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沂河對比過紂絕陰天給祂的那張金頁之中,上千真仙在煆燒金性過程之中的變化。


    固然這些變化,毫無相同之處,卻也並非完全沒有規律可言,雖然這些規律其實沒什麽用,但是至少可以讓王沂河知道,大概什麽時間點比較關鍵。


    這就是經驗的重要性了。


    而且王沂河也總結出,煆燒過程無一相同的根本原因,便是同樣的每位真仙皆獨一無二的真我。


    正是真我的差異,才導致了煆燒過程的不可控,就相當於煆燒的材料,其熔點,密度,活性,種種特質各有不同,這樣的煆燒過程,又哪能一樣呢。


    且真我可不是材料,其中反應要更為複雜一些,這樣的比喻其實並不恰當。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當金焰覆蓋了整個真我,從縫隙間意圖融入其中之時,便是第一個變化要出現之日。


    王沂河嚴陣以待。


    其實對於金焰融入真我這一點,各方高真此前都有所猜測,莫非金性其實是在這金焰之中?


    否則,為何某些強度超過【寶焰金冊】中部分金焰的火焰,並未被列入金冊?對於這個問題,有些較為叛逆的真仙曾嚐試過使用在【寶焰金冊】之外的火焰試圖煆燒金性。


    那幾次嚐試,惹來無數真仙,金仙的圍觀,當然,最後自是失敗告終,無一例外。


    因此,才有了此疑問,金性是否藏於金焰之中,而非煆自真我之內。


    事實證明,不是。


    有兩位著名的金仙,是在真果圓滿之際,證得真我之時,那一縷金性自己從真我中誕生,未能經曆艱苦的煆燒過程。


    那兩位,其中之一便是羅酆六天之首的紂絕陰天。


    另一位,則是赤縣水君七真人。


    當然,出名的就這兩位,暗地裏是不是有隱藏下來的,可能也就曆代知主知道了。


    有此就破了“金性出自金焰”的猜測,轉而是誕生了一個被如今諸有所公認的說法,【寶焰金冊】自從完本至今,上麵所載之寶焰,未有絲毫變化,不再有增減。


    金冊所載寶焰,皆為恒古不朽的金焰。


    因此,與其說是在煆燒出金性,倒不如說是以寶焰之金性勾連出真我之中所隱藏的金性!


    因此當寶焰試圖融入真我,鑽入真我之內時,是整個煆燒過程第一個關鍵點!


    同樣的,也正是異變陡生之時!


    在真我展開之後,王沂河驚訝地發現,作為主導的並非自己,而是潛意識!


    比之本能更深的潛意識!


    在感受到來自大日金焰的痛楚之前,王沂河驅使真我的行動根本稱不上是控製,要說是引導可能要更加貼切一些。


    挖掘真我,便是將潛意識從自我意識深處挖掘出來,這潛藏於自我意識深處的真正的我,由於每個人的成長曆程,經曆大不同,因此真我亦是各不相同。


    但是這時的真我並不穩定,因此才需要永恒不朽的金性來固定真我,使得靈感恒常,真我恒在。


    也就是說,隻有金仙成就,才能完美掌控真我,從而展現此心中神藏的真正威能,真仙階段對於真我的驅使,更像是本能的影響。


    因此,當大日金焰造成這伸入骨髓的痛楚之時,哪怕王沂河覺得自己尚可忍受,可【是非皆我】所發生的異動,卻是讓祂繃不住了。


    漆黑如墨的“非花”,祂那層層疊疊的花瓣本顯得雍容華貴,好似異色的牡丹,可現在卻蜷縮在了一起,團了起來。


    連接的脊骨更是帶著這朵“非花”旋轉了數圈,埋進了下方的“是花”花蕊裏。


    而下方的“是花”,更是重量級,整個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球,除了伸進去的“非花”之外,一整個密不透風。


    殊不知這樣卻讓裏麵的溫度更勝一籌,就好像是在燜煮一樣,以至於沒過多久,祂就受不了了。


    隻不過這個時候祂再想把合攏的花瓣打開散熱,卻已是為時已晚了,粘住了,打不開了。


    被不幸困在裏麵的那朵“非花”瘋狂地撞擊“是花”的花瓣,想要出去,剛才是怎麽蜷縮著躲進來的,現在就有多想跑。


    我好想逃,卻逃不掉~


    不是,祂的本能有這麽蠢嗎?王沂河快要被這兩朵花的行為給蠢哭了。


    那兩隻手早已放開了畢方銜燭青銅燈,瘋狂地扒拉著花瓣想要把它掰開,隻可惜,已經形成了連接之後的大日金焰源源不斷地從青銅畢方的嘴中湧向王沂河的真我。


    不成功,便成仁!


    不過這誤打誤撞間,好似當真被祂找到了門路。


    由於花瓣合攏之前,那“非花”以及“是花”的花蕊也早已沾上了大日金焰,哪怕花瓣合攏,可這又非凡火,沒有氧氣又如何,該燒你的照樣燒你。


    反而由於其燜煮的操作,導致裏麵的溫度更甚,而且節節攀升,不多時,這朵“非花”竟是產生了融化的跡象,有幾滴黑色的液體從花瓣上滴落,落在“是花”的花蕊,花瓣上,發出“滋滋”的聲響,看得王沂河牙疼。


    祂沒記錯的話,剛剛展開真我之時,這“非花”的花瓣什麽的,可是祂的腦袋啊,這看起來黑黢黢的花瓣,那是祂的臉!或者是後腦勺。


    總之,哪怕自知真我的變化不會影響祂的帥臉,可祂還是產生了難以抑製的隔應感。


    說白了,還是心態沒有轉換過來。


    可在更多的黑色液體從“非花”上滴落,好似漿糊一般糊在這些明明由內髒化成應該更加脆弱,卻反而紋絲不動的花蕊上時,變化卻產生了。


    按理來說,黑與白的交合,要麽是白被黑所染,要麽黑為白所淡化,要麽形成一副太極,二者互相包容卻又涇渭分明。


    絕無可能出現第三種情況。


    可當這黑色的漿糊糊在泛著白光的花蕊上,二者相融之處,出現了一點點微不可察的金點之時,王沂河激動的心情甚至影響到了真我。


    以至於身上幾乎已經成為真我一部分的大日金焰,都燃燒得更猛烈了一些。


    實在是若是再看不到什麽希望,就要發生王沂河在那金頁之中完全沒有看到過的一種結果。


    大日金焰將會被這兩朵花完全吸收,成為王沂河真我的一部分,到那時,任金焰的威力再大,也不可能發揮應有的效用幫助王沂河煆燒出不朽金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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