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的臉確實好看,劍眉星目,帶著淡淡的笑意,煞是引人注目。


    景延月愣了一下,失神了片刻,很快開口道:“江將軍也找我,那正好,我有事想請教一下江將軍。”


    這一開口,卻驟然打破了兩人之間有些奇怪的氣氛。


    “江將軍請進吧。”景延月伸出手,邀請江晏和她一起走到她承包的包間裏,坐下來給江晏倒了一杯茶水。


    江晏愣了一下,這才隨著景延月走了進來:“景夫人找我什麽事?”


    “大衍普通士兵的鎧甲是什麽情況?”景延月並沒有客氣,直截了當的說明了自己的問題。


    “大衍的盔甲分為兩種,皮甲和鐵甲,皮甲相對輕盈,但製作需要大量的牛皮,而牛大部分都是耕牛,不能亂殺,因此產量不大。大衍的盔甲,主要以鐵甲為主。”


    江晏不愧是軍中出身,談到盔甲的問題,十分嫻熟。


    “鐵器相較於皮革,雖然更好獲得,但產量也不大,不可能給每一名士兵都配上鐵甲。”江晏解釋道,“另一個原因是,鐵甲很重,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士兵,穿上鐵甲之後無法作戰。”


    這一點倒是和黃大浩告訴她的有些相似。


    “大衍大概十有一的士兵能用全甲,十有八的正規軍能用上胸甲,至於鄉勇或者臨時招募的士兵,幾乎都是無甲。”


    果然,要知道大衍的情況,還得問江晏作為清楚。然而這個概率,卻聽得景延月眉頭一皺:“這也太低了。”


    大燕的情況要好得多,因為盔甲種類繁多,所以所有士兵都能用上胸甲,十有五的士兵全甲,就連鄉勇鄉兵,有甲的比例也能達到十分之三。


    江晏不免苦笑:“這也是沒有辦法,朝廷沒錢,年年打仗,盔甲的損耗太大了,不可能給每個士兵都配備。”


    “不需要鐵甲,朝廷就沒考慮過其他形式的盔甲嗎?相比鐵甲來說更加輕盈、成本低廉的盔甲。”景延月皺著眉頭開口,這果然又是大燕與大衍情況的不同。


    江晏知道她腦子裏奇思妙想很多,但沒想到還有這樣意外的收獲,頓時眼前一亮:“景夫人請講,戰事在即,士兵們若是都能配上盔甲,那是多少條人命啊。”


    “棉、紙、藤都可以用來做甲。”景延月開口道,“大衍地處南方,夏季多雨,此時藤甲不容易被火點燃,並且更加輕巧涼爽透氣,但是以藤為甲,製作有一定的難度。”


    她打了許多年的仗,對這些頗為了解,因此,此刻介紹起來,思路流暢,侃侃而談:“但是藤盾和藤胄是不錯的選擇,工藝相對來說沒那麽複雜。”


    聽到這裏,江晏眼底微微露出些許驚詫來:“藤還可以為甲?不會被砍斷嗎?”


    “經過特定的工序製作之後,雖然比不上鐵甲,但是尋常刀劍也是砍不斷的。”


    “以棉為甲,工藝相對簡單,質地輕盈,而且大衍盛產棉花,成本相對低廉。冬日作戰還可以起到禦寒保暖的作用,隻是棉花吸水就會很重,不適合水上作戰。”


    “至於以紙為甲,也比較輕盈,士兵甚至可以浮在水上,適合水軍作戰,成本也不高。”


    “這幾種甲胄雖然比不上鐵甲,但是尋常的武器是不能砍爛他們的。”


    景延月介紹起自己熟悉的東西來,十分的認真,眼底閃爍著淡淡的光芒。


    江晏靜靜地看著她神采飛揚的樣子,不免真心實意的笑了。


    這些想法如果能夠付諸實踐,在戰場上大規模的進行運用,能少死很多人,而這些少死的人,或許就是改變戰局的關鍵。


    “景夫人真是大衍的福星。”江晏真心實意的感歎了一句,“不知道景夫人可否能詳細講一講這些盔甲的製作工藝?我稟明官家,把這些盔甲趕製出來,也是為夫人請功。”


    景延月點了點頭道:“這是應該的,這些工藝說起來有些複雜,很多我也不太清楚,這樣吧,我回頭寫一個冊子出來,將軍派人來取。”


    她知道這種東西涉及機密,若是流出到外麵去,對大衍十分不利。


    “我替大衍的士兵謝過你了。”江晏眼底湧動出些許激動,他再次感謝道。


    景延月能從他的眼神裏,看到對士兵的關心,這和視沈家舊部如草芥的沈毅鈞截然不同。


    景延月對江晏這種雖然出生不凡,但依舊善待珍視底層士兵的行為十分欣賞,想到第一次去沈家駐地的時候,沈家舊部對江晏友好的態度,景延月不免對江晏多了一份好感。


    “夫人,這件事情還需要保密,我擔心如果流傳出去,會造成金人細作的嚴重反撲,夫人似乎沒有武功在身,我擔心夫人會遇到危險。”江晏這話頗為真心,景延月的奇思妙想對大衍大大有利,必須保護好她的安全。


    江晏想了一下,便問道:“我瞧著夫人身邊似乎沒有人保護,不如這樣,我派些人保護夫人,防止有人不軌。”


    景延月身邊缺少人手,尤其是缺少武力,聽到江晏要給她人,欣然應允。


    “多謝,對了,江將軍特地來找我是為了什麽事?”景延月想起了什麽,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她話音還未落,門口傳來巨大的“砰”的一身,房門被踹開,沈毅鈞帶著沈家的家丁闖入了包間。


    看到景延月和江晏坐在一起,沈毅鈞滿臉陰鷙的開口:“景延月,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要狡辯的?”


    “你私通外男,不配為沈家婦,我今日就要告請沈家族老,休棄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媳婦。”


    沈毅鈞的聲音冰冷,目光掃過包廂,最終落在了江晏身上,冷意少了幾分,但依舊有些不悅:“江兄,你明知景延月是我妻,為何還要與她私通?英國公府如此顯赫,就是這樣教養子嗣的嗎?”


    江晏神情未變,聽了沈毅鈞的質問,隻是帶著淡淡的冷意站起身,開口道:“我幼時為母親與太後共同教養,二者皆是女中豪傑,年歲稍長後我便為國征戰四方,我的教養不是沈侯爺你可以妄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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