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與慕青衣正麵交戰之人都非弱者,或許素未相識,但眾人都認可這一點。


    而也因此,慕青衣有著常人難以比擬的驕傲。


    心魔白磷保持著垂釣的動作,外界所發生的一切皆被他看在眼中。


    “就是這樣,讓他輕敵,再認真,再輕敵,最後將他高高在上的姿態徹底打碎!”


    和慕青衣一樣,白磷所擁有的的東西遠不止眼前所展現的這些,他也在藏。


    十五拳後,慕青衣有些驚訝,這種拳意很眼熟。


    二十七拳後,慕青衣確認,是流水拳無疑。


    四十九拳後,白磷將這些日子所琢磨出來的流水拳肆意擊打出。


    一道虛幻至極的細長水流一閃而逝。


    慕青衣將右手也伸出,一同防守。


    很快,他有了具體的感受,拳出一脈,但側重不同。


    他追求的是力量,前麵的所有出拳都隻為了最後一拳能夠最強,而白磷更傾向於持久,前四十九拳是為了讓最後一拳的更加綿長,拳意經久不散。


    白磷趁此機會再次攻擊,使出各種手段,慕青衣也進行回擊。


    足足半個時辰後,兩人停下交戰,氣喘籲籲,體內靈力被掏空,再也打不下去。


    白磷沒輸,慕青衣也沒贏。


    “你瘋了嗎?這可能是你這輩子唯一一次擊敗慕青衣的機會,你就這般輕易的放棄?”


    心魔罕見的生出幾分怒意,怒其不爭。分明還有決勝的手段,為何不用!


    “對自己人,我做不到乘人之危。”


    “你我都清楚慕青衣的天賦,隻要你不選擇強行拔升修為,你永遠都追不上他,這樣的大好機會你也肯放棄?”


    “剛才我放棄了更重要的東西。”


    白磷不再理會這聒噪的心魔,對慕青衣道:“轉身。”


    慕青衣麵容冷峻,道:“不用你插手。”


    白磷絲毫不給他麵子,強硬道:“速度點,難道你想讓白衣擔憂?”


    慕青衣聞言深深地看了一眼他,接著轉動赤裸著的上身,在他背上是四道巨大而猙獰的傷口。


    傷口深可見骨,好似被什麽凶獸的利爪劃過,並且裏麵還有一股黑色液體在對他的血肉進行腐蝕。


    慕青衣竟還是重傷之軀!


    不過也是,聖境修士已經很難受傷,一旦受傷那就是重傷,慕青衣想要靠自己完全痊愈,至少需要一年半載。


    此前慕青衣一次也不曾背對過白磷,但他早就心生感應。


    白磷伸出手,手指觸碰到傷口。


    劇烈的疼痛席卷而來,但慕白衣隻是微微皺眉,沒有更多的反應。


    太陰真水慢慢流入白磷體內,而沒有了太陰真水肆虐的傷口處竟快速痊愈起來。


    慕青衣忽然問道:“剛才那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的拳法叫什麽?”


    白磷順口答道:“太極拳,非我所創。”


    慕青衣譏諷道:“這點不用你說。”


    說罷,他沉默片刻,道:“不得不承認,你的天賦不差。”


    雖然每種手段都沒有練到極致,但卻層出不窮,都能拿得出手。


    白磷嗯了一聲,沒有驕傲自滿的情緒,因為在慕青衣麵前,這些東西都算不得什麽。


    “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就配得上白衣了!”


    慕青衣提起妹妹,聲音大了不少,意有所指道:“若是你敢讓她傷心,我絕不會像今日一樣留手。”


    今天這一場切磋的重點在於看清白磷,目前而言還算過得去。


    白磷斬釘截鐵:“絕對不會!”


    半刻鍾後,所有太陰真水全部被白磷收入體內。


    這幾日他已經摸索出太陰真水的運轉功法,並且成功煉出了一滴,隻可惜他體內的那股太陰真水有主,沒有慕青衣壓製,難以煉化。


    而心魔所想的決勝手段便是這太陰真水。


    如此近的距離,白磷想要控製太陰真水不可能,但要隻是讓其躁動,不難。


    心魔甚至主動給了一套必勝方案。


    縱然他很想贏,但真沒必要。


    慕青衣輕鬆許多,想起一事,臉色古怪的問道:“如果沒記錯,你應該是位儒修才對,不知你那位師父看見你如今模樣,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白磷神色一滯,細算下來,他好像就儒修方麵學的最少最差?


    便宜師父會不會將他逐出師門?


    白磷不敢深思下去,向慕青衣講述了心魔之事。


    慕青衣也是第一次聽聞這種奇特之事,驚奇道:“還有這種心魔?”


    “的確如此。”


    白磷苦笑著開放心境,讓慕青衣得以一觀。


    慕青衣隻是看了一眼,便皺眉道:“我看不見。”


    在他視線中,白磷的心境湖一片漆黑,任憑他動用數種術法,也窺探不見半分。


    白磷震驚不已,道:“怎麽可能?”


    慕青衣可是聖境修士,他竟然看不見心魔?


    慕青衣又嚐試幾遍,最終還是放棄了。


    “你這種情況恐怕整座小諸天界都是頭一例,現在沒法子,我回頭再想想。”


    白磷幽幽一歎,也隻能如此了。


    他想了想,又道:“對了,我師姐的本命飛劍能否歸還?”


    提起這個,慕青衣臉色恢複往日平淡,道:“拿到行者再說。”


    白磷有些失望,但也在預料之中。


    慕青衣散去小天地,兩人重回酒樓後院。


    過去了不短的時間,有慕白衣和寧素箋的解釋,眾人沒有因白磷的消失而感到擔憂。


    慕白衣最先發現兩人,立即來到白磷身邊,仔細檢查一番,見其沒有受傷,這才安心不少。


    “兄長,你可不要欺負人!”


    慕青衣麵色沉下來,自家妹妹不關心自己也就罷了,還向著外人。


    早知如此就不該留手,至少要在他臉上來幾拳!


    白磷餘光瞥了眼慕青衣,嘴角微微翹起,就這一句話,對慕青衣造成的傷害可比他打了半個時辰還大。


    在白磷麵前,慕白衣可不會在乎自家兄長,拉著他的衣袖來到一邊,小聲道:“若是兄長傷了你,一定要告訴白衣,白衣會傳訊回去讓父…父親懲罰他。”


    白磷眼神溫柔,挑開她眼角的一縷發絲,輕聲道:“好。”


    慕青衣眼神冰冷,雙拳緊握,他忍不了了,再打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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