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悱惻,又強勢掠奪到不留餘地。


    凡是他所要的,便該如此剝皮拆骨,敲骨食髓。


    步輕歌最開始還是挺享受的,但後頭被他親得受不了,抬腳就去踹他,景明勾腿攔下,步輕歌順勢借力,另一隻腳就踢了過去。


    她絲毫沒有留力,景明拂袖,一隻手按住她的腳,欺身而上,另一隻手扣住她的脖頸,把她更近地拉到自己的身前。


    從他手碰到她的脖子的那一刻,步輕歌就炸了,她匕首滑出,尺寸之間抵住他的心髒。


    景明就微微鬆開她些,低沉喑啞的聲音就在她的唇齒間:“你殺不了我。”


    步輕歌道:“你……唔!”


    步輕歌剛從角鬥場裏出來,她非常清楚地知道一點,生死相搏之際,誰更不要命誰就贏了,但此時此刻,她必須顧及他的命。


    景明盯著她眸中燃燒著的壓抑和憤怒,吻啄在她的唇角:“你為什麽每次都是自己高興了就不顧我了?”


    步輕歌道:“你還不夠?”


    她的聲音裏也摻了三分沙啞,又冷又魅。


    景明輕笑一聲,用實際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


    溫元平震驚又不是很震驚地看著樹下擁吻的二人:“這……”


    景明聽見了聲音,下意識地把步輕歌轉了個角度,然後抬手擋住了她半邊臉,看向溫元平:“什麽事?”


    溫元平咳嗽一聲:“隻是久未見公子和娘子,所以來尋找一下。”


    景明道:“我們待會兒就過去。”


    溫元平應了聲,趕緊走了。


    隻是幾個呼吸的工夫,景明臉上已經看不出什麽異樣的神色,他拿出帕子,給步輕歌擦著唇邊的水漬。


    步輕歌清了清嗓子,冷笑道:“公子用我用得可還爽利?”


    景明平淡道:“事情是我做的,但娘子不免顛倒黑白了些。”他直視著她的眼睛,曾經的情動褪去,變作一片寂然,“是娘子要吻我的,難道還不許我得上半個爽快?”


    步輕歌幾乎被他氣笑:“那種程度還不夠?”


    “不夠,”景明立刻道,“我早就跟娘子說過,我是個正常男人,如果娘子要開始,那什麽時候結束就該由我說了算。”


    步輕歌道:“那我以後不碰你就是了!”


    景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就希望輕歌你說到做到了。”


    他伸手推出一掌,樹上的合歡花紛紛揚揚地打落了下來,落了步輕歌一身,在漫天的花雨中,他含笑看著她,嗓音帶著無盡涼意:“但我絕不允許,我是誰人的替身。”


    步輕歌心中一驚,景明這個觀察能力,簡直要不是人了吧。


    她確實是存了這個念頭,但就那麽短短一瞬間的暴露,就被他發現了?


    景明隨手拈起一片花瓣,放在她眼前:“請娘子務必記得,你我之間的過往是沒有什麽了,但如今你若要來招惹我,我絕不是什麽不敢觸碰姑娘的正人君子。”


    他把那朵花,斜插到她的鬢邊。


    “你說的不錯,是我冒犯了,但,”步輕歌被他的語氣激起了反骨,用匕首隔著衣衫點著他的心髒,“世上的事情就是我想,我開始,我想,我結束。”


    步輕歌盯著他的眼睛,手上猛一用力。


    “刺啦”一聲,匕首割開了輕若蟬翼的衣衫,隻差一線便能割開景明的皮膚。


    景明的睫毛都沒動一下。


    步輕歌笑笑:“希望公子一直能保全自身了。”


    她輕描淡寫地收起匕首:“下次公子要再想強迫我,不妨期待一下這匕首能割破你的什麽地方。”


    景明表情淡然,她什麽也看不出來。


    步輕歌轉身離開。


    卻被景明拉住了。


    步輕歌打算和他幹仗。


    卻見景明把外衫披到了她的身上。


    於是在兩人親完又放完狠話後,景明低眉折腰給她係腰帶。


    步輕歌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


    說近吧,他除了她主動的時候,也真沒對她做過什麽,說遠吧,以景明的高傲,做這個下人的活計,又著實不符合他的性子。


    步輕歌一垂眼,又看見已經變了模樣的青陽玦。


    但景明沒有說什麽,也給她掛了上去。


    “換一個吧。”


    景明突然開口道。


    步輕歌以為他說的是青陽玦,挑了一下眉,這是看出什麽了?


    景明抬頭道:“若你真要殺我,換一把匕首吧。”


    她手上的匕首是角鬥場裏隨手拿的,而景明此刻拿出來的,是她之前拿來刺殺他的那把,後來差點成為他y的一環。


    景明笑了一下,帶了三分冷嘲:“至少手感更熟悉一些,不是嗎?”


    步輕歌欣然笑納。


    ——


    這個鎮子裏最熱鬧的是角鬥場,其次的就是拍賣行。


    步輕歌問:“不該是賭場或者妓\/院嗎?”


    溫元平用“你懂得可真多”的眼神道:“娘子不妨自己看看。”


    他覺得景明和步輕歌之間的氣場也很古怪,明明先前還能抱著啃,現在又像平常一樣不近不遠,清清白白。


    拍賣行就敞亮多了,直接開著房頂,大咧咧地把貨物擺在當中。


    雖然也不是一些很能見得人的東西。


    溫元平道:“拍賣行會拿一些比較特別的東西單獨拿出來交易,一律一文錢起。”


    第一件帶上來的就是一個美貌少年。


    怪不得不需要賭場和妓\/院,原來是把兩者合二為一了。


    少年長長的頭發略帶卷曲,上半截是黑的,發梢卻是稻草黃,眉目深邃,輪廓鮮明,帶著明顯的異域色彩。


    步輕歌就聽得隔壁戴著麵具的人笑道:“我近十年來買了不少這樣的,美則美矣,就是太容易長殘了,不過三年五載,就要又換上一批。”


    台上的人道:“依舊一文錢起!一百兩起加!”


    旁邊人接話道:“哪裏就少了這幾個錢,這等美色少見,我來!一千兩零一文!”


    一千兩就夠買個絕色了。


    這顯然是這個少年的合理賣價,再往上也加不了幾百兩了。


    果然,到了一千五百兩,就基本沒有人加價了。


    景明問步輕歌道:“娘子這樣目不轉睛,可是意動了?”


    步輕歌隔著麵具笑道:“公子這話差了,美色在前,買不起,還不許我多看兩眼嗎?”


    旁邊人明顯聽到了她的聲音,張狂的聲音從簾子那邊傳來:“既然知道自己囊中羞澀,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


    另一人道:“這小娘子聲音好聽,可是公子的婢妾?不若賣了我,也是一千五百兩,如何?”


    語畢,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隨即全場人都聽見了一聲慘叫。


    其實是兩聲,但因為太整齊,所以變作了一聲。


    一根筷子,洞穿了兩個人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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