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陸承澤掏出鑰匙解鎖大門,回到家。


    “回來啦,吃提子不?”


    陸昕正坐在客廳看著電視裏的節目,手邊是她喜歡的水果。


    姑父林毅今晚要加班沒有回來吃,弟弟林向陽也說跟同學在外麵打球不回來吃,所以家裏直到現在也就他和陸昕兩個人。


    也正是因為這樣,陸承澤才敢放心叫陳寧來家裏吃飯。畢竟人家老行動組隊員了,若是弟弟也在場,怕是會直接變成‘就是你把皇軍引進來的’的局麵。


    “我吃一個吧。”


    陸承澤沒有拒絕,雖然他現在背部的痛感依舊清晰,但是得益於特殊病房的特殊效果,他現在的精神狀態倒也勉強還算可以。


    “怎麽樣,看了之後能放心了吧。”陸承澤來到客廳的沙發旁,接過陸昕遞來的提子,塞進了口中。


    “哼哼還行。你姑姑我在單位裏摸爬滾打幾十年,看人眼光不會錯。你們這陳隊長,有些本事的。”


    “是嘛,何以見得?”


    陸承澤恰當的擺出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坐到陸昕的身邊,將她身子掰著背向自己,給她輕輕捶了起來。


    “首先就說最顯而易見的吧,她為了不給我太大壓力脫掉了製服外套,兩隻手臂的肌肉看著就結實,肯定沒少鍛煉。”


    “其次就是談吐禮儀,說話真誠又滴水不漏,又沒有讓人覺得她是在逢場作戲。這說話的門門道道雖不及你姑姑我,但也差不太多。”


    “你這說的算是大部分治安署幹員都應該具備的吧,畢竟他們經常要代表星火學會,代表治安署跟我們這些平民打交道,有時候還要製服一些試圖無理取鬧的人。”


    “所以我說這些都是顯而易見的啊,真正我說她有本事的,不是前麵說的那些。”


    陸昕微眯著眼睛,顯然對陸承澤按摩的力道很是受用。


    “真正我說的,是她的言行舉止。哪怕是在我們家裏,她的行為一直很板正。這裏說的板正,不是說那種一板一眼,而是說她很有章法。”


    “她的每一次抬手,收手,起身,抬腳都很有章法。這種習慣成自然的章法,不是通過日常的訓練就能夠練出來的。”


    “所以啊,我推測,你這位陳隊長,很可能是有過與敵人搏殺的經曆,而且不止一次。”


    陸承澤聞言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隻是吃一頓飯,姑姑便將陳寧的表象看得如此細致。


    “不愧是姑姑,隻是跟她吃頓飯就能看出這麽多,陳隊她確實有跟人搏殺的經曆。事務所裏的兩位隊長,包括那位蕭隊長,兩人都是退伍的軍人。”


    抱歉,為了讓陳寧的身份合理化,隻能將蕭立天的一點點經曆一並套用在陳寧身上了。


    “難怪呢。”


    這樣也就說得通了,陸昕恍然,顯然相信了陸承澤說的話。


    隻是兩人的閑聊並沒有就此結束,陸昕送了顆提子進嘴裏,轉過身看向陸承澤。


    “那你呢?就沒什麽想跟我說的?”


    看著陸昕遞過來的眼神,陸承澤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果然,陳寧都能觀察得如此仔細,自己身為她的家人,這點變化她又如何能察覺不到呢。


    “這幾天在忙一項委托。具體的委托內容,涉及到保密協議我不能說。但是,在做這項委托的過程中,我想到了我媽。”


    陸昕聽到陸承澤最後這句話,眼神不自覺柔和了許多,眼底也多了一抹難過和懷念。


    顯然陸承澤的這句話,同樣也勾起了陸昕的回憶。她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陸承澤的下文。


    “姑姑你也知道,我是看著她去世的。小時候的事情,到現在我記得的已經不多了。但是那個時候,我媽跟說的最後一句話,我記得很清楚。”


    “她要我好好活著。這話,姑姑你也跟說我過類似的。”


    “在跟著隊長做這項委托之前,我對你們跟我說的話,自認為很了解。畢竟我現在還活著,身體健康沒啥毛病,甚至升學考的成績也還不錯。”


    “可是當我接受了這個委托後,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僅僅是聽懂了你們所說的話,卻並未真正理解其中的深意。媽媽所期望的,姑姑所期待的,從始至終,都是希望我能夠活出真實的自我,對吧?”


    “傻孩子。”


    陸昕微笑著擦了擦眼角留下的淚滴,撫摸著陸承澤的臉龐,臉上填滿了名為欣慰的情緒。


    “不錯,我們家小澤,終於長大了呢。”


    “我、林毅、向陽,我們都是你的家人,但我們不會因此成為你的束縛。未來想做什麽,就勇敢的去做。當感覺到累了的時候,就回來休息一下吧。”


    “我知道的,姑姑。”


    陸承澤握著陸昕撫摸著自己臉頰的手,輕聲說道。


    ......


    房間,陸承澤整個人呈一個大字型,背麵朝上趴在床上,麵露難色。


    跟姑姑在客廳一直待到姑父林毅和弟弟林向陽陸續回家,四人又一次難得的湊到一起聊了會天,由頭當然是被邀請吃晚飯的陳寧。


    最後還是陸承澤看到了弟弟和父親眼中的疲態,主動以奔波三天很累,想要早點洗漱休息為借口結束了。


    當然,說是洗漱,其實也就隻是用毛巾打濕,擦了擦身體而已,畢竟他背上的傷口還不允許他這麽囂張。


    敢動嗎?不敢動一點。


    五髒六腑的疼痛還好,輕微的活動並不影響,但是背部的傷口不一樣,那肉可是實打實的被劃開了。


    稍微一點需要用到背部肌肉的活動都是對它的一次挑釁,而傷口同樣也會毫不留情的還以顏色。


    這還是陸承澤兩輩子加在一起四十餘年生活裏,第一次受這麽重的傷,稍微矯情一點也在所難免吧。


    直到身體回到了自己房間溫床的懷抱,身體的疲憊才在這個時候追了上來,給予他的精神迎頭痛擊。


    算起來,其實這也隻是他受傷以來的第二天。


    不如說自己能夠強撐著出院,再到晚飯再堅持到回房才感到疲憊,放到地球也是超人了吧,應該是能上頭條的那種?


    看來不僅僅是特殊病房和繕藥的良好效用,或許自己晉升精英學者同樣居功至偉。


    說不好奇晉升精英學者之後自己體內發生的變化,那是不可能的。


    隻是現在的陸承澤再怎麽有心也是無力的。


    趴在床上的他,現在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哪怕一下。隻是淺淺的閉上了一下眼睛,他便已經沉沉睡去,連房間裏亮著的燈都沒有來得及關掉。


    翌日


    “啪嗒。”


    一聲脆響,房間的門被打開。


    陸承澤扭著脖子從裏麵走了出來,昨天一爬到床上就直接睡著了,硬是維持著這個姿勢睡到了現在。


    帶來的後遺症也是顯而易見的,他脖子現在不管擺在什麽位置,都感覺很難受。


    除此之外,難受的不止脖子而已,一晚上不動導致他的肩膀同樣很僵硬。


    陸承澤下意識做了一個擴胸運動,隨後便猝不及防‘嗷’的一聲叫了出來。渾身難受的讓他下意識忘記了背部的疼痛,不過沒關係,現在他想起來了。


    像個老人一般顫顫巍巍的吃過了姑姑留下的早餐,陸承澤渾身僵硬的出了門,直奔治安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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