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能算是暗算吧,我的人生可能一開始就是一個笑話。”


    “我以一介白身走到今日地步,已經算是精彩萬分,隻是時運已去,曾經的角自然需要麵對真實的世界。”


    這一位盜蹠的經曆,倒是沒什麽好說的,無非就是與某些小說中的主角,幾無二致。


    曾經的他,是整個益陽山最普通的賊子,正如他所說,一介白身,既不出身於三大盜脈的主脈,所得法門,也是與在諸有流傳的一樣,最基礎,最普通的那種。


    轉機來自於“奇遇”,沒什麽特殊的,家中已逝老母的遺物,一枚戒指中藏有一道碎碎念念的殘魂,上來就交代了自己的悲慘境遇。


    說是被弟子背叛,僥幸脫逃了這一絲殘魂,已是彌留之際,希望能找個純良的弟子繼承他衣缽,幫他報仇。


    拜托,這裏是益陽山,別看表麵光鮮亮麗地像個大羅道統,實際上是個萬古賊窩,背刺師尊?那不是傳統藝能嗎,真正的好師尊就應該把一切都傳給自己的弟子嘛,這一切,自然就包括了自己的命運。


    而且,在益陽山你被弟子背刺了,那人還能給你留個殘魂下來?不是從命運層麵上就被吃幹抹淨了嗎?


    所以,哪怕當時的盜蹠是絕對的最底層,可他也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母親遺物裏麵的殘魂,有大問題。


    隻是當時的盜蹠想法很是光棍,他想著,自己本就是一介白身,當時所有的東西對於益陽山來說,可以說是一無所有,能有什麽好被人算計,被人覬覦的?


    倒不如趁此機會,抓住這位不知道在算計什麽的“老前輩”,先把能得的好處撈到手再說,至於以後要怎麽擺脫這老東西,或者說讓這老東西再體驗一次來自弟子的背刺嘛,視情況而定。


    隻是,盜蹠做夢也沒想到,這戒指裏的殘魂,竟當真與他演起“師慈子孝”來,不僅幫他規劃成長路線,事事為他考慮,幫他度過劫難不計其數。


    更是在一次必死之局中,以“自身”為代價,幫助盜蹠脫身,簡直正得不像是發生在益陽山的事情,讓當時一直對殘魂抱有高度警惕之心的盜蹠一時愕然。


    而這吞噬一切命運,裹挾整個益陽山奪取盜蹠之位,順帶嚐試擊破盜蹠命運的法子,甚至是盜蹠根據對方傳給他的法門自己推斷出來。


    如今看來,對方這哪裏是犧牲了自己啊,分明是選擇了一個合適的時機退場,從台前隱於幕後,更是利用了盜蹠一直以來對祂的警惕,將之轉化為足額的愧疚。。


    在這種情況下盜蹠必然會去深研殘魂留下的法門,結合殘魂“被逼死”一事的刺激,讓盜蹠推斷出這個方法成為必然。


    好算計。


    可不管怎麽說,在盜蹠成為盜蹠之前,他這經曆,的確當得起“主角”二字,就是不知道這殘魂的來曆,以及其目的究竟是什麽了。


    總不能是覆滅益陽山吧?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對方其實已經成功了,盜蹠剩餘的壽命,便是益陽山覆滅的倒計時。


    如今盜蹠想要挽救自己,必須重新回到被他親手打破的既定命運中去,也就是說他得重新構建一個可被稱為大羅道統的益陽山來。


    其中難度,可比當初那一位盜蹠,從零開始白手起家,要難上不少啊。


    講到這王沂河已經有些品出來這位盜蹠的目的了,無非就是想讓他在重建益陽山這件事上能幫一手。


    畢竟從盜蹠的角度來看,能手持vip門票進來這益陽山道場,必是大羅道統無疑,哪怕如長歌澤這等尊主歸寂,以至似乎陷入沉寂的道統,但實際上其治下世界可不在少數。


    長歌澤弟子隻是散作了滿天星,又不是死了。


    隻是他可能做夢也沒想到,手持長歌澤門票進來的王沂河,不僅不是長歌澤弟子,甚至也算不上是大羅道統傳人。


    祂根本不可能提供那麽多優質韭菜給盜蹠。


    “所以你的條件是什麽。”王沂河打斷盜蹠沒有意義的表演,直入主題。


    既然真正的“益陽山巔”,被益陽山隱藏,沒有擺在台麵上,那王沂河也沒有這個自信能在短時間內尋得其下落,那畢竟是一位大羅的收藏室,被施加特殊手段掩藏也實屬正常。


    既然短時間內不可能靠自己找到,那倒不如與盜蹠說開來,直接表明態度,做個交易。


    “將我落下的那位棋手,必將在我壽盡之前完成其目的,屆時我或可從祂身上咬下一口來,按照我的預計,這一口可給我續上一口氣,以便我日後謀劃。”盜蹠見此,也坦然說出自己的計劃。


    但也不是說他信任王沂河,主要是如今的他拿王沂河是毫無辦法的,他有把握從那執棋人的命運中咬下一口,是因為他能走到今日地步,皆是對方算計的結果,二者天然便有聯係,盜蹠自然可以操作。


    可王沂河不行,他如今畢竟隻是凡人,哪怕可借藏品之利,卻也需要滿足不少苛刻條件。


    這也是那位曾經的盜蹠選擇“收徒”,傳下三大盜脈的原因,那件藏品,唯有產生聯係,有了命運上的勾連,盜蹠才能借此吮吸命運。


    既然不可為敵,自然要選擇合作,盜蹠已是窮途末路,他深知眼下這等情況,他必須取信王沂河,方可有一線生機,自然是坦誠相告,甚至都沒有發揮益陽山的光榮傳統,做出什麽九真一假的蠢事。


    “我雖有把握撕咬下其部分命運為自己續命,可我卻沒有把握在對方的舞台下活下來。”盜蹠無奈道。


    這也是沒法的事,彼時盜蹠隻需藏於詭辯宮深處,便可從容地趴在整個益陽山諸賊子的身上吸血,可現在,他必須直麵那位棋手的命運,才有可能咬下來一口。


    正如第一位盜蹠的死因,離開了詭辯宮,他沒有把握能活。


    “隻要您答應可以保我一條性命,我現在便可帶您去往詭辯宮,宮中一切,任君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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