻湧,引起驚厥。老臣這就為太後開一副靜氣凝神的方子,冬靈姑姑派人煎了藥,一日三次服用。”


    “老臣這麵先為太後娘娘施個針,待太後娘娘醒來之後,再看一下身體的其他情況!”


    “勞煩張太醫了!”冬靈有禮的微微施了禮。


    張太醫幾針下去,太後就有了悠悠轉醒的跡象。


    冬靈眼都不敢眨一下,一瞬不瞬的的盯著太後因驚懼而略有些扭曲的臉頰,小聲的安慰。


    “娘娘,太後娘娘,您醒醒,沒事兒了,一切都過去了,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冬靈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太後還是在安慰自己,因為直到現在,她的腦海中仍然不停閃現春桃那支離破碎,慘死的模樣。


    剛剛她還偷偷的詢問了處理此事兒的護衛。


    那護衛說,春桃是活著的時候被人生剝了人皮,剃了骨肉,又沿著骨骼縫隙將人肢解,最後才能得到一個完整的頭顱帶著一整張人皮。


    她無法想象春桃臨死之前到底受到了怎樣非人的對待,更不知道太後醒來之後,她要如何將這一切都如實的告訴太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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