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蟬正在心裏吐槽哪個傻子會買,就見姚逐雲帶著下人買了十幾個,還在感慨好便宜之類的話。


    這究竟是那個地主家的傻兒子,純純坑爹。


    “姚逐雲好像腦子不太對。”沈蟬換了個溫和點的說法,“好像智障。”


    周圍一堆又大又便宜的梨不買,非要去買貴的,錢多燒的慌。


    李叔夜啞然失笑,“估計是覺得越貴的東西越好。”


    沈蟬想起自己那廉價的三條魚,心疼的不行,“虧了虧了,應該再加個零。”


    八文錢的梨吃了不能成仙,但味道是真好,沈蟬幾人都挺愛吃。


    次日一早車隊忙碌起來,準備啟程,沈蟬和李叔夜又去買了十幾個大鴨梨,七文錢一個,味道一模一樣。


    離隋嶺府也就三天左右的距離,車隊走的輕鬆,眾人的心情也愉快。


    姚公子這些天學會了玩大富翁和下五子棋,一有時間就黏著沈蟬,嬸子叔喊的親親熱熱,李玉棠又多了一個傻哥哥。


    “李叔,你也是去隋嶺府的嗎?家住哪裏?可有安排?”


    “出府遊玩,不拘何地,尋到合心意的就住下。”


    姚逐雲眼睛一亮,看向沈蟬,“嬸子,我家在隋嶺府有個大宅子,平日隻有幾個下人,我一個住著也無聊,不如大家夥一塊,熱熱鬧鬧的。”


    他身後的漂亮女婢眼角一抽,這憨貨,遇到個人連人家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就往家裏帶。


    你是一番好意請,人家未必敢去。


    不過主子終究還是主子,就算那腦子空蕩蕩她也不適合幫忙做主,隻得順著話點了幾句,“我家公子心思純良,平日最愛與人相交,家裏夫人老爺都知此事,並非有意冒犯大娘子。”


    她看向李玉棠,“山水路中相逢本就是緣分,院子客舍居多,並不怕打攪,我家公子誠心相邀,還望大娘子切勿推辭。”


    不僅談吐大方,打扮舉止也不像普通丫鬟,在府裏估計有頭有臉,是個厲害人物。


    沈蟬跟李叔夜好不容易能出門一趟,自然不會再住到別人的屋簷底下去。


    鏢局進城休整,一大堆等候多時的下人架著馬車幫忙搬東西,姚逐雲幾次三番的想開口,都被女婢瞪了回去。


    他拿著扇子圍著沈蟬幾人來回轉悠,時不時還唉聲歎氣一番,不知道還以為兩家多親呢。


    沈蟬:……


    “你別晃了,留個地址,我回家就給你寄一幅。”


    自然是三國殺手牌和大富翁。


    這東西簡單,姚逐雲自然可以叫府裏的下人做,但他覺得不好,君子行事坦蕩蕩,怎麽能做剽竊截取的小人呢。


    沈蟬的話音剛落,姚逐雲就喜的拿扇子拍手,最後語無倫次的行了個晚輩禮,“侄兒謝過嬸子。”


    大戶人家確實禮節周全,這才是世家公子該有的模樣。


    光風霽月,朗朗君子。


    前提條件是家裏得有錢。


    隋嶺府比汝陵縣要熱鬧繁華太多,光是建築就能看出不同,巍峨壯麗的城牆,石砌磐石的大院,雕梁畫棟的畫舫,大氣典雅的商鋪。


    道路寬敞平整,四通八達,東西兩城大同小異,都有精致典雅的宅子和破舊小院,但住的人截然不同,東城多是官宦世家,讀書人的住處,地位高,西城商賈窮人居多。


    沈蟬幾人在客棧好好的睡了一天,第二日才出門去玩。


    金韻閣一共三層,店內除了管事夥計還有幾個伶俐小姑娘,負責端茶倒水,熏香帶路。


    沈蟬被人引進屋,負責這一片區域的夥計十分熱情的迎上來,“老爺夫人想看點什麽?本店簪釵鐲環,金銀玉石,應有盡有,師傅手藝細致精湛,在城裏數二無人敢稱第一。”


    三人的衣物並不華貴,但氣質斐然,眼裏沒有畏縮和不自在,夥計憑借著自己多年的工作經驗,一眼就知道這是大客戶。


    古代私人定製、配送到家都有,“服務”這個詞並不是現代專用,老祖宗才是鼻祖。


    沈蟬和李叔夜進門都感到十分舒心,更別說一些本地人,哪怕東西貴一些,估計也樂意掏錢買。


    “有沒有小姑娘帶的耳墜和手鐲?”


    古代沒有各種燈光,也沒有玻璃展示櫃,客人要什麽都是夥計從櫃子裏拿出來,能不能成單,就看夥計機不機靈。


    沈蟬又看了一眼李叔夜,“玉簪有沒有?”


    夥計喜笑顏開,“有有有,煩請大娘子小等一會。”


    一共四盒子東西,一兩多到十幾兩都有。


    李玉蓉長的明豔,金鑲紅寶石步搖和翡翠耳墜都比較適合她。


    李玉棠年紀還小,便隻買了一對喜鵲遛銀珠花,她自己扒著櫃台,也喜歡這種可愛的東西。


    沈蟬看著盒子裏排列齊整的玉簪,有鶴、鹿、竹子等一些動植物的簡單樣式,還有雲紋、蝶紋、梅花竹節紋等一些花裏胡哨的。


    她抬頭朝李叔夜問了幾句,最後決定買一根通體雪白的鶴簪。


    還有一些嵌著寶石的束發帶,給李秉昌幾兄弟。


    數錢和花錢是人類最大的樂趣,沈蟬纖手一指,“包起來吧。”


    夥計笑的嘴都合不攏,就這一會功夫,七十多兩銀子呢。


    其餘東西沈蟬就沒買,古代流行“君子佩玉”,但李秉元和李秉煜終究還是個農家子,年紀還小,暫不考慮。


    李叔夜眉頭一挑,“你自己不買。”


    沈蟬實話實說,“我隻是喜歡花錢。”


    花誰身上都行,享受的是過程,她手上有不少首飾,原身留下的雖然有點粗糙,但作為一個念想她並不準備融了重鑄。


    趙景清那邊送來的還有十幾件首飾沒動,玉鐲她常帶的就一個,壓根沒必要再買。


    夥計就跟送財神爺一樣,“夫人老爺有空常來啊!”


    金閣胭脂坊繡樓基本是一家,出了店門就有。


    李叔夜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就跟上回端午沈蟬買了一大堆東西吃不完,差點把他撐死一樣。


    古代的銅鏡昏暗,人臉看的不是特別清晰,但胭脂和唇脂一點上去沈蟬就能看出不同,她興致勃勃把時興的顏色都試了一遍,還學了不少新妝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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