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治安署,陳寧下車背上後備箱的袋子,獨自去治安署交付委托,陸承澤和陳奕文則是坐在車內沒有下車。


    主要陳寧在治安署認識的人太多,自然也都麵熟她的幾個隊員,陸承澤這個時候進去自然會被認為是她的隊員。


    但陸承澤還沒正式簽過合同,不太合適直接出現。陳寧隻是在上報的時候多填一個人的名字,因此收錄員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以陸承澤現在的身份,陳寧要提前一天向治安署報備自己拉了個散人,且這個散人的底子要是幹淨的,來回手續很是麻煩。


    這樣隻要後續陸承澤簽了合同,就算有人問起來,也可以說是事務所新招的隊員。合同掌握在自己手裏,還不是想怎麽說怎麽說。


    交付完委托,陳寧給車上的兩人分了錢,便開車送他們回去了。


    “陳隊,這錢,我要不跟你買個東西吧?”看著車窗外閃過的燈光,陸承澤思考了一下說道。


    “買東西?你要買什麽?”


    “你們昨天不是說有思想界的特供藥嗎?有沒有能讓傷口快速愈合的,我這手上的傷口,跟家裏人不好解釋。”


    陸承澤抬起手臂,現在是夏天大家都穿的短袖,小臂纏著紗布想不顯眼都難。


    正在開車的陳寧偏頭看了後視鏡裏的陸承澤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我後備箱有這類藥膏,等會我拿點給你。回去塗在手上然後打坐,如果是想好的快一點,就用思想感知藥膏,可以加快藥效揮發,隻不過會消耗你的一點精力。”


    “這本來之前就該給你的,但是我和蕭隊忙忘了。雖然你當時處理那個小偷算是違規使用能力,但是因為他空湮會的身份,所以你還是可以免費申請藥物的。”


    “但我今晚這委托沒出什麽力,而且分到的錢也不多,拿來換藥剛剛好。畢竟說到底,我現在的身份還是散人一個嘛。”


    陸承澤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他這可不算是在幫助陳寧,況且他這次分到的錢也不夠幫上陳寧什麽。


    陸承澤有自己的原則,自己該拿的無論如何也要爭到手,但若是本不該屬於自己的,他也不會過分強求。


    現在的自己還是一個散人的身份,沒有理由提前享受事務所隊員的待遇。


    “行吧。”陳寧又看了陸承澤一眼,知道他心意已決,也沒再拒絕,答應了下來。


    很快,陸承澤拿著藥膏回到了家。


    快速洗漱完畢,他便一頭鑽進了房間,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帶回來的藥膏。


    玻璃瓶內的藥膏通體是黃色的,很小一瓶,也就半個巴掌大的樣子。陸承澤擰開瓶塞,將它緩緩的倒到了自己的傷口處,份量正正好。


    藥膏剛一倒出還是果膠狀的膏體,但隨著接觸傷口的時間越來越長,很快便在表麵凝結出了一層薄薄的固體。


    陸承澤好奇的伸手摸了摸,手感上有些像是受傷止血後結的痂。想起先前在車上陳寧說的話,陸承澤懷揣著好奇在床上盤膝打坐起來。


    思想進入感知狀態,陸承澤將注意力移到了自己的手臂上麵。


    隨著感知的越發深入,陸承澤透過先前結在表麵的那層痂,看到了一幅奇妙的景象。


    在那層薄薄的痂下,果膠狀的膏藥像是砌牆打的灰,將裂開的傷口整個填充滿了。而當陸承澤的感知來到這裏的時候,那果膠狀的膏藥竟像是接觸到了興奮劑一般,突然活躍了起來。


    它果膠狀的身體開始向外延伸,長出了一個個細小的絲線,觸手很快變長與傷口裏裂開的肉貼合。


    隨著它逐漸的向外延伸,那膏藥的本體也越來越小,最後竟是全都化作了密密麻麻的絲線。


    然後,陸承澤猛然發現,自己竟是成了那膏藥消失的本體,他感覺自己跟遍布傷口內部的絲線有著難以言喻的密切聯係,似乎自己能夠控製它們,它們本來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若是將裂開的傷口比作一條裂穀,那陸承澤現在就飄在裂穀的正正中間,而那些紮入裂穀兩邊深處的絲線,則是被陸承澤牢牢握在手裏。


    或許,自己應該跟蜘蛛俠拉遊艇的名場麵一樣?陸承澤左右看了看,感覺當下的場景跟自己電影裏看到的似乎差不太多。隻是裂開的遊艇變成了傷口,蜘蛛俠變成了自己。


    那就拉拉看吧。陸承澤深吸一口氣,鼓足力氣,雙手同時發力向內拉。


    隨著陸承澤逐漸發力,他感覺到自身的精力開始飛速流逝,而那連著傷口兩側的絲線也被陸承澤拉動。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連著傷口的絲線並沒有被陸承澤拽斷或者拽出來,而是從原本膏藥的黃色,逐漸轉變成了肉色。


    它竟是代替了本來被砍掉的肉,像一個粘合劑一般,將傷口粘了起來。陸承澤睜開眼睛,疲憊頓時如潮水一般湧了上來。


    陸承澤感覺自己腦袋有些發昏,眼皮子開始打架,這是勞累過度的征兆。隻是一個簡單的傷口,需要耗費的精力遠超陸承澤的想象。


    從先前陳寧說的的話語‘一點精力’來看,似乎並不需要消耗那麽大的精力才對吧。


    自己這哪是耗費了一點,這是要了自己老命了。陸承澤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鍾,22:55。


    自己剛剛盤膝打坐前有特意看過時間,是22:31。也就是說,距離自己盤膝打坐,隻過去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那傷口呢?陸承澤抬起自己的手,先前結的那層痂還在。伸手輕輕摳了摳,那層痂似的薄膜便快速崩解脫落,露出下麵白皙的手臂。


    陸承澤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膏藥的效果竟然好得出奇,自己這傷口這就已經痊愈了,就是除了耗費太多精力以外,甚至連疤痕都沒有留下。


    陸承澤撐著身子下床喝了口水,然後又爬回了床上。但這次,他沒有再能盤腿打坐。隻是頭一沾到枕頭,陸承澤便兩眼一閉沉沉睡去。


    自從學會通過打坐來強化思想,陸承澤在夜晚的時間就沒再睡過覺了。這是他啟蒙的這段時間以來,難得的一次睡眠。


    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的陸承澤不知道,如果他將自己剛剛的行為告知給事務所的幾人,將會收到五個驚呆下巴的表情。


    陳寧說需要耗費一點精力的時候,陳奕文沒有出聲反駁。不是因為不敢,而是他也認為陳寧說的是真的。


    或者說,陸承澤在不為人知的時候,輕鬆做到了別人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接下來一直到林向陽升學考的這幾天,陸承澤生活又回到了平凡的狀態。不用早起上學,無事一身輕的陸承澤將自己打坐的時間調整到了早上九點。


    這個時間點正正好,既有效的延長了自己打坐的時間,同時又讓自己接下來的一天不會失去上午這個概念。


    在那天晚上陳寧送自己回來的路上,陸承澤也跟她提前打過了招呼,說是為了不影響到弟弟的升學考,所以將跟他們說自己要‘兼職’的事情推到了在這之後。


    陳寧對此也表示理解,並沒有什麽意見。


    此外,陸承澤也有抽空給楊嬋發去消息,詢問她遭遇搶劫的那天,為什麽會突然暈倒了。


    然而陸承澤發出信息之後,卻並沒有立馬收到回信,而是等到了第二天。楊嬋的回答也很簡短,隻說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中暑了,當時帶陸承澤去醫院的時候自己忘記順便看了,回來後有再去找醫生看過,說就隻是中暑而已。


    言簡意賅的消息堵死了陸承澤所有用來回複的話語,陸承澤最後也隻好以‘好好休息’作為結尾了。


    奇怪的是,楊嬋似乎並未在意或者是詢問,陸承澤是從何得知她那天下午暈倒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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