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赤井瑪麗女士在教訓著她的不孝子,廚房裏,柯南一邊洗著碗,一邊對著打理灶台的毛利蘭聊昨天的行動的情況。


    注意到小蘭對黃昏這個名詞感興趣,柯南搜刮著腦海裏從父親工藤優作那裏了解到的信息,慢慢的講給她聽。


    黃昏是白天和黑夜的交界,而以黃昏來命名的這個組織同樣處於光明和黑暗之間,是一個妥妥的灰色組織。


    黃昏的初代成員大都是一些不得誌的莓國退役軍人組成,這些人或是對上流政治時局的不滿,或是在莓國軍政幾方的傾軋中淘汰出局,或是一腔熱血上了戰場卻落得個家破人亡結局。


    被自己效忠守護的國家所辜負,隱藏在骨子裏的不甘讓他們聚到了一起,然後組建了一個盤踞在灰色地帶的組織。


    出於一些不可說的原因,一直以來,fbi這些莓國官方機構對黃昏的態度都是比較曖昧,雙方氣氛有時還會極為融洽。


    黃昏從不對手無寸鐵的無辜平民出手,但卻會奪走惡跡斑斑官員的性命,會幫助官方抓捕通緝殺人犯,舉報地盤內的白粉交易,也會謀殺某位風頭正盛的議員,背地裏製造並走私武器。


    總之,黃昏說不上是十惡不赦的黑暗組織,但也無法被認同為光明陣營。


    黃昏的初代成員們踐行著自己的理念,為國家無法給予他們的公正正義而奮鬥,因此吸引了大量和他們有著同樣抱負的人,從建立至今已有三十餘年,其名聲便已響徹北莓黑白兩道,如雷貫耳。


    而亞赫亞,是黃昏現任首領在莓國貧民窟裏收養的孩子,同時也是黃昏曾經的第一狙擊手。


    那金發金眼的俊美容顏,那出神入化的狙擊技術,每個曾見過他的人都不得不讚歎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人,長得跟個神明似的也就算了,能力還這麽出色。


    上帝造人也不是這麽偏心的吧。


    至於為什麽說是曾經的第一狙擊手,那是因為五年前,黃昏曾在纓國行動策劃狙殺了一位背後有著黑衣組織支持的財團富豪。


    咽不下這口氣的黑衣組織隨即組織了反殺,圍殺了黃昏的三個基地,並對當時還是黃昏第一狙擊手,同時也是動手殺了那位財團富豪的亞赫亞設下陷阱,雖然沒能要了他的命,但也成功廢掉了亞赫亞的慣用右手。


    自此,黃昏第一狙擊手的榮光就此湮滅。這個第一狙擊手的名頭也很快被黃昏裏的另一個名叫烏爾裏克的狙擊手所取代。


    如今的黃昏,早已經不像昔日那般輝煌。曾令裏世界忌憚不已的黃昏第一狙擊手亞赫亞被記仇的烏鴉毀掉了狙擊手生涯,新上位的黃昏第一狙擊手烏爾裏克實力不見得有多優秀,倒是有個攪風攪雨,喜歡排除異己搞對立的脾性。


    現如今,黃昏現任首領病重放權,內部更是在變本加厲的爭權奪利,組織裏三天兩頭上演著權謀大戲,早已不複往日的模樣。


    因此,無論是裏世界還是莓國政府,都對此虎視眈眈,大家都指望著能在黃昏這場即將到來的新舊首領交替的內耗中分到一杯羹。


    而這,也是亞赫亞到霓虹散心的原因。


    毛利蘭想起她見到的亞赫亞,即使麵帶笑容但還是遮掩不住的憂鬱氣質,她原本還以為亞赫亞是個文藝氣質青年呢。


    把洗好的碗摞到碗架上,柯南拿起小蘭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對她的看法表示讚同。


    因為他剛見到亞赫亞的時候也是這麽覺得的。


    要不是親眼看到他在觀光塔上開的那神乎其神的一槍,柯南也不相信一個憂鬱氣質的俊美文藝小青年,居然會是個狙擊手,而且,還是個能力和赤井秀一不相上下的狙擊手。


    不過,一想到昨晚,柯南的臉色又變得有些灰敗。


    這次交鋒的慘敗不僅是赤井秀一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挫敗,他也是如此。


    從被琴酒灌下毒藥變小後,一次又一次的在對黑衣組織的作戰中取得的勝利讓他被蒙住了眼睛,麻痹了警惕性。


    尤其是前段時間在公海上成功毀掉黑衣組織的軍火後,他在驕傲自滿的同時也忽略了fbi可能會遇到的潛在危機。


    如果他能早點察覺到,在卡邁爾受傷的第一時間就讓fbi加強戒備,或者讓卡邁爾轉移出院,會不會就不會有後麵的事情發生。


    突然,一雙溫柔的手捧住了柯南的臉,毛利蘭看著滿臉愧疚懊悔的戀人,知道他是在為昨晚fbi的傷亡而感到自責。


    “新一,人是不可能算盡一切,每一件事情的發生都代表著通往未來的無數種可能,你已經做得足夠好。


    自責,改變不了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所以,打起精神,吸取這次的教訓,努力為下一次的事件選擇一個更美好的走向吧。我的大偵探。”


    柯南的臉咻得一下變得通紅,從頭頂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就連耳朵都泛起了紅。


    他望著愛人充滿信任的目光,內心的愧疚和對自己的不自信漸漸轉變成了對覆滅黑衣組織的信念的堅定。


    看著柯南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毛利蘭露出了高興的微笑。


    把廚房收拾打理好,兩人回到了客廳。此刻,赤井瑪麗看著兒子同樣變得更加堅定的眼神,熄滅了繼續勸說他離開fbi的想法。


    “其實我這次來,本來是為了尋找烏鴉的蹤跡來的。”


    抿了一口杯子裏的威士忌,亞赫亞看著安靜下來的大家突然開口說道。


    看著其他人投過來的目光,亞赫亞放下杯子解釋:


    “烏鴉,哦,就是你們說的黑衣組織,我們都是習慣叫烏鴉的。最近幾個月,烏鴉對外縮減了一半多的軍火走私份額,我們組織懷疑烏鴉可能有什麽大動作在囤積軍火。


    後來組織裏的情報人員探查到公海上的動靜,所以就派我來霓虹看看究竟是什麽原因。”


    原本為了躲開組織裏爭權奪利的風潮,特意領了這個任務離開莓國避風頭的亞赫亞沒想到,他剛到霓虹沒幾天就被fbi撞見,然後就遇到了換了個造型的赤井秀一。


    更是在昨晚接到赤井秀一緊急電話,限時在觀光塔cos了一把赤井秀一,秀起了在右手廢掉後苦練了好幾年的左手狙擊。


    在琴酒的圍追堵截下,難得重溫被追殺日子的亞赫亞第一次在霓虹有了一種自己仿佛還在自由美麗的莓利堅的感覺。


    赤井秀一聽完亞赫亞的話,簡練的把此前的軍火爆炸事件的前因後果闡述了一遍,一旁得柯南時不時得補充幾句,恨不得立馬把亞赫亞拉進剿滅黑衣組織的正義小分隊。


    反正大家都有一個敵人叫黑衣組織,聯手對敵那不是非常棒嗎。


    聽出了柯南話裏的鼓動,亞赫亞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猙獰的手術縫合疤痕在手掌至手腕處極其刺目。


    他的右手曾經被烏鴉的狙擊手射穿,子彈裏加了特殊藥物,哪怕後來及時送到醫院進行手術縫合,他的右手也落下了嚴重的後遺症。再也無法拿起狙擊槍。


    後來他出院後,即使再如何苦練左手狙擊,也終究達不到他曾經的水平。他再也無法執行長時間的潛伏狙擊任務。


    赤井秀一很清楚如今黃昏內部的複雜局勢,心知亞赫亞放不下黃昏,終究還是會回莓國的,因此麵對亞赫亞得沉默,轉而說起了別的話題。


    “我記得黃昏也參與武器走私,現在黑衣組織縮減了份額,你們的生意應該更好做才是。”


    不忙著擴充搶占市場份額,幹什麽要糾結對方縮減份額的原因。就算對方囤積軍火裝備,也沒必要這麽緊張吧。


    理解赤井秀一未明之意的亞赫亞輕歎了一口氣,身上那股文藝小青年得憂鬱氣質越發顯眼:


    “現在在裏世界,烏鴉的軍火品質是最頂尖的,隻要你給的錢夠多,它甚至可以為你做出定製裝備,無論性能還是威力都遠超一般的軍火製造商。


    我們組織裏雖然也有武器製造方麵的人才,但遠遠夠不到烏鴉那位的天才程度。從十年前起,烏鴉的軍火生意就異軍突起,僅僅幾個月就占掉了整個軍火走私市場裏近乎五分之三的份額,剩下的被老牌的軍火商占據,而我們這些剩下的軍火商,也就隻能是撿點人家不要的殘羹剩飯。


    眼下雖然烏鴉縮減了軍火走私份額,但那些用慣了好東西的大客戶,寧願等著烏鴉出貨,或者用拿著老牌軍火商的貨平替一下,也瞧不上我們這些次品貨。”


    用他們組織裏的那位武器製造師的話來說,這個玩意兒得靠老天爺賞飯吃,他隻能做出中規中矩的武器,在改裝方麵沒什麽天賦,烏鴉那位,是老天爺追著喂飯生怕餓著他。


    他隻能稱之為小有天賦的人才,烏鴉那位,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他們之間的洪溝,猶如地球到太陽的距離,給他八百年也趕不上人家。


    柯南被亞赫亞描述的話語所震撼,他再一次深刻認識到黑衣組織在黑暗世界裏的地位,同時,也了解了灰原哀口中所說的天才含義。


    “為什麽他會加入黑衣組織?”


    這樣的天才,這樣優秀的能力,無論在那裏都會被奉為上賓,要是能夠被霓虹官方吸納,那將會給國家帶來更精銳的武器裝備,震懾一切黑惡勢力。


    灰原哀不屑的冷笑出聲:


    “黑衣組織又不是什麽香餑餑,誰會自願加入一個無惡不作的恐怖犯罪組織。


    我在莓國留學時,琴酒曾用威士忌舉例子告誡我,讓我安安分分的學習為組織工作,免得落到像威士忌那樣的下場,連自己親人的骨灰都保不住。


    十年前,裝備組前任組長意外病逝,為了保證組織裏的軍火供應,組織在世界各地搜羅這方麵的人才,最後選定了威士忌,由親信香檳親自招攬進的組織。


    這個代號,在威士忌還沒有進入組織之前,就已經被那位先生定好給他了。”


    就像她在莓國留學回來的第一天,就被授予了雪莉的代號。


    灰原哀至今都記得,在她以逃課威脅琴酒要見姐姐的時候,琴酒那輕描淡寫的威脅。


    ……


    “我要見姐姐!!!”


    年幼的宮野誌保鼓起勇氣抖著聲音對麵前舉著槍對準她的琴酒提出了要求。


    從遊樂場角落把人逮回一處安全屋公寓的琴酒輕蔑的笑了一聲:


    “嗬,逃課,宮野誌保,你姐姐現在能安安穩穩的活著,不用像其他外圍一樣做任務,全靠你繼承了你父母的天賦。你應該學會感恩。”


    宮野誌保即使怕的渾身發抖,但她依舊看著琴酒的眼睛,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我已經三個多月沒接到姐姐的電話了,你們是不是把我姐姐害了,我要見姐姐,不然我就…就不去上課。”


    在第一個月沒接到姐姐的電話時,宮野誌保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但是負責照顧監視她的組織成員是貝爾摩德派來的,對於她的質詢隻會裝聾作啞。


    好不容易等到名義監護人琴酒來莓國看她的狀況,宮野誌保即使萬分害怕但是為了姐姐還是努力的想了個辦法。


    那就是逃課。


    聽著宮野誌保的孩子氣威脅,琴酒反而氣笑了,他放下了手裏的槍,給貝爾摩德發了條消息,然後對她說出了那段話:


    “你姐姐明天會來見你,但是宮野誌保,組織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下次再用這種把戲,宮野明美的下場就會和其他組織外圍沒什麽兩樣。


    別妄想逃離組織,你應該也不希望像威士忌那樣,淪落到連自己親人的骨灰都保不住的地步吧。


    明天繼續去上課。”


    說完,琴酒離開了公寓,第二天放學,宮野誌保在自己的居住公寓裏見到了好幾年沒見過麵的姐姐宮野明美。


    ……


    從往事中抽回思緒,灰原哀的眼中悄然劃過一抹哀痛。


    果然是少年心性,還是會為這些事情所打動。不論威士忌是自願還是被迫加入黑衣組織,這已經是成為定局的事情了,再如何感歎終究不會再改變已經發生的過往。


    沒有錯過灰原哀眼裏的情緒,赤井秀一把話題重新轉回了黑衣組織,把之前的話題淺淺揭過。


    第二天,亞赫亞就以米花小學音樂助教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了工藤宅,至於借住在工藤宅裏的研究生衝矢昴,聽說被安排出國留學了。


    ……


    東京-組織基地


    收到了研究組寄過來的一份dna檢測報告,貝爾摩德的指尖與視線都落在了最後一行字上。


    支持伊森.本堂與本堂瑛佑存在親子關係,支持水無憐奈與本堂瑛海為同一人關係。


    先前十分懷疑的猜測成真了。


    貝爾摩德捏著檢測報告,不可思議的又把報告重新合上再翻開,臉上綻放的笑容令她整個人都耀眼了幾分。


    誒呀呀,可真是令人感動的父女情啊。


    在得到朱蒂沒死隻是成為植物人被送回莓國fbi總部醫院療養的消息後,一直有些遺憾的貝爾摩德此刻看著手裏的檢測結果,頓時將之前的情緒一掃而空。


    嗬!組織的情報人員基爾酒,曾以一個組織外圍成員身份,熬過了cia臥底真名伊森.本堂的刑訊逼問並反殺對方的戰績得到了琴酒和朗姆青睞,被朗姆收入麾下後很快便通過代號考核取得代號—基爾。


    如今,這讓組織裏印象深刻的基爾戰績卻變成了一出父親為保女兒甘願自殺的父女情深戲碼,著實是可笑。


    不枉她特意設了這場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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