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寧在最近的城鎮落了腳。她謹慎地將畫軸藏在酒肆的一個暗格裏,隨後安排酒肆的人給初一帶去一個口信。


    掌櫃問她:“主子,那你接下來打算去哪?”


    謝長寧微微思索後回道:“往西北。”


    “西北?”掌櫃微微一愣,臉上露出擔憂之色,“聽說越往北戰火就越發頻繁,主子一路小心。”


    謝長寧點點頭,騎著馬出了城。


    出城的時候,一個小姑娘抱著花不小心撞到她,謝長寧扶了一下,“小妹妹,小心。”


    那小姑娘睜著大眼朝她笑了笑,“謝謝姐姐。”


    說著,往前跑去。


    謝長寧一路向北,行至不遠,便看到官道旁有家茶棚。


    這茶棚不僅賣茶,還賣酒,陣陣酒香四溢開來。


    她前段時間受傷,沈尋白一直嚴格控製著不讓她喝酒。


    此刻猝然聞到酒香,頓時把肚裏的饞蟲給勾了出來。


    “小二,來壺酒。” 謝長寧翻身下馬,尋了個凳子坐下,同時抬頭掃了一圈棚裏的人,並未發現什麽異常之處。


    “好嘞!姑娘稍等。”


    店小二應了一聲,沒多大會兒,便給她端來一壺酒。


    謝長寧把酒緩緩倒進碗裏,仔細查探一番後,確認無異常才放心地喝了一口。


    酒液入喉,辛辣中帶著一絲甘甜,謝長寧忍不住眯了眯眼。


    喝了一陣忽然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麽。


    她不禁想起與沈尋白共飲時的情景,那種邊飲酒邊鬥嘴的樂趣似乎已成了過去。


    往後可能山高水長,恐怕再難相逢。


    謝長寧輕歎了口氣,不知不覺又多喝了幾口。


    喝了一陣,忽然發覺自己隱隱有些不對。


    她的酒量還算不錯,怎會這麽快就頭暈眼花?


    謝長寧心頭一緊,暗道不妙,急忙放下酒碗。


    隨後往腰間摸去,可是就在這時,一道暗力襲來,腰間的配飾忽然斷裂。


    謝長寧隻感覺身子一軟,眼前的畫麵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她努力想要穩住心神,可是那眩暈感越來越強烈,她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恍惚看到一片月白色的袍角閃過,接著,她的世界便是一片漆黑。


    ~~~~~~


    秋獵的時候出了兩件大事。


    幾位王爺在狩獵之際,突然遭遇發狂的猛獸襲擊,那些猛獸仿佛被什麽激怒了一般,瘋狂地撲向他們。


    眾人驚慌失措,卻根本來不及躲避,瞬間便被猛獸撕咬而亡。


    當然,死的不止是王爺,還有幾位大臣以及隨行的侍衛。


    南越帝一下子便失去了幾位皇子和重臣,悲痛之餘,龍顏大怒,誓要嚴查此事。


    鎮南將軍家的洛櫻雪在狩獵時不慎被野獸驚擾,從馬背上墜落。


    蕭宴首當其衝,以身體為盾,將人護在懷中,幸而兩人均無大礙。


    這兩件事都是沈尋白告知謝長寧的。


    謝長寧被鎖在丞相府後山的石洞裏。


    林無救之前替她把過脈,特意針對她的體質調配了迷藥。


    藥是分三次下的,卷軸裏,那撞到她的小姑娘,還有酒裏。


    每次都不一樣,三次混合,便是一味藥勁強效的迷藥。


    謝長寧醒來,才發現內力完全被封。


    沈尋白夜夜都來,他每次來的時候,都是一臉的沉默。


    一來便什麽話都不說,摁著她躺在床榻上就做。


    謝長寧身上的藥和配飾被全部搜走,渾身無力無法反抗,隻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謝長寧覺得這是她一輩子的奇恥大辱,心中對沈尋白充滿了怨恨。


    所以,很多時候,她都懶得和他說話,隻是用冷漠的眼神看著他。


    沈尋白便一遍一遍地將最近發生的事講給她聽。


    “後宮那幾具屍體也查清了,都是出自皇太後的手筆,可如今誰又能治她的罪?不過蕭承韞手裏的遺詔,竟然是廢後的詔書。”


    “周家侵占良田的事也牽涉出幾條人命,周家權衡之下,將皇後的親哥哥,也就是國舅爺推出來當了替罪羔羊,周皇後受牽連,已被幽禁在宮中。”


    沈尋白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謝長寧的反應,可謝長寧卻隻是閉著眼睛,一副不想聽的樣子。


    “蕭承韞還算有些本事。一出手,便廢了兩位皇後,如今無人主持中宮事宜,皇帝有意讓十一皇子的生母慧妃主持中饋。”


    謝長寧聽得懨懨欲睡,沈尋白抬眸看過去,突然認真地問道:“你說,蕭承韞會不會知道你被我關在這裏?”


    謝長寧不為所動,翻了個身,背對他。


    沈尋白愣了愣,隨即冷笑了一聲,似乎對她的冷漠已習以為常。


    “你究竟還要生氣到什麽時候?”


    石洞裏暈染著熱氣,氣溫有些高,謝長寧身上穿著單薄,白色的紗衣裹在身上,愈發顯得身姿嫋娜。


    沈尋白的手不由自主地撫上她的纖腰,在腰窩處不斷流連,隨後脫了外衫輕輕覆上去。


    事後,沈尋白抱著她走進溫泉裏,耐心的替她擦拭身子。


    謝長寧閉上眼睛,努力抑製住心中的屈辱與無奈。


    水溫恰好,緩解了她四肢的酸軟,可心底的寒意卻始終無法消散。


    沈尋白動作輕柔,仿佛在嗬護一件珍寶。


    但在謝長寧看來,這隻是他占有欲的另一種體現。


    呼吸漸近,唇上一暖,他輕輕落下一個吻。


    謝長寧側頭躲開,睜開雙眼,眼底壓抑著不屑:“大人如今隻能靠這樣的手段了嗎?”


    沈尋白微微一笑:“那你說要如何?嫁我你不願,留下也不肯,謝長寧你的心就是石頭雕的,怎麽都捂不熱?”


    他說著,抬起她的手臂輕輕擦了擦,看著她手肘窩裏那個暗紅色的印記,伸手摸了下,蹙眉道:“我記得好像前幾日沒這麽深?”


    謝長寧抽回手臂,避開了他的觸碰,“大人,你可知這幾日你帶給我的,對我來說是多麽大的淩辱?”


    沈尋白抬眸,眯了眯眼,有些不解:“淩辱?就因為沒讓你在上麵?”


    謝長寧頓時覺得雞同鴨講,索性不再說話。


    沈尋白瞧了她一陣,輕輕歎口氣,去勾她小指,“好,我應你便是,下次你上。”


    謝長寧手指一動錯開,冷聲說道:“讓林無救給我送避子藥來。”


    沈尋白眸光沉了沉,臉上閃過一絲慍怒:“你當真這麽討厭孩子?”


    謝長寧道:“不是討厭孩子,是討厭你的孩子!”


    沈尋白聞言,臉色愈發陰沉,但他並未發作,隻是緩緩點頭,“謝長寧,你是懂得如何在我心上紮刀子的。”


    說著,他拿起帕子替她擦拭幹淨,將人抱到床上。“但是我就喜歡讓你不痛快,你不想要,我偏要你要。”


    ~~~~~~


    謝長寧估摸了時間,差不多該到沈尋白成親的日子。


    可越接近這時間,狗賊卻是越閑。


    有時候心血來潮,會牽著她的手到洞外走一走。


    但奇怪的是,丞相府裏卻看不到一絲要成親的跡象。


    “我說我不會成親,你信嗎?”


    謝長寧瞥他一眼:“大人,如今你的信譽對我來說,已經一文不值。”


    沈尋白沉默片刻,不再言語。


    隻要到洞外,他越是防得緊,畢竟腳邊的一株草,說不定在謝長寧手裏就是一味毒藥。


    “你這麽怕,倒不如把我關在你地牢裏,省得提心吊膽。”謝長寧的話帶著幾許譏誚。


    沈尋白側著頭似乎在考慮,他想了想,緩緩說道:“有些麻煩,床榻不太好弄......”


    話還沒說完,謝長寧轉身便朝一個方向走。


    沈尋白提步跟上,卻看到莫一匆匆而來。


    “大人。”莫一的聲音有些急切。


    沈尋白腳步沒停,把莫一晾在原地,莫一欲言又止,卻在看到他冷漠的目光後閉上嘴。


    謝長寧回頭看了一眼,“怎麽最近好像很長時間沒看到莫七了?”


    “你想他?”沈尋白微微皺眉,“想他也沒用,他以後就跟在閔蓉身邊了。”


    謝長寧腳步一頓,嗓音冷了下來:“你倒是為她計劃得周全。”


    沈尋白走在她身邊,低頭看了看她走路的步子,調整了自己的步伐,合著她的節奏,邁出的步子弧度都一樣。


    “長寧,你再等等,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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