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果能加大海鹽的產量,然後將海鹽的銷往內陸,應該是能讓縣裏財政大為改善的。”


    最後,胡大勇說出了解決辦法,朝張寒淩拱拱手坐下。


    在場眾人心照不宣,畢竟不會有人跳出來說這是私鹽,私鹽產業搞大了會出問題的。


    沒看張寒淩都不點破這一點嘛,既然如此,那就是散戶自己熬煮給自己吃的多餘的鹽,不進行統籌安排的話,那不浪費了嘛?


    “還有一件事,本官昨日看了魚鱗圖,想要修建兩座工坊,但是都需要靠近水邊,因此看中了縣裏北邊的兩塊地。而且選取的還是相鄰的兩塊地,麵積的也就300畝上下。”


    “由於西北邊出海口上段耕地較多,也都有主,所以本官選定的這兩塊地都是下段鹽堿地,目前還是無主狀態。為了防止後續可能會有權屬爭議,需要各位找時間去確認一番。”


    為了建設水泥和煉鐵廠,張寒淩已經選好了地址,這也是新城預定的工業區。


    “當然沒有問題,既然魚鱗圖上顯示是無主的,那全憑張大人做主就可。”


    眾人滿不在乎,就當賣信任縣令一個人情。


    當然,這也讓張寒淩認識到,這個時代,一縣之主的權利其實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大。


    一場接風宴,賓主盡歡。


    當晚,張寒淩本都已準備就寢,老秦忽然來報,說胡大勇求見。


    “胡典史深夜來此,想來是有重要事情的吧?”張寒淩請胡大勇就坐。


    “大人喊我大勇就可,這麽晚來找您,主要是關於白天接風宴上和您說的私鹽的事。”略微有些拘束,胡大勇說話都有些緊張。


    “本來這事兒是有違大明律的,鹽鐵專營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我等也都知曉其中風險。”


    “而吳劉兩家都是城內大戶,縣裏絕大多數有主之地都被他們占去了。但是自從汪會長幾年前來此之後,他們就找人私下鼓動人去熬私鹽。”


    “而小的這典史一職還是因為和上任縣令有舊,才得以謀得此位的。因此在城內外都沒有什麽根基,想要賺點錢也是千難萬難。”


    “所以俺也找人去收攏一些沿海百姓,讓他們熬煮私鹽,再由俺牽線搭橋,從中賺取一些銀兩。”


    “可那吳劉兩家硬是霸道。聯合那汪啟一同整治俺手下那批人和收攏的百姓。致使俺手下的人都快要過不下去了,而且之前收攏的百姓也都被他們挖走,這就是在斷俺們生路啊。”


    “俺知道這事兒不光彩,也有可能被法辦,但俺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跟著俺的那幫子兄弟活不下去啊。”


    “今日來向大人坦白,也算是俺來向您請罪,隻希望您能幫俺們找到一條出路,不至於餓死就成。”


    胡大勇一口氣說完,一通苦水倒出,想來也確實是快要過不下去了。


    “嗯~如果你說的是事實,那本官還是有個疑問。作為典史,就算不去插手私鹽生產和售賣的事,他們不也應該給你點好處,封住你的口嗎?”


    張寒淩聽完之後,道出心中的疑惑。


    “大人有所不知,他們確實有給俺銀兩,讓俺不要檢舉他們的。但是他們不當人子,跟汪啟把控私鹽生產和販鹽產業之後,就不允許上海縣以外的有鹽引的鹽商進來搶占市場,也就是說現在上海縣市麵上的鹽基本都是私鹽,百姓想要吃鹽,就得購買他們經常漲價的鹽。”


    “而他們賺取那麽大的利潤,還處處壓迫百姓,俺看著不得勁兒。”


    聽胡大勇給出的理由,張寒淩也不禁冷笑一聲。


    狗屁的不得勁兒,不就是大頭好處都被他們瓜分了,沒你的份嗎?


    百姓?百姓算什麽東西?


    不就是韭菜嗎?割完一茬兒又一茬兒。


    通過低價收購海鹽,然後高價賣給當地百姓。


    還搞地方保護主義,完全就是把地方上的鹽業給壟斷了,怎麽定價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而且這上海縣的百姓,糧食糧食打不了多少,鹽又要高價買,天天吃魚都快吃變異了。


    “行,這事兒本官已經知曉。後麵自然會想辦法解決的。不過本官還需要了解一下情況,過後再考慮如何辦吧。”


    張寒淩目前在此地也沒什麽根基,隻能先安撫下胡大勇,讓他回去等消息。


    第二日,沒有知會其他人,就穿上常服帶上老秦,張寒淩在上海縣城內城外都進行了走訪。


    “啊?鹽又漲了一文啊?這一鬥都比官鹽還貴了兩文呢。”停留在吳家鹽埔外,張寒淩聽到有人大聲抗議。


    “愛買不買,不買就回去繼續吃你們的鹹魚幹和醋布去吧。店內掌櫃下嗤笑一聲,不屑地看著那人。


    “行行行,就買一鬥,下個月老子自己去熬!”買鹽之人一時氣急。


    “有種就去咯,不怕死就去咯!一群夯貨。”鹽埔掌櫃繼續嘲笑,絲毫不像其他鋪子的掌櫃那樣和氣生財。


    張寒淩在城內逛了好幾家鹽埔,基本情況與吳家鹽埔差別不大,便回了府衙。


    才坐定不久,胡典史又跑來了,說有人命關天的案子要稟報。


    “怎麽回事兒呢?就這破縣城,裏外也就兩萬多人,咋還經常有命案不成?”


    張寒淩覺得胡典史來找自己太過頻繁,擔心引起吳劉兩家的注意。


    “大人勿怪,小人來此,確實是有命案相報。半年之前,城外川沙堡下王村連續失蹤七人,且都是壯勞力,但是一直沒人前來報案,還是兩月之前朝廷征發徭役修築海堤,衙內吏員下去的時候才發現。”


    “然而下王村村正卻一口咬定那七人都是出海捕魚,墜海失蹤。本來不疑有他,但當晚失蹤之人的家人偷偷聯係吏員,說那七人是被打死沉海了。”


    “本來沿海漁民,每年死掉一些很正常,但這樣謀害性命之事,如此猖獗,小人還是覺得向您匯報一番才好。”


    胡典史低頭恭敬地向張寒淩匯報完後,便借口離開。


    張寒淩聽完這些,暗自揣摩。


    其實他對這胡典史一點都不相信,盡管確實可能存在地方上鹽業被壟斷的事,但是那也肯定是他撈不到好處心理不平衡罷了。


    至於今天跑來匯報這起命案,隻能說是漏洞百出。


    命案發生這麽久了,你們自己沒調查過?沒人來報案,你們就真當沒發生過?


    就隻有特麽兩萬多人,這麽個死法,而且還沒人去管,要不了幾年,這上海縣的人怕不都跑光了。


    隻能說這家夥也不一定是好東西,估計是想著把張寒淩當槍使,給張寒淩送來一些吳劉兩家的把柄,讓張寒淩去跟他們鬥,最後他再收漁翁之利。


    張寒淩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比較大,但是沒有可用的人,暫且隻能啟用一下朱元璋給自己的那道敕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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