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魔類若是正經修行也就罷了,卻要做傷天害理之事,我既是修玄之人,哪有旁觀坐視之理?!”說著伸手朝地麵一拍,頓時便見地麵上忽的竄出許多藤蔓,不斷扭曲著,如蛇一般。


    姽嫿見狀輕蔑一笑:“好個老家夥,我當你隻會幻術,原來還是有些本事的。想來這便是你的看家本事了。”


    赤琰子也不答話,隻喝了聲:“去!”那些藤蔓便齊齊向姽嫿衝去。


    隻見那些藤蔓在快要接近姽嫿時忽的鑽進了地下,不一會便從姽嫿四周竄出,一個個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扭轉抽打間發出“嗖嗖”的風聲。


    而姽嫿卻是絲毫不見驚慌,麵對諸多枝蔓襲來,幾個閃轉騰挪便輕鬆躲過,一麵躲一麵譏諷著:“便是看家本事又能如何,也不過如此嘛。”


    她好似在同這些藤蔓嬉戲一般,身形靈活,吹灰不費。赤琰子見狀,大吼了一聲,隻見那些藤蔓的動作便更快了。


    而這時,姽嫿好似玩膩了一般,躲閃間妖嬈地看了一眼赤琰子。隨後一個閃身便不見了蹤影。


    赤琰子道長見狀大驚,忙屏氣凝神,警惕地留神著四周。可周圍除了那些藤蔓的沙沙聲,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連忙將術法解開,正欲細細聆聽,便是這時,姽嫿竟忽然在他身後出現,無聲無息,抬爪便要向他抓去。


    那爪裹挾著黑霧,眼見著便要落下,這時一道黃符飛來,正正打在了姽嫿的胸口之上,頓時一個火光爆裂,將兩人分離開來。


    姽嫿連忙後退,伸手將胸口的符火撲滅,便是這時,隻聽一道聲音響起:


    “我當是誰,原來是魔尊座下的女將軍。”


    姽嫿聞言抬頭看去,隻見一人正扶著倒地的赤琰子起身,不是別人,正是靈香!


    “哼!可真是冤家路窄啊,居然在這也能碰上你。”


    靈香聞言卻是一笑,隻是那笑中充滿著不屑:“瞧你這話說的,好像和我極熟似的,還冤家,我可不記得有你這麽個冤家。”


    她居然將姽嫿的話曲解成了戲文中的話,倒是聽得赤琰子一個忍不住笑出了聲。


    姽嫿聽言,頓時怒火中燒:“好個牙尖嘴利的臭丫頭,待我好生教訓你一番,看你還如何逞口舌之快!”說著便一個閃身不見了蹤影。


    這廂姽嫿隱了身形,赤琰子心下一急,便要掐訣蓄勢,可靈香卻好似毫不在意一般,隻問著赤琰子可有哪處受了傷。


    這都什麽時候了,她還這般淡定!


    正當赤琰子心神專注地留意著周圍動靜,便見姽嫿驀地出現在了靈香身後。


    赤琰子疾呼出聲,可姽嫿的爪子已然落下,眼見著便要傷到了靈香,便是這時,一道白色身影閃過,那裹挾著魔瘴之氣的利爪竟被穩穩地接住了!


    “我說老小子,怎的你到哪都不能讓人省心的呢?”


    正是一襲白衣的小白!


    赤琰子還大張著口,那聲“小心”還未來得及叫出口,這副樣子看著著實有些滑稽,小白見了,眉頭一皺:“我說你老小子莫不是年歲大了,記性也不好了,這般看著本座,莫不是又忘了本座是誰了?”


    聽得小白這般說,赤琰子這才收起那合不攏的下巴,砸了咂嘴掩飾著麵上的尷尬。


    靈香這時卻笑了起來:“你二人這般,我竟莫名覺得般配得緊呢!”


    小白聞言,心中不禁一顫,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為何自己非要給她尋什麽稀奇話本,這下好了,竟調侃到自己身上了,真真是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姽嫿被抓了個結實,一時間脫不開身,便趁著三人說話間,腰間一扭,抬腿便是一掃。


    這廂小白正兀自懊惱,不曾留意姽嫿動作,這一掃腿,他被踢了個正著,手上一不留神便撤了力。


    姽嫿得以脫身,幾個跟頭往後退去,方一站定,便衝著小白蹙眉道:“你是魔族!?”


    小白撣了撣身上的灰,不知從何處弄來了一把折扇,“刺啦”一下打開,信手扇著,一副翩翩公子模樣,不緊不慢地答著:“是又怎樣?”


    見他如此裝模作樣,靈香險些笑了出來,而姽嫿卻是眉頭緊皺:“既是魔族,便當知我是誰,竟敢礙事,還不速速退下!”


    聽得此言,小白一臉莫名:“恕我眼拙……你是哪廟的?”


    這下靈香可繃不住了,“噗”地一聲笑了出來,一時間竟是無法停下。


    小白蹙眉看了一眼靈香,眼中盡是嗔怪之意:好歹他也是有洞府的魔君,外人麵前多少也該給點麵子才是。


    見他如此,靈香連忙擺了擺手,捂著嘴以示歉意,可眼中笑意不減反增。


    而姽嫿卻是一臉的不可思議:“你不知道我的身份?”


    小白似是極為誠懇,將扇子悠然地收了起來,一臉誠懇地問道:“難道我應該知道你是誰?”


    這下靈香再也繃不住了,便是一旁的赤琰子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兩個活寶,當真是氣死個人了!


    不對!


    是氣死個魔了!


    見三人如此,姽嫿便知他們這是在耍弄她,頓時間怒不可遏,一個抬手,四周竟竄出了許多魔怪。


    靈香見狀眉頭緊皺,心中隻道,這下玩脫了,麥冬可還等著她救呢!


    見此情形,她一個撚指,自乾坤袋中取出一根翠綠竹棍模樣的物事,不是別的,正是慈竹劍。


    一見此物,姽嫿眼中登時閃過一絲慌亂,靈香見狀笑道:“不知女將軍可還認得此物?怕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吧?”


    姽嫿聽言強作鎮定道:“先前我不過是藉由他人皮囊,不能使出全力罷了,以你的修為,便是有此物事,怕是也打不過我的!”


    靈香卻是一笑,撫摸著慈竹劍上那一綹竹葉,隨後望向姽嫿:“誰說是我要用這把劍了?”


    話音剛落,便將慈竹劍遞給了赤琰子。


    “師兄!接劍!”


    赤琰子見狀,茫然地接過靈香手上的竹棍,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模樣:“這也叫劍?”


    靈香不禁翻了個白眼,似是懶得解釋一般。


    這老道真是,她好不容易構建起來的氣勢,就被他這一問,頓時便弱了三分。


    師兄你權先當棍子耍耍吧,這可是從竹杖仙人那順來的,專門克製魔類的。”


    赤琰子聞言眼中一亮,竹杖仙人他可是知曉的,這居然是他的法寶,那定是極為厲害的了!


    可還不待他多做興奮之時,姽嫿好似極為忌憚一般,急忙一個手勢落下,一眾魔怪登時便群起而上。


    小白見狀,連忙將靈香拉到身後,兩下解決了撲上來了魔怪,衝著赤琰子說道:“老小子,你既是得了寶貝,那這風頭便讓給你了。”


    赤琰子卻是無奈,直在心中歎著,同樣是魔類,怎生的差距這般明顯。不過這竹棍看著不甚起眼,沒想到打起魔物卻是這般順手,幾招掄下,那魔物痛得隻剩下了哀嚎,連起身都極為困難了。


    而小白雖嘴上那般說著,可那些魔怪哪是會放過他們的,隻是靈香心係麥冬,撚指掐訣間衝著赤琰子大喊著:“方才隻顧著玩鬧了,現下還是不便戀戰的,城中可還有人指著師兄去搭救呢!”


    聽得此言,姽嫿眉頭一挑,掐著腰妖嬈一笑:“哦?莫不是那浮滄長老命不久矣?那此番交代了這般多的魔怪,倒也不算虧折了。”


    “怪道是魔尊座下就你一個女子,”靈香冷笑道:“想來的腦子不甚好使的,竟連浮滄長老究竟是誰都不知道。”


    姽嫿聞言麵上一變,瞪著眼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隻見靈香一招蓮心劍意刺破了撲來的魔怪的喉嚨,一個轉身,手上竟握著一塊墨玉腰牌:“元清派外門弟子持有烏木腰牌,內門親傳皆為玄鐵,而長老嘛,便是這種墨玉腰牌。如此你還不知誰是浮滄麽?”


    姽嫿怒目圓睜,盯著一臉得意的靈香,隻覺五內俱焚,一想到先前靈香還那般對她,她更是怒火中燒,嘶吼著便要朝靈香撲去:“好你的死丫頭!居然敢騙我!”


    她仿佛是瘋魔了一般,身上魔氣翻騰,來勢迅猛,可靈香此時撚訣已是來不及了,而小白赤琰子二人被蜂擁而至的魔怪阻攔著,也是脫不開身,眼見著便要撲到了靈香身前,兩人驚駭異常!


    便是這時,隻見一道劍光閃過,若非姽嫿及時退開,便要被劃破的麵皮!而劃過這道劍光的,不是旁人,正是龍七!


    靈香見是龍七,心中一喜,直道自己運道好,竟是省著再去尋他了,剛想詢問他怎麽找到自己的,卻發覺龍七好似有些不尋常。


    隻見龍七眉頭緊皺,星眸圓睜,盯著姽嫿一動不動,一陣咬牙切齒間,牙關吱吱作響。


    “是你!”


    姽嫿被猛然阻住,心中本是氣憤不已,卻在見了龍七怒睜的眼睛後,頓時隻覺一絲冷意劃過脊背。那雙眼睛通紅滲血,滿目恨意,駭人異常。她心中疑惑不已,這來人到底是什麽來頭,居然會令她心生懼意。可這份懼意也不過是一閃而已。


    “怎麽?你識得我?”


    龍七當然認識她,便是化成灰也不會忘記她這張臉皮!


    十三年前帶領魔怪屠殺龍家滿門的,正是她!


    他親眼所見的,正是麵前這張故作矯態的臉!


    而她如今居然又想奪走靈香!


    龍七頓時滿身殺氣,刹那間竟是修為猛漲,他一個縱身躍向姽嫿,舉劍便斬!


    姽嫿倒是被他的氣勢驚住了,一時間倒是無所反應,可也不過一瞬,便回過神來,輕鬆一閃,躲過了洶洶來勢。


    可龍七修為畢竟不過築基一境,雖說一開始殺氣騰騰,可不過幾招下來,便有些落於下風了。赤琰子見狀,趁著姽嫿同龍七纏鬥之時,一個閃身來到她的身後,一棍子下來,竟將姽嫿打退丈遠。


    這一棒子下去,姽嫿立時便覺手臂之上火辣辣的疼,她眉頭一皺,盯著赤琰子手上的慈竹劍片刻,命令一眾魔怪齊上,隨後便消失不見了。


    看樣她是極為忌憚這把慈竹劍的。


    可姽嫿雖然離去,但一眾魔怪卻是一直糾纏著眾人,靈香心中焦急萬分,便是這時,三道符籙飛來,她周身頓時一陣炸裂,而隨著炸裂的結束,便見半夏手持如意判官筆疾步而來,這倒令靈香詫異不已。


    洞慧師兄自己終年盯著那玄天殘卷不得參悟,這調教起徒弟來,倒是有一把手。半夏這符術,看來是有了一定的境界了。


    就在靈香想著半夏的事情時候,隻見半夏身後飛出兩道身影,正是劉夏辛夷二人。


    “你們怎麽來了?”靈香大為驚訝,龍七與辛夷一道,她是知曉的,沒想到這兩人居然會尋到劉夏半夏二人。


    而半夏近前之後,連忙同靈香說道:“現下無恙正在醫館照看麥冬師姐,聽了龍笙大叔說了個大概,我便依著八卦盤帶他們來祝你們一臂之力。救人如救火,這裏交給我們,你先行帶赤琰子前輩回去救人!”


    靈香聞言卻是有些不放心的,這時辛夷忽的閃身到了她身邊,斬殺了將要近她身的魔怪,爾後說道:“麥冬就拜托你了!”


    一聽到此,靈香也不作說,隻喊了聲小白,小白立時會意,幾個騰挪便到了赤琰子身邊,拽起他就是一個縱身。


    這廂赤琰子正酣戰著,卻不防小白如同母狼提仔一般將他提溜到了靈香身邊,正想埋怨兩句,便聽靈香勸道:“師兄,救人要緊!”


    ……


    小白背著靈香,赤琰子在一旁,三人就這般往城中急奔著,而這時,靈香卻突然開口問向赤琰子:“當年我母親曾去過雲夢澤,想來師兄應是一同去了吧?”


    赤琰子聞言細目大睜,連路也忘了趕,瞪眼望著靈香。


    “你為何問起這話?難道……難道你想入水鏡?!”


    靈香莞爾一笑:“有何不可?”


    “想要去雲夢澤,須得通過那片死水方才可以。可據說那片死水可是古神雲中君布下的術法,並不是那麽容易能夠進入的!再者說其中危險異常,你要去那作甚!?”


    “自然是為了……”靈香笑著,自乾坤袋中取出一本藥書,隨後翻出了一張殘方遞給了赤琰子。


    赤琰子接過看後大驚:


    “回天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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