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找到阿照和阿蟲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又變了樣子。


    兩人一改之前的陰霾,正興高采烈的看著爬樹的王學淵和王學博慫恿道:


    “羊蛋可真厲害,爬的好快!驢蛋不行啊驢蛋。”


    “你怎麽不如你哥啊!等下你掏的比你哥少,今日這鳥蛋可就沒你份兒了~”


    聽到了話的王學博,忙加快了動作,他還想吃鳥蛋哩!


    樹梢枝幹上的鳥窩,被王學博猛地加大的動作弄得搖搖欲墜。


    就在他小心翼翼的摸向鳥窩的瞬間,趕回來的雌鳥立馬閃動著翅膀對他發動了攻擊。


    王學博躲避不及,腳下踩空直接掉了下來:“啊啊啊啊,救我!!!”


    “楊禾!”


    王學洲喊了一聲,旁邊的楊禾猛地衝了過去,一隻手就把王學博給提溜了起來。


    王學博看到來人有些驚喜:“三哥!”


    王學洲黑著臉,對著王學淵沒好氣道:“還不下來!”


    王學淵手一鬆,順著樹幹就滑了下來。


    兩人縮著脖子老老實實的站在王學洲的麵前,“三哥。”


    “被人賣了還在給人數錢,兩個笨蛋!”


    王學洲沒好氣的瞥了他們一眼。


    “楊禾,將他們給我提到大伯那裏。”


    阿照和阿蟲兩人轉身就跑,楊禾沒費什麽力氣就將人抓了回來。


    “放開我!我才不要去聽那老頭兒講課,我聽得都能睡著!”


    “我也不去!無聊死了!”


    王學洲也不慣著他們:“行,不想去那就不去。”


    他讓楊禾將雙胞胎放到了大伯那裏,叮囑大伯嚴格管教著。


    然後又提溜著阿照和阿蟲,將兩人扔到了田地裏:“咱們非親非故,我家不養閑人,既然不喜歡看書,那就幹活兒。”


    二月中旬正是天氣回暖,萬物複蘇的時候。


    村裏的人都開始忙著翻地,施肥,等待播種。


    王學洲抄起田邊的兩把鋤頭遞過去,揚了揚下巴:“怎麽?吃白食就算了,還想讓我們供著你們?”


    被他鄙視的眼神激怒,阿蟲惡狠狠的一把搶過兩把鋤頭:“誰稀罕吃白食!幹就幹!”


    阿照接過鋤頭觀察了一下,悄悄的看了看別人怎麽使用,然後自信的就要抬手舉過頭頂——


    王學洲一腳將他踹到了地上,然後怒吼:“你要人命啊!你鋤頭朝著你妹的腦袋去了!”


    正準備發怒的阿照愣了一下,朝著一旁的阿蟲看去。


    隻見阿蟲驚恐地倒退幾步,離他遠了一些:“哥,我害怕。”


    王學洲沒好氣的給兩人一左一右分開。


    “看見那顆石頭了沒有?今日的任務就是鋤到那裏!現在開始!”


    王學洲為了整治兩人,讓楊禾給他搬來桌椅,他歪在椅子一邊喝茶一邊看兩人幹活,把兩人氣的牙癢癢。


    這個人是真欠啊!


    可惜他們打不過他旁邊那個····


    兩人本以為鋤地很輕鬆。


    結果一會兒的功夫,兩人的手心就起了血泡,疼的握不住鋤頭。


    可看到虎視眈的王學洲,兩人也不想認慫,咬緊了牙關堅持著。


    手心的血泡破了又起,加上汗液火辣辣的疼,一整天下來累的兩人直不起腰。


    於是,兩人逆反了。


    當阿照和阿蟲慫恿著雙胞胎和王學洲對著幹時。


    雙胞胎奇怪的看著他們:“你們腦子沒壞吧?跟我三哥對著幹?我大哥、二哥加上我大伯,就沒在他手中討過好,我爹從小就說不要惹三哥,要幹你們自己幹!我們不幹!”


    他們是小可不是傻,啥事能幹,啥事不能幹,心裏門清哩!


    見說不動雙胞胎,阿蟲一咬牙一跺腳:“哼哼,非要逼我出手·····”


    當天晚上的飯菜有些鹹,王學洲忍不住多喝了一些水。


    結果拉稀了。


    他一遍一遍的跑茅廁,阿照和阿蟲不遮不掩,就坐在院子裏看他笑話,“你肯定是缺德事幹多,遭報應嘍~~~”


    王學洲也不廢話,讓石明和楊禾將兩人塞了嘴,綁在外麵的樹上。


    等他什麽時候不拉了,什麽時候放過兩人。


    他猜的沒錯,那兩人雖然頑劣,但是心中有分寸。


    他上半夜在跑了十幾趟廁所後,後半夜就好多了。


    他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這才神清氣爽的走到兩人的麵前,驚訝的看著他們:


    “呀,你們怎麽還在這?斧頭!還不趕緊給人鬆綁送去地裏?今日給他們換個輕鬆點的活兒!”


    阿照和阿蟲以為他害怕了,頓時得意。


    “算你識相!”


    可當兩人被楊禾提去地裏後,他們崩潰了。


    這次,他們要幹的,是施肥——


    新鮮出爐的農家肥。


    兩人想跑的身影被楊禾按住了。


    “你們再跑,我就把你們按這裏。”


    ……


    等太子殿下登基的消息傳到白山縣時,時間已是二月底。


    王學洲卻並沒有心安的感覺。


    他還在等老師和周夫子的回信。


    可是直到三月底,還是杳無音訊。


    反而出了一件舉國上下都十分震驚的事情。


    安王反了。


    安王的封地在寧陽府,比較靠近西北邊境,一旦鬧起來,事情很棘手。


    更麻煩的是,支持安王的人當中,其中有一部分曾是潘家的舊部。


    潘家沒被拿下之前,曾駐紮在西北邊境。


    都沒想到邕王府密謀造反,遺留下來的問題還有這麽多。


    兩廂結合,如果西北的邊境再出問題,所有人都擔心這還算安穩的日子一去不複返。


    就在老百姓人心惶惶時,剛剛登基的新皇下了第一條詔令。


    開恩科!


    原二月份的會試,推遲到八月份舉行。


    這一條詔令下來,舉國嘩然。


    任誰都沒想到這種關鍵時刻,新皇要做的竟然不是先解決了安王,而是要開恩科。


    要麽新皇是個傻的,要麽新皇就是沒把安王放在眼裏。


    沒人會以為皇帝是傻的。


    那就說明安王這件事,在新皇眼裏壓根不成氣候。


    王學洲收到消息的時候,對未曾謀麵的新皇升起了幾分佩服:有魄力!


    這條詔令就像是一針強心劑,讓所有人都安心了不少。


    問題不大。


    要是不安定的話,皇上肯定不能讓全國的讀書人八月份往京城趕,不是嗎?


    這麽一想,除了安王的封地寧陽府,其他地方的百姓該吃吃,該喝喝,一點兒不往心裏隔。


    王學洲和兄妹兩個鬥智鬥勇之餘,還不忘記看書。


    現在已經四月份,他最遲五月份就出發趕往京城。


    這次是要和全國的舉人一起競爭,又是新皇登基後的第一場科舉,他對狀元勢在必得。


    上位後的第一位狀元,競爭肯定格外激烈。


    畢竟誰都想在皇上心中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有這個名頭就是仕途都好走一些。


    最關鍵的是,王學洲不喜歡打自己臉。


    畢竟他曾經當著族人的麵吹過牛逼,要將狀元匾額掛在他們的祖宗祠堂。


    阿照和阿蟲兩人跟王學洲鬥了一個多月,雖然一點便宜沒占到,但卻越挫越勇。


    正是鬥誌昂揚的時候,卻見王學洲突然偃旗息鼓,開始收拾起了行李,頓時不滿道: “怎麽?要二進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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