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的的早產兒都是要住保溫箱,保溫箱起到的作用一個是避免空氣中的灰塵和細菌,再一個就是恒溫保暖了,第一個應是難以做到,恒溫的話......


    有什麽比人體更恒溫的呢?


    想到這裏,李桃不由說道:“早產的孩子比滿了月齡出生的孩子更敏感,尤其之前在母體裏暖暖和和的,出來了以後難以適應外部環境。”頓了頓道:“可以模擬一個比較溫暖的環境,孩子才能適應,想來想去隻有大人的懷抱最合適了”


    趙春娘看了一眼女兒,沉思片刻,點點頭道:“是這個理,如果大人能一直抱著,對早產的小孩應該是有好處的。”


    男人還沒從喜悅中緩過神來,剛承了人家這麽大的恩情,現在聽到她們母女二人的說辭,哪有不應的:“欸,欸,想來是這個理,以後孩子我抱著,我抱不了的時候孩他娘抱著。”


    李桃皺了皺眉:“你還要照顧產婦呢,哪能時時抱著孩子,讓孩子他娘抱著吧,孩子和母親都能有安全感。”


    一旁的小女孩扯了扯父親的袖子,擔憂道:“阿爹,我想進去看看阿娘。”


    趙春娘擺了擺手:“哎喲,現在可不行,裏頭亂糟糟的,不是小孩能看的,你等我收拾收拾你再進去看你娘啊。”又看了看男人:“你們先在這討論著,我進去看看產婦,孩子也吃口奶。”


    說罷便走了,隻留下外頭幾個人大眼瞪小眼。


    李桃看了看男人的模樣,隻見他汗水把衣襟都打濕了不少,可能是有感於他對妻子的責任感,看著臉上的胎記看著居然沒有之前那麽駭人了。


    李桃把弟妹拉到自己這旁,幾個時辰下來著實是累的不行,想想自己一個難民,餓的連晚飯都沒吃,剛才情形太過緊張了沒想起來,現在突然感到餓的不行。


    肚子也適時地咕咕叫了起來。


    李桃尷尬一笑,男人一愣,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家裏還有些吃食,我先給你們煮碗麵吧,我手藝不行,也就會煮些麵食了。”


    李木忙點頭:“叔,叔,最好再加個蛋。”


    一旁的李棗聽到有蛋吃,眼睛都亮了,口水都險些流了下來。


    李桃暗瞪了李木一眼,但是想想自己好久也沒吃過正經飯了,雞蛋更是差點忘了什麽味兒了,便點了點頭道:“不拘什麽吃食,我們不挑,謝謝叔了。”


    男人憨憨一笑,帶著女兒忙準備飯食去了。


    不消多久,幾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就端出來了,每一碗上麵都蓋著兩個煎的香噴噴的雞蛋,蛋黃黃澄澄的,還有些臘肉碎,麵湯上浮著油花,又撒了些翠綠的蔥花,看著甚是誘人。


    剛好趙春娘也收拾好了走了出來,吩咐了一句男人和小女孩可以進去看產婦了,隻是產婦已經睡著了,要小聲些。


    吩咐完一家人就坐著端起碗大口吃了起來。


    李木一邊大口吃著粉,一邊諂媚道:“太好吃了,真是太好吃了,我們自離家起就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飯了,娘您可太厲害了,還有姐,不是你們倆我們今天都吃不上這頓好飯。”


    李棗吃的嘴巴鼓鼓的,說不出話來,隻忙不迭地點頭附和大哥。


    趙春娘笑罵道:“吃還堵不住你的嘴,也就是咱們今天運道好,要是沒生出來,指不定咱們能不能走出這扇門。”又看了看女兒:“桃子,你那個抱著孩子能保溫的法子也是你奶教你的?”


    李桃拿筷子的手頓了頓:“不是,我自己琢磨的。”


    趙春娘一想,自己女兒一向聰慧,想到這裏也不奇怪。


    幾人三下五除二就把麵都吃完了,李木癱在椅子上,懶懶地打了個飽嗝,幻想著要是每天都能吃這麽好就好了。


    吃飽喝足,李桃起身走了走,細細看了看這戶人家。


    房子不大,收拾的很整齊,可見女主人是個愛幹淨的。


    他們現在待的地方應該是堂屋,擺著張老樹根做的木桌和幾張木凳,牆上掛著些打獵的工具,門前一方小院,圍著小院正對著的就是他們這個堂屋和一旁的臥房了,左側還有個小房間,裏頭擺了張不大的床,應該就是這家的女兒住的房間了,右側是灶房,旁邊隔開了一間小屋做庫房,存著好些的柴火和獸皮臘肉,往後走就是茅房了,再有個雞圈,裏頭的幾隻雞正閑閑散著步。


    沒有多餘的房間。


    李桃心裏歎了口氣,本想借著給他媳婦兒接生的情誼,看看能不能提借住些日子,也好繼續在山裏尋摸尋摸吃食和能住的地方,這看人家家裏這是一點多餘的位置也沒有啊。


    不多久,男人也走了出來,小女孩留在裏頭陪著娘親,他看過產婦,確定了女人沒事,又忙忙給趙春娘和李桃道謝。


    趙春娘擺了擺手,問到:“大哥,你們怎麽就一家住在這個地界啊?有什麽事也沒個街坊鄰居照應。”


    男人憨憨一笑,眸中閃過一絲落寞。


    原來男人姓陳,家中行三,名字就叫陳三郎,家裏是更遠些地方的普通農戶,他娘為了生他難產沒了,他生下來臉上就布滿可怕的胎記,村裏人怕的不行,便有些傳言說他是惡鬼投胎,生來長著一副凶煞臉,把親娘也克死了,他爹本就有些怕他這副模樣,又聽了外頭的傳言,就要把他扔進山裏喂狼。


    “是我阿爺把我救下的,他死死攔住我爹不讓把我扔了,說好歹是條人命。”


    “後來呢?”李木問道。


    “後來我大概長到十歲出頭,農活幹不明白,力氣卻還行,我阿爺便把我送去他的一個故友家,說故友姓穆,是個獵戶,讓我學下一門手藝,以後也有吃飯的本事。”


    “我當時是樂意的不能再樂意了,因為村子裏的人都怕我,拿異樣的眼光看我,小孩也被勒令不許和我玩,家裏爺爺給我口飯吃也要時時被爹和大伯嬸娘一家責怪,我恨不得早點離開村子,於是就帶上爺爺給穆叔的禮就尋來了。”


    “那個獵戶人呢,你可是拜他為師了?”李木又好奇問道。


    李桃暗暗瞪他一眼,眼神警告他別多嘴,李木默默把嘴閉上了。


    男人沒看見他們姐弟二人的眉眼官司,繼續說道:“後頭我就進山來了,進來了便不想出去了,這個地方人煙少,我也不喜與人打交道,正正合我心意。穆叔原也帶著一家老小住在山裏,就離這不遠,他是老獵戶了,種田種不明白,打獵卻是一把好手,他用心教了我幾年,隻是前些年嬸子腿腳便不好了,也多病,索性也攢了些銀錢,便一家老小搬城裏去了,聽說後頭被大戶人家看中,跟著走商去了,再後麵我也打獵賣皮毛攢了些銀錢就買了貞娘......”


    李桃正聽著入神,心想這人還是個社恐,突然抓到重點:“等等!”


    男人意欲再說,猛然被打斷,茫然地看著李桃道:“怎麽了?”


    趙春娘幾人也看向李桃。


    “你說你那個師傅,穆叔,現在一家都搬城裏去了是嗎?”李桃問道。


    陳三郎點點頭:“是啊。”


    李桃定定看著陳三郎,接著問道:“那他們家現在的房子還有人住嗎?”


    趙春娘和李木猛然明白李桃是什麽意思,一時間都期待地看著陳三郎。


    陳三郎一時間丈二摸不著頭腦:“沒有啊,他們一家子都搬走了,房子都空了幾年了。”


    李桃頓時站了起來,和趙春娘交換了一下眼神,沉吟片刻道:“陳叔,我們的樣子你也看到了,難民幾個,無片瓦遮雨,也無糧草果腹,吃食我們現在倒不是很擔心,進了山裏,便是吃草根樹皮也能活下去,隻原本進山來看能不能找個合適的山洞或是搭個簡易的茅草房暫住些日子的......"


    又向陳三郎說了自己一家的來曆,解釋了外麵豐陽縣攔人的事情,以及自己一家覺得事出有異,希望能在此地靜觀其變,後麵再做打算。


    聽到這,陳三郎哪還有不明白的,原是這幾人想要個地方借住,他抬眸看著趙春娘和李木李棗姐弟期待的眼神,沉聲道:“那房子好幾年沒住人,雜草都長了老高,你們要是不嫌棄可以去看看,收拾收拾興許能住人。最重要的是穆叔的家的院牆比我家的還高,你們可能不懂,在這山裏,安全是第一位,院牆高就能防住野獸,再布置些陷阱,也就安全多了......”


    李桃幾人大喜過望,眼裏發出亮光,連連點頭道:“不嫌棄不嫌棄,我們現在隻求個能容身之所,別的打算後麵再說。”


    陳三郎看看外頭如墨般的夜色,擺擺手道:“明日再帶你們去吧,也不急這一日,現下這麽晚了,你們累了一天,先在我家湊合一日。”又頓了頓道:“家裏還存著好些獸皮,要是不嫌棄的話,或鋪或蓋在這廳裏打了地鋪先湊合一夜吧。”


    現在也隻是夏末秋初,天氣不算涼,就算山裏更涼快些也冷不到哪去,再有獸皮蓋著,幾人哪有不樂意的,隻連連點頭。


    李桃更是對明天有了期待,兩世為人,都在為棲身之所奔波,這世更是尤為淒慘,想著就要有了能住的地方,心裏簡直樂開了花。


    陳三郎摸了摸頭,看像趙春娘,不好意思地笑道:“隻還有一事,趙大姐,我媳婦兒剛生完孩子,現在身子還虛,你可願意替我照顧她做月子。”又怕趙春娘拒絕,急忙道:“我給錢的,一個月六百文,包吃住,你可願意。”


    六百文,年成好的時候,一個成年男子去外頭做一天重活大概也就三十文上下,荒年時候,人力更是不值錢,二十文一天的價錢也大把人幹,六百文算比較有誠意的價格了,而且還包飯。


    要知道就他們現在的樣子,一個個瘦的就剩副骨架子了,外頭也沒人找他們做活計。


    而陳三郎瞧著憨憨的,心裏也自有一番盤算,他住在這山裏頭,自己再長這副模樣,那接生婆和照顧人的婆子都是不情不願才答應來的,更別說價錢要比常人貴上許多,六百文對於他來說,算是撿大便宜了。


    而且現在這家人對自己有恩,瞧著又想要借住穆叔那房子,這樣一來離自己家就很近了,走動也方便,看著趙春娘也是爽利人的性子,就是瘦了點,吃上跟上的話照顧貞娘應該不成問題,這樁合作自己是一點都不虧的。


    趙春娘隻想了想就答應了,但言說要是明天那房子可住,自己一家也算是承了他的恩情,六百文就不用了,隻當是給賃房子的租金,要是那房子能住,勞煩他送給屋主。


    按市價,農家一進的院子一月五六百文,穆家的房子在山裏,又破舊,一半應該可以,六百文夠賃兩月的房子了。


    這個請求陳三郎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除此之外,他們難民寄居在山中,短則幾日還好,長時間被人發現還是不好,單是不繳賦稅就是個大問題。


    “我隻說你們是貞娘的親戚,來看望她生孩子的。”陳三郎沉思片刻後說道。


    幾人大喜過望,這山裏頭也不是完全沒人來,有了明麵上的身份就好說多了。


    山裏夜色濃鬱,趙春娘幫著貞娘給孩子喂了頭道奶,待睡下的時候,幾人都感到很興奮,李棗摸著身上柔軟的兔皮,靠著李桃悄聲問道:“姐,明天我們是不是就有房子住了。”


    李桃摸了摸她的頭:“明天去看了才知道呢,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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