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畫符?”


    中年男子顯得有些驚訝,但看著雲天賜不過二十的年紀,又有些懷疑。


    沉思半晌後,中年男子才緩緩說道:“那你隨我來吧!”


    在義莊停放棺材的地方右側有一道木門,中年男子打開門將雲天賜領了進去。


    一進門內,便看到一張法台,法台上還倒掛著一隻公雞,它脖頸處還不斷流著鮮血,滴在了法台上的一隻碗裏。


    法台上還有一疊已經書寫完成的黃符、一塊八卦鏡和一把桃木劍,瞧見這熟悉的配置,雲天賜竟還有些許懷念。


    “沒想到前輩竟也深藏不露!”雲天賜驚歎道。


    “別前輩前輩地喊我,叫我陳叔吧。”


    “此處乃是我平日刻畫符籙,練習道術之地。除你之外,再無外人來過。”陳叔說道。


    雲天賜連忙抱拳鞠躬表示感謝,能將自己的道場展示給他人觀看,足見陳叔對他的信任。


    “不知你會畫什麽符?”陳叔從桌上拿出一張空白的黃符遞向了雲天賜。


    看著陳叔手裏的黃符,雲天賜知曉這是對他的試探,於是毫不猶豫地接過黃符,拿起桌上蘸著朱砂的毛筆行雲流水般畫出一張驅邪符。


    陳叔站在一旁看著這張十分標準的符籙,忍不住讚歎:“想不到你如此年輕,對於符籙一道的基本功卻如此紮實,想必是有高人指點吧?”


    “談不上什麽紮實,隻是平日裏對這一種符籙練得比較多。”雲天賜找了個說辭搪塞了過去。”


    “嗬嗬,小道友倒是謙虛。”陳叔顯得有些高興,“習道多年,還是第一次在村裏遇到同道之人,當真是緣份啊!”


    說著,陳叔拿出一疊空白黃符和一罐朱砂交到雲天賜手裏,“這些都是我這些天剛剛製作的符紙和朱砂,朱砂裏摻了些公雞血,效果要強上不少,你拿著。”


    看著手裏的材料,雲天賜有些感激,黃符的威力雖然較小,比不上藍紫銀三種顏色的符籙,可一旦數量較多時,也有不小的殺傷力。


    這對於現在的雲天賜來說,無疑是多了些防身之法。


    “多謝陳叔!”雲天賜再度抱拳鞠躬。


    “你先別急謝我,我也有事需要你幫忙!”


    隻見陳叔走到法台前,從香爐旁拿起了一本圖冊,翻了幾下,便將其中一頁拿給雲天賜看。


    “我希望你能幫我一起刻畫這些符咒!”


    “這是……”雲天賜定眼一瞧,這一頁畫著兩種威力較大的鎮邪符籙 ,一種鎮壓鬼魂妖邪,一種殺鬼誅邪。


    其符文構造較為複雜,對於修為下降的雲天賜來說,也要耗費一些心神才能完成一張。


    “陳叔,你要用這麽複雜的符籙做什麽?”雲天賜微微皺眉,心裏隱隱之間有了一絲猜測。


    果不其然,隻聽陳叔歎道:“白馬村遭遇此難,身為學道之人,又豈能袖手旁觀,自是要去降服鬼怪。何況生活在村裏多年,也不忍此地村民受難。”


    聽聞此話,雲天賜突然聯想到村裏掛著的銅鏡,想必也是這位陳叔的提議,而每次那些鬼怪都隻抓幾人,恐怕不是抓不完,而是這位陳叔救下了部分人。


    “那你可有把握?”雲天賜詢問。


    他不知曉此地鬼怪的能耐,但陳叔卻要憑借這等複雜符籙才能對付,可見那群妖魔的修為要比陳叔厲害一些。


    “這些天,我在村裏也暗中跟蹤過那些鬼怪,已是知曉它們盤踞的地點,隻需用黃符為基,布下陣法便可將它們圍困其中,最後再逐一剿滅,隻是……”


    陳叔語氣一頓,有些難以啟齒:“我道行不夠,這兩種符籙始終沒法完美畫出,每每在關鍵處,就精神疲憊抬不起筆來,最終隻能得到一張殘次品,否則我也不會拖延至今日,也未曾行動。”


    聞言,雲天賜也有些沉默,他從義莊上貼著的黃符以及法台上刻畫好的黃符早已看出陳叔的道行並不高。如果給黃袍天師分為上中下三個等級的話,陳叔頂多算是下偏中的水平。


    而那兩種鎮妖符籙算是上等符咒,道行不夠者刻畫起來自然是極為吃力。


    “不過好在你來了,從剛才見你畫符時,我便得知你基礎紮實,對於低級簡單的符籙更是信手拈來。所以我打算在我耗神之時,你能及時將動筆續接,將最後的部分刻畫完成。”陳叔帶著期待的目光看著雲天賜,希望他能答應。


    “陳叔,你就這麽相信我可以?”雲天賜反問。


    雖然這等符籙對於雲天賜來說,不算難事,但陳叔不知自己根底的情況下,他就不怕自己道行低微完成不了嗎?


    “可能是一種直覺吧,我總覺得你這年輕人不一般,你應該知道我們學道之人,總是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


    陳叔的這番話可謂滴水不漏,拍了雲天賜一記馬屁的同時,又讓他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行,我幫你!”話都說到這兒份上了,雲天賜也隻能答應,更何況人家剛剛才送了自己一些符籙材料。


    於是兩人便開始沉浸在刻畫符籙的工作中。


    時間不知覺間已到了酉時,二人已經刻畫了近四個時辰的符籙了。


    “行了,加上這張,一共十張符籙,應該足夠了。”陳叔神情疲憊地看著桌上的十張符籙,露出滿意的表情。


    反觀雲天賜倒是顯得一臉輕鬆,甚至還很享受沉浸在畫符之中,半個月來,他再次找回了作為茅山弟子的感覺。


    符籙的大部分都讓陳叔一人獨攬了,為此畫完一道符後,他都要歇息一刻鍾時間。


    而且因為擔心雲天賜道行不夠,對符籙的理解不夠深刻,陳叔還總是在最後查看指點,不過好在雲天賜的表現並未讓他失望,反而將符籙畫得十分完美。


    “天賜,你可是幫了我大忙了。”


    陳叔高興地拍著雲天賜的肩膀,完成這等高級的符籙,對於陳叔的修行也有一些好處。


    “陳叔,你確信你有把握對付那些鬼怪嗎?”


    看著陳叔的興奮,雲天賜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憂,符籙雖然畫出來了,但其具體威力,還要視使用者的修為而定,他擔心陳叔的道行發揮不出這兩種符籙的全部威能,反而會反噬自身,到時再被鬼怪群而攻之,怕是有死無生。


    “放心吧,我習道十多年,對於這些不成氣候的鬼怪自然是手到擒來!”陳叔顯得很是自信。


    不過他還是交給了雲天賜一封書信,“但你的擔憂不無道理,我這裏有封信,若是我真出了意外,你便交與這白馬村的村長,他看過後,就知曉怎麽做。”


    接過陳叔手裏的信,看著信封上的褶皺,似乎這信是陳叔早就寫好的。


    “我跟你一起去吧!”雲天賜說道。


    雖然他現在的實力下降許多,但隻要不是碰上五百年以上修為的妖魔,他便無懼。


    至少他可以保證陳叔安然無恙,對於這位剛剛結識的大叔,他可是頗有好感,心中自是不忍他遭受意外。


    “不可!”陳叔擺了擺手,“你年紀尚小,道行尚淺,若是真遇危險,我可能顧不上你,更何況你還有一個妹妹要照顧。”


    聽著陳叔的話,雲天賜很告訴他,我的真實修為可比你高,但是看著陳叔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終也沒說出口。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記住今晚子夜莫要出房門,我怕你不是那些鬼怪的對手,待我休養一夜,明日降服了鬼怪,便無恙。”陳叔說道。


    “可是我擔心……”


    雲天賜還想說些什麽,結果卻看見陳叔已經盤膝入定了,無奈之下,他隻好抱拳告辭,另想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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